还是从渐渐地忘了笑、不再笑开始的,还是其他其他...... 她有些记不清楚了,往日的记忆如泡影般渐渐远去,许多竟不可见了,这是一种很悲伤的事情。 不过,她的师尊还保留着最后一部分情感,只对她显露的情感。 所以当那个女子逝去后,她才会如此悲伤吧,那一刻起世上唯一关心她的人走了。 沈墨自嘲:“我还有情感吗?” 这个女子一直是个自私的人,她也并不否认。人如果不自私一点,难道还希望别人对你好? 细细想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囚住少年的,把这个活人硬生生地绑在她身旁,终日伴着她。 不然是会任着他离开,去结交天下的道友,寻觅相伴一生的道侣。可如今,这个本应如鲲鹏般去逍遥天下的人,却变成了只会跟在她身后,乖乖喊她师尊的人。 她对他的情感是什么? 沈墨脑袋埋在膝盖,嘟囔道:“师尊说的没错,情感果然是世界上最难认清的东西。” ...... 沈墨翻出了幼时爱看的凡人界禁书。 莺莺燕燕的奢靡王侯,凄婉可叹的民间故事......如今看起来却丝毫读不进去。 她想起自己难忘的岁月,哪怕借着稀薄的月光也要偷看书,看完后哭的很是悲伤,然后又被抓到。 “人已非人,书何曾变过呢。”沈墨最终放下书感慨。 她不看这些书了,再也不看。 ...... 屋内,一个人高的立镜旁。 地面上静静躺着她今早穿着的黑色睡裙。 这是令男子看到就会忍不住扑到的温香软玉,压不住的春光如雾般氤氲室内,又溢出屋外。 沈墨看着自己的头发及至腰部,又尽情地散开,倒在雪花白的青石上。 最不和谐的是大块的羊脂玉上,有着一个早已淡去却又分外显眼的牙印,破坏了整幅画面的美感。 他是怎么敢的...... 沈墨至今都没有想明白。 “真当吃糖了,咬的这么狠。”沈墨想起早上发生的事,手指触自己的脸,无奈叹息。 早上少年所说的低语仿佛还在耳边,又响了起来。 这哪里会有甜味?她有些想笑。 她知道自己那面部绯红被看了去,现在那少年可能也有些得意吧。 毕竟他被她作弄了那么久,意外扳回了一程。 可若是她不让他做,他是做不到的。少年真以为她是真的睡着了?就能大着胆子来弄她。 女子面颊上的红早散了干净,无处追寻。 她不过是不知所措的慌乱和第一次遭人如此罢了。试想想一个人的脸被吃糖般的啃,不红起来才有问题。 沈墨抬头,眼中折射出自信的辉芒说:“不会脸红了。” ...... “要放走他吗?”沈墨问自己,眼中却是前所未有的迷离。 可为什么会如此困惑呢...... 对,她在害怕孤独。孤独明明是人生的常客,却令人如此讨厌,恨不得一刀两断。 他年岁浅薄,事物的道理由她一手教诲,许多事都懵懂不解,因为她没教,也没地方去学。 她知道自己这样对他不公平。 年少的人意气风发,最是桀骜,如同天上的鹰隼,翱翔天地间而不被拘束,四海为家。 他可以去找称心如意的伴侣,那些穿着花花绿绿裙子的少女,裙袂飘飘,亮眼的白。尽情地在花海中徜徉,欣赏最为娇俏的笑靥。甚至他可以找多个道侣,醉卧美人膝,共赴巫山。 而不是整日面对她这个喜欢穿宽松裙服,经常冷着脸的人。 没有男子会喜欢这样的女子。 他若跟着她,她是不许的。她的心很小,容不下其他人。 “徒弟,容我再自私这么一回吧。”沈墨的五指摊平,最终下了决策。 她只知道:只要他不走,就会有个人问你,想着你,有什么不好? 第15章 碧玄花 慵懒的女子起身,换上了平日穿着的白裙。那贴身的亵衣用力勒紧,以便掩下过于傲人的身形。勒紧的衣服内鼓胀满溢,紧紧堆在一起,令得女子胸口有点闷。 那亮瓷般的身形不可见了,全部被宽松的裙服掩下。 沈墨又细细收拾起自己弄乱的头发,认真梳理了一遍,才走出门去。 长发披肩,身后柳丝般轻柔的发掩在好看的耳廓后,娓娓垂下。身前,光洁的额头覆上一层淡淡的发,微微露出弯月般的眉毛。大量银发顺着耳朵如瀑布般坠下。 一阵风吹过,惊得女子头发飘摇,在明月般的脸庞前随风曳动。 沈墨久久伫立,望着远方躺在青石之上的人,细长灵动的眉隐有光华流转。 “算了,今后不罚你了。” 天地间,剩下一道声音飘飞,揉入空中无处寻觅。 ...... 一种如同猛兽伺身的感觉环绕了萧沉,他猛然从躺着的地方跳起,眼珠子四处转着。 他是心虚的,明明是来练剑的,却偷懒了这么久,于理吃亏。 少年环视一圈,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,可皱起的眉头未曾因此松开。 他知道,沈墨必然是看见他偷懒了。 这些年来,也只有师尊的眼神会给他带去如此强的压迫感。 “你偷懒了?”少年耳边有一道清冷女子声响起,如那剑坪上无声落下的雪,却直入人心。 萧沉失魂,如失去獠牙的动物无力反抗,压着声音:“师尊,你罚我吧。” “累了为什么不回屋子去歇息?”沈墨柔声问。 “外面不冷吗?”沈墨接着问他。 ...... 女子如碧蓝天空般的眸中映着少年跪下的身影,那人低垂着头,一言不发,落魄极了。 沈墨紧紧咬住双唇,任着满头发丝风中凌乱。 她弯下身子,伸出自己的手握住萧沉的臂,道:“起来,我不罚你。” 她摇头说:“你记着,男子不该轻易跪人的。” “可师尊与他们不一样的。”少年摇着头说,话语也带上了几分不解。 沈墨轻嗯了一声,转身离去。 少年有些不解地抬头,反手捏住沈墨伸出的手问:“师尊,真不罚我吗?” 少年灼灼目光是如此的炽热,捏着沈墨玉指的手也愈发有力。 沈墨凝眉冷声:“爱跪就跪着吧,我不拉你了。” 走远的人摇头,自己的徒弟莫不是喜欢上受罚了? 不过,最近他的胆子也大得没边了。一想到这茬事,女子的眉就动了一下,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儿。 萧沉很快起身,又跟在了她后头,未曾变过。 不过,这样的样子还能有多久,谁也说不准。 “师尊,为什么不罚我呢?”路上,跟在沈墨身后的人忍不住发声问。 他有点无法理解了,随意亵弄师尊的身躯这等大逆不道之事,沈墨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反应。 她本身的性子不是这样的。 话音刚落,前方走路的人僵了僵身子,沉默许久才转过头,那眼神如打量怪人般看他。 “我想你多笑点。”沈墨捏萧沉的耳朵ʝƨɢ,轻轻地说。 “哦。”少年明悟。 沈墨突然出声问萧沉:“你平日睡觉缩在被子里干什么?” 那熟悉的眼眸此刻带上了名为‘危险’的微光,如深渊般吞噬人的心灵,也吞走了少年所有的胆量。 他从来不会说谎,更逃不过沈墨的眼睛。 此刻,那双浅蓝色眼眸似带上了天眼通,令他内心的想法无处遁形。 “算了,你还是去跪着吧。”沈墨深深看了萧沉一眼说。 “哦。”少年低头,似乎有点懊悔自己的多嘴。 可这些怪不得他,他好奇为什么他们两人身前的体量差了那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