份沉寂:“陆队,今天嫂子的生日宴办得怎么样?” 楼奕景支着头,随口道:“因为若凝在,她没去。” 又有人开口:“嫂子那样娇柔的人,你还是哄哄吧。” 楼奕景脸色一沉。 “身为警属,她没有娇气的资格。” 他眼底的漠然,像是一根针,深深扎进我心底。 车内一片沉寂。 “陆队,我们发现凶手的目标几乎都是20-30岁的年轻女性,您还是提醒一下家人。” 这句话将我思绪抽回,我看见楼奕景沉吟片刻,掏出了手机。 他打开手机通讯录,毫不犹豫的拨通了电话。 “若凝,宴会结束后别乱跑,等我送你回去。” 我看着他,心脏沉沉坠入深渊。 楼奕景,所以,沈若凝才是你认定的家人吗? 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,楼奕景一行人大步走进了办公室。 不到十分钟,有人匆匆走进。 “陆队,清理尸体的时候发现了受害者的证物。” 我看清那个透明塑料袋里放着的东西时,心脏几乎要跳到喉咙口。 是我每天都会戴的星辰手链。 第2章 银光刺痛我的眼。 这条手链,是楼奕景在结婚第一年时,送我的纪念日礼物。 那天,我没抱希望他会在意这样的日子,可他偏偏回来了。 把袋子放在我手里,神态自然的说:“纪念日快乐。” 那一刻他眼底的温和,犹如烙印,镌刻在我脑海中,此生难忘。 我不由看向他。 面对这样明显的线索,他会有什么反应? 楼奕景盯着那条手链,浓眉紧蹙。 “经专家分析,凶手是谨慎型人格,不可能留下这样明显的破绽。” “去查手链的针对人群还有客户信息,绝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!” 办公室里的刑侦人员迅速动了起来。 我站在那里,任由他们穿越我的魂魄,几乎撞的我四分五裂。 楼奕景认不出这条手链? 自从收到手链那天开始,我从来没有从手上取下来过。 就连凶手掏出我心脏的那一刻,我都死死攥住了它。 可原来我视若珍宝的东西,在楼奕景眼里,什么都算不上? 我突然很想哭,可一个魂魄,又哪里会有眼泪。 楼奕景在办公室翻阅这起连环案的卷宗。 一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,让他眼底的肃杀越来越浓。 临近十二点,沈若凝的电话撞碎了充斥着房间的烟雾。 楼奕景恍然回神,他捏了捏眉心,接了电话。 沈若凝的声音清晰传入我耳中:“奕景哥哥,你还要多久啊?” 楼奕景眼神骤然冷下去。 因为职业特性,他不回家是常事,更是告诫过我。 “在我办案期间,就算有天大的事,也不要打扰我。” 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时,却听见他温和的声音。 “抱歉,看起案子就忘了时间,我现在过来。” 看着他利落离开的身影,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从中劈开。 原来不是什么职业特性。 而是因为我是田穗宁,并非沈若凝。 我茫茫然跟在楼奕景身边,回到了宴会厅。 厅内灯火通明,人群散尽,沈若凝坐在角落,显得格外柔弱可怜。 “奕景哥哥,你终于来了!” 沈若凝满脸是笑的扑进了楼奕景怀中。 他下意识扶住人,又将她往后推了推:“你喝酒了?” 他关切温柔的话语,想要伸出却又收回的手,让我浑身一颤。 为了想跟楼奕景有共同话题,我学过行为心理学。 楼奕景的动作,分明就是在隐忍自己的爱意! 这一刻,我只觉得呼进去的空气都带着苦。 沈若凝被他的动作弄的一怔,随即抬头,满眼是泪。 “奕景哥哥,你不要我了吗?还是你喜欢上了姐姐?” “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,我早就成了你的妻子!你不能喜欢她!” 因为父母常年不和,我和沈若凝自幼就有性格缺陷。 我患上了自闭症,而沈若凝则是躁郁症。 也许是爱哭的孩子有糖吃,沈若凝从父母那里得到的关注永远比我多。 就如此刻,她死死扯着自己的头发。 “如果不是她拿走那张纸条,就不会有机会替你挡下瓦斯爆炸!” “如果那天下去的是我,我也不会让你受伤!” 而楼奕景则是紧紧将她困在怀里,眼底满是心疼。 “若凝!清醒一点,不要伤害自己!” 两人相拥的身影,让我止不住眼眶发烫。 楼奕景对我,从来没有这份焦急。 沈若凝倒在他怀中失声痛哭:“奕景哥哥,你说过会跟她离婚的,你不能食言。” 我猛然看向楼奕景。 却见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。 “好。” 第3章 楼奕景说过要离婚? 我的思绪有片刻的空白,魂魄几乎要被窗外的狂风吹碎。 但他的话显然安抚住了沈若凝,她终于安静下来。 楼奕景松开她,温声道:“走吧,最近不太平,我顺便检查一下你住处的防盗措施。” 我看着他细致的样子,不由苦笑。 “楼奕景,你知不知道家里的门锁坏了很久了啊……” 自从跟楼奕景结婚,无论家里发生什么事情,我都很少去麻烦他。 结婚之前他说:“田穗宁,警属的生活很难,你要考虑好。” 那时我满心都是要嫁给他的喜悦,毫不犹豫的回答。 “我知道,但我愿意成为成为警属中的一员,我只有一个要求。” “希望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,能记得,家里还有我在等你。” 从酒店到沈家的距离不远,可我觉得好似跨越了万水千山。 身心俱疲。 楼奕景将沈若凝送回家之后,才回了我们的婚房。 那道坏掉的门锁困了他很久才被打开。 他看着一片黑暗的屋子,皱着眉按开了灯。 亮光一瞬刺眼,我不由别开了头,却正好对上墙上那张‘囍’字剪纸。 回忆瞬间扑向我。 这是楼奕景在结婚时依照我老家的风俗亲手剪出来的。 虽然有些歪扭,虽然在简约风的装修中显得突兀。 可我还是舍不得揭下来。 楼奕景也注意到这抹红,他盯着剪纸看了看,目露不悦。 撕拉。 他将剪纸随手撕下,丢进了垃圾桶里。 这一瞬,我的心仿佛跟那张纸一样,支离破碎。 楼奕景转身往卧室走,一进门就看到墙上的婚纱照。 他停了一秒,直接拿出手机点进了我的头像。 【田穗宁,你出差了吗?为什么不跟我提前说一声?】 不带任何情感的质问让我眼眶有些发胀。 我站在他身边,低声开口:“楼奕景,上个月我就跟你说过,我以后都不用出差了。” 那时他分明点了下头,可原来,根本没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。 楼奕景洗漱完,刚躺下,手机就响了。 对面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尤为刺耳。 “陆队,尸体的初步检测报告出来了。” “死者年龄26周岁,身体有32处刀伤,其中6处致命伤。” “死者腹部被利器多次穿透,疑似泄愤,而且……” “陈法医在死者体内,剖出了一个刚成型的胎儿。”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死死揪住往外扯,哪怕我只是个魂魄,此刻也觉得喘息不得。 我看着脸色猛然沉下去的楼奕景,从喉间挤出声音。 “楼奕景……那是……我们的孩子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