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暮神色一滞:“你什么意思?”
江行远没理她,抬手关掉了床头灯。 时暮放下画在另一侧躺下,斟酌一下还是开了口:“公司最近出了些状况,可能会……”濒临破产。 “睡吧。” 江行远背对着时暮,嗓音清冷。 时暮微怔,将未尽的话尽数咽了回去。 想起他刚说魏萱比自己更适合做母亲,她心上像压了一块石头。 时暮辗转反侧,直到后半夜才昏沉睡着。 翌日醒来,床侧不见江行远的身影,只略微皱褶的床单还留有一丝余温。 时暮连忙起床,看到江行远正在客厅中给芝芝换鞋,准备出门。 落地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,落在他宽厚的背上,渡上一层暖光。 岁月静好,让时暮不忍移目。 “芝芝,妈妈今天也送你去上学。”她柔声说道。 芝芝扬起小脑袋故意不看时暮,小脸上满是怨气:“哼,妈妈是说话不算数的大坏蛋,我要魏萱阿姨送我!” 时暮呼吸紧滞,脸上的笑容也僵住。 江行远帮芝芝背好书包,低声道:“芝芝,不许胡闹。” 芝芝撅了噘嘴,乖巧地站在他身后,不再说话。 出门,江行远开车,芝芝和时暮坐在后座。 她小小的身躯努力地贴着车门,两人之间保持着一段银河般的距离。 有几次时暮都想和芝芝说话,可芝芝压根不看她一眼。 她心底苦涩万分,却也不知该如何缓解这种气氛。 等项目忙完就好了……时暮在心里自我安慰道。 送芝芝上学后,时暮跟着江行远一起走到车旁。 她伸出手正要去拉车门,江行远的声音却响起:“我今天要去出差。” 言下之意是不能送她去公司了。 时暮有些尴尬地收回手,轻声道:“那……你路上小心。” 江行远点头,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。 “下午我妈会来接孩子。”他说完启动车子绝尘而去。 时暮站在原地,看着车子驶远,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了视线里。 好比他们的婚姻,这六年一路走来,也渐行渐远了。 江行远独自经营了一家金融公司,几年来做得风生水起。 创业之初也是困难重重的,是时暮父亲给予了江行远丰厚的赞助,才让他的公司平稳渡过难关,成了今日金融界的佼佼者。 大抵,也是因为这段恩情,才让江行远一直没有要放手这段婚姻吧。 时暮一边想着,一边往马路上走,准备扬停出租车去公司。 那个项目已经到了尾声阶段,若是失败了公司就要宣布破产,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。 看到有车驶过,时暮连忙挥手。 可就在那一刹那,她的心口突然一阵闷痛。 刚扬起的手臂猛地战栗起来,怎样都止不住。 时暮连连弯腰蜷缩着,以缓解这痉挛的痛感。 停息许久,她的手才停止颤抖,却依旧使不上太大力气。 时暮想起父亲当初就是双手不自觉发抖,才没能握紧方向盘导致车祸,心底升起一抹不安。 想起公司还未解除的危机,又想起芝芝和自己之间的间隙,时暮对生死之事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感。 她生平第一次翘了班,打车去了医院。 一系列检查结束后,医生看着厚厚的单子,神色凝重道—— “甲状腺恶性肿瘤,尽快通知家人吧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