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,白眼一翻竟晕了过去。 柳如涵怨恨地看了那丫鬟一眼,连滚带爬地冲上来哭哭啼啼道:“将军,她诬陷我,你相信我,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孩子,她一定是怕云姝报复才推给我。” 刑乾州目光几欲噬人,森冷无比道:“你哪根手指碰到我,我就剁哪根,我嫌脏!” 柳如涵手一缩。 刑乾州收回目光,吩咐下人:“将她绑起来,送入暗牢。” 柳如涵牙齿都在打颤,却还想挣扎:“将军,妾毕竟为你生了一个孩子。” “你还敢提?”刑乾州掀起冷冰冰的眸子,“想起那个孩子流着你肮脏的血,我就恨不能将他掐死。” 柳如涵动作一顿,难以置信地看向他。 刑乾州眼眸带着满满的厌世和痛苦:“若非这孩子,云姝又怎么会离开我。” 柳如涵蓦地敛了那副柔弱可怜的神色,歪头问:“可他不也流着你的血吗?” “刑乾州,她离开你不是因为那个孩子,而是因为你要她的命啊。” 许是觉得一切再无转圜余地,柳如涵转变了神色,嘲讽道:“你莫非忘了,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,是你逼她亲手做的换命符。” 她捂嘴一笑: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,孩子出生那刻,那符咒竟化为灰烬了,当真是十分神奇。” 刑乾州再克制不住,一把掐住她的脖颈:“柳如涵。” 柳如涵脸色涨的通红,嘴上却依旧如淬了毒:“是你和我缠绵床榻,是你亲手掌箍她,是你将她送进家庙抬我做妻,也是你断了她所有求生的希望。” 她一字一句,字字诛心。 “你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受一点,将这一切都怪罪在我身上,那你就动手吧。”柳如涵脸上出现一抹扭曲的笑,“然后继续自欺欺人。” 刑乾州被人说破所有心事,手蓦地一松。 柳如涵剧烈咳嗽着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。 “将军,我知晓你对我无情,是我之前奢望太多,只要你许我能在府中,陪孩子一起长大,我一定……让云姝重新回到你身边。” 刑乾州猛地看向她。 柳如涵轻声道:“忘了告诉将军,妾是苗疆万虫谷第三十八代弟子,掐诀算卦我虽不会,但蛊术一道却也有几分本事!” 第16章 刑乾州凑近她:“我凭什么信你?” 柳如涵眼里涌起一丝希冀:“万虫谷虽比不上太清宫,在大陆上却也颇有名声,将军可去打听。” 刑乾州又问:“你怎么帮我?” 柳如涵低声道:“将军可还记得,你与我初次交好时的情形。” 刑乾州蹙起眉,柳如涵道:“那是我对将军用了迷情蛊。” 话落,就见对面男人眼神变得幽深危险起来,她忙道:“我门中一长老最擅养蛊,她有一对情蛊,用之可令男女情根深种。” “那你为何不对我用?” “那情蛊是禁物,不能轻易带出,我门中也只养出了一对,若将军需要,我愿回门中为将军取来。” 刑乾州听闻,眼眸一暗:“那你可知,断情蛊为何物?” 柳如涵一怔:“那是蛊中圣物,传说有向死而生的功效,难道说,云姝便是服用了此物?” 怪不得用了换命符,她却还能活着。 “可有解药?” 柳如涵沉默许久,讷讷道:“断情蛊已经百年未现世……” 瞥见刑乾州神色难看,她又说:“这需得回去问过我门中长老。” 刑乾州沉吟片刻,眼神缓和下来:“你可还对我下了其他蛊?” 柳如涵忙道:“不曾,京城之地不宜养蛊,再说我只想与将军在一起,并不想伤害将军。” 他抬手抚摸上她的脖颈:“痛不痛?” 柳如涵心下一松,笑道:“将军,不……” 话未说完,咔嚓一声,她的头偏过去。 嘴角大口大口的血冒出。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刑乾州。 “这是战场上杀人的手法,一击毙命,不会有太多痛苦。” 刑乾州松开她,拿过手帕擦了擦染血的手。 柳如涵喉咙如喘着气的破旧风箱,却说不出一句话。 刑乾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眸冷漠至极。 “我错了一次,不会再错第二次。” 柳如涵看着那道身影渐渐远走,瞳孔中的光一点一点散去,直至归于死寂。 刑乾州走出院子,看向太清宫的方向。 “云姝,我不会让你再受什么蛊虫之苦,我会让你,重新爱上我。” …… 国公府新抬进去的夫人因为生产时大出血,未几日便逝去的消息引起了一阵轻微波澜。 但众人的注意力却被云姝成为大晁新任国师的消息吸引。 只有少数有心人猜测出了这两件事或许有关,但又不关切于自身利益,很快便抛之脑后。 太清宫。 “柳如涵死了?”云姝听闻这消息时有一瞬诧异。 她观柳如涵并不是如此短寿之人。 不过只是一瞬,她又轻叹:“师父说得果然没错,人的命数复杂如苍穹星辰,每选错一步,都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,世上之事,又哪有永恒不变的。” 就像她当初以为她会和刑乾州白头偕老一般。 想罢,她敛起思绪问身旁的小道童:“东西收拾好了吗?我该去向师父辞行了。” 北方出现天灾,她此行便是前去救灾祈福。 这也是她成为国师以后做的第一件事。 太清宫后山,云姝进去便只看见两个正在打扫的弟子。 “观主。” 云姝颔首后问道:“师父呢?” 一个小弟子拿出一份信:“师祖昨夜便离去了,这是他留给观主的。” 清尘真人本就来无影去无踪,卸下国师之位后更是心无负担。 云姝无奈一笑,打开信封,上面却只有短短几行字。 “云姝吾徒,吾心有所悟,前去寻道,勿念。” “吾归来后忘提及,吾于北境天山收一小弟子,你若遇到师弟,便替为师代行教养之责。” 第17章 云姝看到后面这一句,蓦然一愣,笑意僵住。 过了好半晌,她才磨牙道:“不靠谱的师父,您倒是将师弟名字留下来啊,这让我如何找?” 除了咬牙切齿外,她还有几许吃醋。 师父这么多年都只有她一个弟子,到底是怎样的天才,让他破例起了收徒之心。 想罢,云姝又笑起来,对这个所谓的师弟升起了隐隐的好奇。 将一切收拾好,刚下到千秋山,看见随行军队的领头之人,云姝笑意淡去。 “怎么是你?” 刑乾州敛下眼眸,温声道:“陛下指派的。” 他浑然不提自己刚知晓云姝要离京救灾时,便去紫宸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。 一开始陛下并不同意,只告诉他。 “你与云姝之间已再无可能。” 刑乾州抬眸看向威严帝王,眸中隐有泪光。 “臣知晓,臣不敢逾矩,只愿护……国师,平安无事。” 光是说出那两个字,便已经耗费了他全部力气。 皇帝并不认为刑乾州想要个孩子是错,但云姝也没错。 只能说一切都是宿命。 就在刑乾州几乎跪得废掉时,他终于道:“滚吧,朕以前还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,现在看来,满心情情爱爱,不堪大用。” 这边,云姝蹙了蹙眉,又问:“你孩子刚出生,又妻子新丧,还是留在家中为好。” 她这样言辞恳切,没有半分怨忿,却令得刑乾州心脏抽疼起来。 她当真断情绝爱,对他再无半分留恋? 他想说我的妻子从始至终只有你,我与柳如涵并未拜堂,更没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