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这事柳依依就恨得牙根疼,要不是信了她的鬼话,何必大费周章的请什么道士。 她换上幽怨的语气,长长叹了一口气。 “姐姐误会了,其实是王爷遇到了一名厉害的道士,天机道人说你身上有煞气必需祛除。为了王爷的身体,为了全府的时运,姐姐暂时要受些委屈了。” 她的手重重挥下,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婢女一齐上前将人按住,春嬷嬷手里的绳索一圈圈缠绕下去,没几下白清漓就被绑了个结实。 白清漓没有挣扎,一是她不想才得到修复的伤势再次崩裂开来,二是她倒要看看柳依依又要作什么妖。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,被绑之前,两指中间已备好了锋利的刀片。 衡芜苑不知何时被人设了法阵,烛火摆成诡异的图文,图文后插着一个树桩子,她一被带出来就给绑到了树桩上。 “天机道人,开始作法吧!”柳依依坐到下人台来的座椅上,等着即将开演的大戏。 第07章血里加了酒 天机道人见人被抓来了,朝柳氏示意了一下。 柳依依对他点头,他忙打拂尘,走到案台后面振振有词大念咒语。 “……太上台星,应变无停。驱邪缚魅,保命护身,破!”随着他的一声大喊,白清漓面前一片火光袭来,如果不是她及时躲避,火团就把她的眉发都烧光了。 她气愤地大骂,“狗屁!” 天机道人瞬间脸色涨紫。 “你——大胆孽障,占用人身祸害宥王府,还敢在本道人面前大放厥词,今日看我如何收了你!” 白清漓感官超人,从进入这个院子,她就闻到了异样的血腥味。 她视线落到案台上那只碗。 血里加了酒! 这些人还真是用心险恶,明知道她全身是伤,故意在狗血里兑上酒。 她睨了柳依依一眼,见她一副悠然看热闹的姿态,心下了然,是折磨她不够,想取乐? 她手指转动,藏在二指间的刀片搭在绳锁上,她面色如常,手已挣脱了束缚。 保持着反绑的姿势不变,她大喊,“等等,道士你要收我之前,也要允许我说一句话吧!” 她自信而又邪魅的笑里满是挑衅,哪里有害怕的样子。 柳依依心道,今日就是你的死期,倒是可以满足你! “让她问。” 白清漓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坐在侧前方的柳贱人,云淡风轻地口吻道。 “哦,其实本王妃也没什么想问的,就是想知道这位道士出自何处啊,在哪里修行,你的道行深不深,对我下手的时候,手速如何,是让我痛苦很久呢,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呢?” 柳依依气笑了,“姐姐你的话可真多啊,一会你就知道要不要痛很久了。” 她一个眼色甩过去,“施法吧!”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听到白清漓声嘶力竭的嘶吼声了。 天机道人端着黑狗血绕过案台,嘴里念念叨叨,抬手就欲往白清漓头上泼血。 白清漓早防着他呢,如今晓得柳氏要做什么,她也不演了,屈指一弹,灵力化针,趁着老道经过柳贱人身边,灵针射入道士膝盖骨环跳穴内。 道士腿一抖,身子往右倾斜,端得好好一碗的血,兜头兜脸淋了柳氏一身。 “啊!” “啊呀!” 柳氏的尖叫声,混杂道士惊恐到底声,衡芜苑不大的小院,被二人震得虫鸟尽散。 “你,你在做什么?” 天机道人从地上爬起来,人也傻了。 他右腿酸胀使不上力气,可更多的是失手泼了侧妃娘娘一身的血,他害怕。 白清漓的手,瞬间讥笑出声,“嗨哟,原来这煞气已经转到妹妹身上了吗?瞧这一身的血腥,啧啧啧,咋那臭啊!” 柳依依快要气死,饶是身边的人不住地拿帕子替她擦脸,眼皮上依旧黏稠得睁不开眼。 “你们都是死人啊,还不去打水!” 道士双腿打战,终于想到一个借口,“刚刚那煞气确实跑到了侧妃娘娘身上,不过脏东西都怕黑狗血,此时它已经离开了,侧妃娘娘再无危险。” 柳依依被淋得狼狈不堪,偏道士是她命人请来的,又发作不得。 “那现在呢,煞气跑哪了?” 道士装模作样的掐咒,指向白清漓,“王妃是厄运之体,如今煞气再次依附上身。不过大家都不要怕,刚煞气被狗血所伤,只需我再贴上一道符咒,煞气便可消失无踪。” “那还等什么,还不速速动手。” 她一刻都忍受不了了,但她一定要亲眼看着白清漓死在眼前。 白清漓动了动手腕,原本不想那么早暴露双手已松绑,听到要彻底破除煞气,应该是要对她下杀手了。 她讥笑出声,看着一身狼狈的柳贱人。 “你请来的这位道士还真是法力高深啊!” 天机道人怕这一次再失手,从法案后走出来,要将带着骨钉的符箓打入白清漓的眉心。 他眼露凶戾,嘴里碎碎念,“别怪我心狠,是有人让我要你的命,做鬼你找她报仇去!” 他手捏符箓,双指中夹着透骨钉,举手之时,手腕被人狠狠捏住。 “你!” 白清漓那双琉璃琥珀色的眸子死死地瞪着他,天机道人心下莫名地打了一个冷战。 这女人的眼睛好可怕。 就在他愣神时,白清漓对着他也一字一句道,“同样的,你也别怪我心狠,想要我命的人,通常都会不得好死!” 那张原本该钉在白清漓额头的符箓,钉在了道士头上,尸身随即倒地。 所有人反应过来时,道士已经死了。 柳依依从凳上站起来,“怎么会这样?” “不可能,不可能!” 那女人明明被束缚在木桩上,怎么就能杀了人? 白清漓摆脱身上的绳索,脚下如踩莲花一般,漫步轻移到柳依依面前,猝不及防地掐住了柳依依的脖颈。 “妹妹,你说什么不可能呢!” 柳依依彻底怕了,面前这个女人绝对是鬼! “咳咳!”她死死拍打白清漓的手腕。 “你放开我!” 白清漓勾唇,笑得妖娆又妩媚,“放开?你认为,对于想要我命的人,我会轻易饶过吗?” 春嬷嬷见状不对,招呼着所有人,“还愣着做什么,快把那妖孽拉开,拉开啊!” 碧桃害怕,转身就跑,“我去叫王爷!” 白清漓根本不管众人如何伤她,她只死死地掐着柳氏。 “说我是妖孽?那吸我血、用我肉的你又是什么?你的病早就好了,还不肯放过我,日日命人取我皮肉,如今你这身细皮嫩肉用得可还舒坦?” 她手上抹了粉,在柳依依的脸颊,脖颈,外露的手指处都轻轻地拂了一遍。 她知道,今天掐不死这个贱人,但是“落梅”却正式派上用场。 她心道,柳依依,我等着你跪在我身前,主动认错。 春嬷嬷见拉不开人,就拼命地朝她的胳膊处,腿处猛掐,她知道王妃哪些地方有伤。 白清漓堪堪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扯开,血瞬间透过薄衫,在白色的长裙上晕染开梅花。 “狗奴才!”她迫不得已松手,反手刮了春嬷嬷一个耳光。 这时,院门口一道戾声。 “住手!” 阡陌寒原以为只是普通的道士作法,听到碧桃的哭诉,晓得依依有危险,迫不及待往衡芜苑赶,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。 他的依依如今满身脏污,发髻蓬乱,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,他当即心如刀绞。 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!” 第08章自作自受 宥王进院时,柳依依正倒在春嬷嬷怀里阵阵后怕。 道士死了,白清漓却安然无虞,曾经看到她就忍不住颤抖害怕的女人,如今不但气势变了,还敢对她动手了。 看到阡陌寒向她走来,她直接扑到王爷怀里,委屈地哽咽起来。 “王爷,您再晚来一步,妾身就没命了。” 她故意露出脖颈,那里被掐得火辣辣的疼,肯定淤青了。 阡陌寒看到她纤细脖颈处的指印,瞬间怒火中烧,放开她来到白清漓面前。 问都没问,反手就是一掌。 “啪!” 白清漓纤细瘦弱的身子摔倒在地,他兀自不解气,恶狠狠道。 “白清漓,我留你一命就是为了救依依,你竟然敢伤她,不想活了吗?” 白清漓手撑着地,倔强地挣扎起身,她嘴角血渍染了贝齿,凄然笑开时,像燃烧的罂粟,诡异又妖娆。 “我不想活?阡陌寒,你们给过我活路吗?” 阡陌寒皱眉,“你别不知足,我已经叫邱嬷嬷回府亲自服侍你,你不知感恩还要伤人,信不信本王下一刻就能送你入地府。” “哈哈哈哈!”她笑得越发肆意,“感恩?” 她指着祭坛,“你自己去看一下,那道士头上是什么?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恩德?” 春嬷嬷见要坏事,忙给一旁的婢女使眼色。 可婢女又哪里是越泽的对手,被他先一步看到了尺长的透骨钉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