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了两秒我听见裴砚北说:“行,那我们点到为止。” 酒就这么喝了起来。 年份的红酒口感还是极佳的,但喝酒这件事,开始容易,结束却很难。 再加上这位小宋总口若悬河,酒量过人,劝酒词那是一套接着一套,喝到后面,我跟曾智都有些招架不住了。 倒是裴砚北一直秉持着点到为止的原则,小口小口地闷。 宋晴也察觉到了这一点,扯着木椅往裴砚北挪了挪,边斟酒边开口道:“周总,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啊,真的蛮惊艳的。” 这是要对他吐露心声了。 “我就在想,怎么会有男人,长着这么一张俊面孔呢。”宋晴又往前凑了凑,“西西可真是好福气。” 闻言,我手上一滑,一不小心叉子就脱手而出,落在了地上。 我不动声色的弯下身去捡,余光一扫,竟看到了宋晴晃着那条修长的腿,往裴砚北的腿上蹭。 场面挺火热的。 但偏偏,裴砚北还是那副无欲无求的模样,淡定得很。 “周总,我可能喝多了,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房啊?” 宋晴的暗示已经十分明显了。 我瞄了一眼裴砚北,匆匆地收回了视线。 这种时候,我跟曾智应该自动伪装成背景板。 就当我琢磨着找个什么理由避开时,裴砚北的声音又压在了耳边:“孟经理,你先送周总回房。” 有时候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。 宋晴想要的是裴砚北,我这个时候坏了她的好事,那宾客名单一事肯定没得谈。 想到这,我吸了口气,佯装醉酒道:“抱歉宋总,我头晕想吐,我……我先去趟洗手间。” 惹不起,总得有点眼力见。 起身前,我清晰地看到了宋晴眼中一闪而过的赞赏。 我在洗手间里躲了整整二十分钟。 算时间,裴砚北应该已经带着宋晴离开餐厅了。 我想,聪明如裴砚北,只要他不乐意,我相信他有一百种方法拒绝宋晴,不像我,根本得罪不起。 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。 毕竟这位小宋总,要样貌有样貌,要风情有风情,他把持不住,也算正常吧。 该操心的人,是林西西不是吗? 做完心理建设后,我战战兢兢地回了餐厅,远远地就看到餐桌前坐着一人,仔细一瞧,不是裴砚北又是谁。 彼时男人像一尊清冷无情的寒玉观音,静静地端坐在窗前,双眼微闭,一张脸隐匿在背光里,情绪难辨。 就是身上那股子清心寡欲的味,让人觉得只可远观,不敢亵玩。 而宋晴和曾智已不见了踪影。 看到这,我轻轻地舒了口气。 我猜得没错,裴砚北还是很懂脱身之术的。 山顶风大,又是寒冬腊月,山风寒意更盛,我瞄了眼窗前的男人,吩咐服务生取一条毛毯来。 走近裴砚北时,我自诩声音不大,动作也是谨小慎微,然而毛毯刚披在男人身上,闭眼小憩的他却猛然抬眸,冷声道:“这会不晕了?” 第67章挡箭牌 晕,我是真的有点晕,红酒本就后劲大,这一顿饭上我也没少喝。 但若我真的跟裴砚北这么说,只怕他只会觉得我装腔作势,于是我回应道:“承蒙周总和宋总照料,现在已经好多了。” 闻言,裴砚北抬了抬眼皮,漂亮的瑞凤眼中闪过一抹冷意。 他不说话的时候,整张脸看上去不怒自威。 我也不想自讨没趣,试探性地问了句:“周总还有什么吩咐吗?” 没有的话,我要去忙正事了。 我是随意一问,但下一秒,我便听到裴砚北吩咐道:“跟个木桩一样站在那做什么,过来扶我。”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,视线掠过裴砚北那棱角分明的侧脸时,只见他依旧保持着先前小憩的模样,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倦色。 扶他?我没听错吧。 这一场饭局下来,最辛苦的要属曾智,裴砚北满满当当算下来不过喝了两杯,还需要扶? “怎么,不乐意?” 疏冷的眸子再次落在我的脸上,我微微一怔,半开玩笑道:“我记得周总的酒量还行。” “这不还得谢谢孟经理的一片好意?” 揶揄的语气落入耳中,配上裴砚北逼视的目光,一瞬间,那种莫名被看穿的心虚感便窜上了心头。 鬼使神差的,我便按照裴砚北的吩咐,扶住了他。 霎时间,男人大半个身子歪歪扭扭地朝我靠了过来,我一个踉跄,险些没站稳。 裴砚北好像醉了,不像是装的。 熟悉的皂香伴随着红酒的馥郁香气在我的鼻腔处蔓延,我定了定神,打起十二分精神,扶着男人往前走。 一刻钟后,我跟裴砚北来到了独栋茅草屋内。 室内设施齐全,视野开阔,一看就是难得的套房。 “周总,床在右边。” 裴砚北勉强地睁开眼,用着迷离的视线环顾四周后,指着浴缸的位置说:“老婆,我想洗澡。” 我只觉得眉心一跳,瞬间怔在原地。 这个剧情,似曾相识。 事实上裴砚北酒量还行,不过他不喜喝酒,更不喜欢酒后身上残留的酒精味,所以每次喝完之后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,就会囔囔着让我替他放水。 就像此刻一般。 但裴砚北啊,你是真的喝糊涂了吗?我已经不是那个会给你放水的身份了。 想到这,我强压住心口的苦涩,平静道:“稍等,我去把曾智叫过来。” 说话间我抽回了被裴砚北紧抓的胳膊,倏忽之间,男人猛地拉住我,一把将我拉进了怀里。 “老婆,你是嫌弃我了吗?”裴砚北紧紧地搂住了我,“那你怎么舍得别的女人灌我酒呢?” 越说越离谱了。 裴砚北常年坚持健身,双臂结实匀称,力气也极大,我挣脱了几次,才勉强挣得一些空间。 “裴砚北,”看着男人朦胧的双眼,我压低声音,严肃道,“我真的要生气了。” 裴砚北神色一滞,委屈地看了我一眼后,呜咽一声道:“听老婆的。” 不似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形象,此刻的裴砚北,更像是一个听话的老婆奴。 是我不曾见过的模样。 我不禁在想,所以他喝醉后,在林西西面前,就是这幅乖巧模样吗? 这一想,我的心口竟不由自主地泛出一抹酸。 我留下确实很不合适。 想到这,我立即转身,然而我人刚走到门口,耳旁忽然“咣当”一声响,抬眼望去时,裴砚北整个人已经摔倒在浴室门口。 “老婆,”他眉头紧皱,嘴角下沉,“我疼。” 我还从未见过裴砚北这么狼狈过。 心口一软,我快步走到男人面前,说:“别闹了,睡觉。” 裴砚北还真听话地去了卧室。 只是拉着我的那只手,一直没松开。 酒劲上头,我也没力气跟他继续折腾,毕竟拉扯得越久,就越浪费时间。 我还想着等人休息了去周围转转。 可人靠在床边时,意识就不受控制了,上下眼皮打架间,我也跟着进了梦乡。 我也不知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