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么?”他冷笑一声,“宋初宜,你想要这个是吧?好,我现在就给你!” 话说完,他直接将窗户打开,抬手之间,那骨灰盒被他直接丢了出去! 第314章我恨你 “不要!” 姒绵立即冲了上去! 她一把将窗户推开,正好看见那骨灰盒落在了下面的草坪上。 她甚至仿佛听见了清晰的,“嘭”的一声。 她再来不及思考半秒,直接转身! 外面的雨越发大了。 骨灰盒被摔破,里面的东西不断的流淌出,和雨水汇集在了一起,被草坪下的泥土吸收。 “不要,不要啊……虞寒。” 姒绵用力的捧着盒子——但里面已经空空如也。 她又俯身想要将那些四散流淌的水拦住,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从自己的指尖穿过,消失于眼前。 “哥!” 眼泪不断的从姒绵眼眶中落下,和雨水混集在一起。 那是虞寒。 是她的哥哥。 是她二十多年的人生,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。 他为她死了。 但现在灵魂因为她也不得安生。 “不要……不要!” 姒绵的情绪逐渐崩溃,她用力的去抠挖下面的泥土,想要从中找到虞寒的痕迹,但是,什么都没有。 她找不到。 她阻止不了。 雨太大了。 她太渺小了。 终于,姒绵停止了动作,掌心依旧捏着泥土,另一只手却用力的将那个骨灰盒收入怀中。 “我要带你走的……我是来要带你走的,对不起……真的对不起。” 姒绵的声音都已经变得嘶哑,双眼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,手指抠挖过泥土,此时指甲都已经外翻,鲜血不断的从中涌出,和泥土,和雨水混杂在了一起。 但姒绵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。 她记得,自从她决定学琴后,虞寒就再也没有让她做过任何家务。 他将每天的饭钱都省了下来,给她买了她第一支护手霜。 他让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手。 他身上永远都是暖的。 他一直都是那么爱笑。 可现在,什么都没有了。 她甚至连他的骨灰都没能留下。 他一定会埋怨她的…… “宋初宜。” 大雨中,霍廷那冰凉的声音突然传来。 姒绵就在那里没动,也没有抬头。 霍廷深吸口气,“你起来,跟我回去。” 他说道。 姒绵没有回答。 霍廷咬咬牙后,直接伸手去拽她,但身体很快被姒绵一把他推开! “不要再碰我!你现在满意了吗?你还想我怎么样?!”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。 眼底里是一片通红,就好像要滴出血来一样,但除了往下落的雨水外,什么都没有。 “你这样的人配得到爱吗?你根本就不配!你除了占有还会什么?你就是一个自私鬼!你的眼底里除了自己外还能看见别人吗?你做的一切事情只会为了自己考虑!你说你不想成为跟你父亲一样的人,但事实上你跟他就是一模一样!都自私,都只为了自……” 姒绵的话还没说完,面前的人突然抬手。 “啪!”的一声。 其实也不是很痛。 比起姒绵之情受过的耳光,这一巴掌根本算不上什么。 但当那掌心划过脸颊时,却好像一双强有力的手臂,让姒绵心底里的城墙营垒全部坍塌! 姒绵不说话了。 她垂下眼睛,手紧紧的抠着骨灰盒。 霍廷也有些震惊于自己的反应,那一刻,他的手臂都开始颤抖起来,然后,他伸手要去抓她,“三儿……” “霍廷。”她垂着眼睛,轻声、却肯定地说道,“我恨你。” 第315章再也不想见到你 姒绵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的情绪。 声音也很轻。 但霍廷却觉得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心脏撕裂开。 他甚至连手上的雨伞都不顾了,直接在她面前蹲下,极尽无措的,“不是三儿……不是这样的。” “你不要生气,这不是虞寒……我骗你的,你想把他带回去是吗?我现在就将他给你,你跟我回去……” 姒绵没有回答他的话,只避开他的手,自己从地上起来。 霍廷的手臂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,在过了好一会儿后,他才慢慢收紧了,然后猛地起身,将姒绵一把拽住! “不许走!宋初宜我不许你走!” 姒绵抬起眼睛,冷漠地看着他。 “我刚已经说了,这不是虞寒,是我骗你的,所以……” “你以为我会相信你?”姒绵直接将他的话打断。 霍廷的声音顿时哽住! “这是假的,那你骗我的目的是什么?你又怎么证明,你留下的那个是真的?”姒绵问他。 “而且,将他从坟墓中挖出来的人是你吧?这骨灰盒上的照片是他吧?你把他当成什么?一个都已经死了十多年的人,你把他的骨灰盒当做垃圾一样往下丢,你又是什么?” “我明白了,你不是自私,你根本就没有人性!别人的感情,在乎的东西在你眼里都是一条条利益链,都是可以拿来做威胁,然后被践踏被牺牲!你明知道虞寒对我的意义……你明明都知道的!” 大雨依旧在落。 不断往下坠的雨水将两人的衣服都打湿,霍廷那要去抓她的手到底还是慢慢的垂落下去。 不是因为宋初宜的话,而是因为她的眼睛。 她的眼眶是一片让人刺痛的红色,眸底如同破碎的星光,一点点的碾入他的心脏。 切断呼吸,涌出鲜血。 “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,一辈子都不想。” 话说完,姒绵直接往前面走。 这次,霍廷再没有拦住她。 姒绵一步步的走出了小区,手紧紧地抱着那骨灰盒,“哥,我带你走。” …… 机场。 这是程放第三次看向手表上的时间,眉头越皱越紧。 提醒登机的声音已经响了好几次,他也没再等,直接起身往登机口走。 就在那个时候,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声惊呼。 旁边所有人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。 程放转头。 宋初宜就站在那里。 头发和衣服依旧在滴着水,脸色苍白得好像被水泡过一样,手里紧紧地抱着一个骨灰盒,木制的盒子上都是一道道鲜明的血迹,双眼空洞无神。 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鬼魂般。 程放抿了抿嘴唇,在装作不认识她和扭头就走之间到底还是选了第三个选项。 他朝她走了过去,将身上的外套脱下,直接盖在了她的身上。 “我他妈真服了你了。”他忍不住骂了一句,字正腔圆,“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?又是因为霍廷是吧?” 姒绵没有回答。 程放深吸口气,还要说什么时,姒绵却抬起了眼睛,“我们走吧,现在……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