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2022年12月25日,他说我自私讨人厌……他离开我了。” …… “2023年6月16日,医生说,我时日不多了。” “2024年4月1日,或许他和别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安排,我总归无法陪他到老,事情的真相我会带进坟墓里。” “他在我身边十五年,足够了。” 泪水砸在屏幕上。 18岁的万知柔曾经无法想象,一点点失去梁叙言的自己会是什么感受。 现在,她知道了。 这两年里,万知柔也曾挽回过、争取过,可梁叙言离开的脚步毫不停留。 原来七年后的她,已经彻底死心了。 她不禁为7年后的自己痛哭。 她不想死,可她知道7年后的她已经不想活。 万知柔躺在病床上,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。 她在这天早上,最后发了一条微博。 【梁叙言,我要离开你了,谢谢你,曾拯救我于水火,现在我把命还给你了。】 【梁叙言,祝你余生,平安幸福。】 意识远离之际,似乎有人问她。 “你会后悔穿越时空吗?不知道的话,就不会活得这么累。” 她说:“不会,如果我没来过,那就没有人救他了。” “你恨他吗?” “……下辈子,我宁愿活在黑暗里。” 不见光,便不会去追光。 …… 梁氏集团总裁办公室。 梁叙言刚结束和时嫣的电话,手不慎将桌上的杯子打翻在地。 这时,秘书敲门:“梁总,有位声称是您同学的先生要见你。” 梁叙言有些诧异,随意道:“带他过来。” 来人却是婚礼那位胡言乱语的同学。 一见到梁叙言,他就激动开口:“他们都说是我的幻觉,可是我分明看到,两年前,万知柔穿着婚纱,和我一起把你送到了医院!” 梁叙言皱眉,不耐道:“是万知柔叫你来的?” 同学疑惑:“不是她呀,你也不信我吗?当时我看你们着装奇怪,还拍了一张照片!” 他是个记者,碰到奇怪事下意识就拍了,本来想当做新闻,但因为当事人是老同学,就一直没有公开。 这几年他一直在国外,最近回国参加梁叙言的婚礼,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 语落,他在包里一顿翻找。 “我昨天回家特地找过了,是真的!你看!底片还在呢!” 同学找出照片,塞进梁叙言手里。 梁叙言并不相信这些莫名其妙的话,但还是接过来扫了一眼。 只一眼,梁叙言猛地愣住。 照片上的人的确是万知柔。 她就穿着那天的婚纱,娇小的身躯艰难地背着他,纯白婚纱满是鲜血与泥污! 第10章 梁叙言的第一反应是P图。 可再一看,这背景显然就是他出事的地方! 他出车祸的地点没告诉过谁,就连时嫣都是含糊说“天太黑了没注意周围”。 一瞬间,梁叙言心中有什么在崩塌。 巨大的恐慌和不安攥紧了他的心。 送走了同学,梁叙言马不停蹄赶回家。 推开家门,婚房装饰得温馨无比。 时嫣上前接过他的外套,声音温柔:“叙言,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?” 梁叙言嘴唇张了张,试探开口:“嫣儿,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我出事的地方?” 时嫣柔柔一愣:“……我记不太清了。” 明明他应该相信时嫣才是,可梁叙言却听见自己若无其事的问:“是环北公路吧?” “啊,对!就是那边!” 时嫣的眼神躲闪了一下,梁叙言捕捉到了。 一瞬间,梁叙言如坠冰窟。 她在说谎。 哪有什么环北公路,那附近就只有一座大山,这么明显的特征怎么会记错! 眼前的爱人忽然变得面目模糊起来,他看不清她了。 梁叙言逃一般地转身就走,全然听不见身后时嫣的声音。 他开着车就前往万知柔家。 路上,他一次次拨打万知柔的电话,却怎么也打不通。 到了万知柔家门前,大门紧闭,敲门也没有回应。9 梁叙言看着门上的密码锁,尝试输入了自己的生日。 “嘀”一声,门开了。 梁叙言浑身一颤,密码竟然还没有换! 他缓缓推开门,屋内空无一人,梁叙言却定在了原地。 房间的布置与两年前他们还在一起同居时一模一样!甚至柜子上还摆放着两人的合照! 照片上,他牵着18岁的万知柔,穿着西装与婚纱,眼中只有彼此。 梁叙言一瞬间竟生出了怯意。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,才迈了进去。 脚边,踩到了被撕碎的纸。 梁叙言捡起来,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另外的部分。 梁叙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向来洁癖的他此刻却执意把它拼了起来。 上面是两串数字与字母的组合,像是微博的账号与密码。 梁叙言拿出手机,正准备登录时,时嫣的电话打了过来。 “叙言,今天是医生叫我去复查的日子,你陪我一起去好吗?” 听着熟悉声音,梁叙言的心情却不再如往日。 他沉默了好一阵,还是答应了。 “……好,我马上过去。” 梁叙言把纸条放进口袋里,一步一步走出这个曾经的家,脚步沉重。 身后的门合上的瞬间,梁叙言的心莫名一颤。 仿佛将他与过去隔绝。 不及多想,梁叙言转身离开。 赶回家送时嫣去了医院复检。 一路上,时嫣笑着与他说话,梁叙言却无心应答。 检查结果出来后,医生笑着说:“恭喜啊,你夫人怀孕了,差不多14周吧。” 本是一件喜讯,此时却像是惊雷在梁叙言耳边炸开。 梁叙言立即看向眸色慌张的时嫣,心口一阵冰凉。 就算他是个男人,也明白几天前才流产的时嫣,怎么可能又怀孕了? 时嫣想要解释,对上梁叙言赤红的眼,却哑然失声。 梁叙言红着眼问时嫣:“你对我究竟还有多少谎话?!” 心脏似被硬生生扯了出来,胸膛缺了一块,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。 他不敢细想,自己的身边到处都充斥着谎言。 这时,一个电话打了过来。 梁叙言以为是万知柔,马上走出门接了。 那边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声:“您好,是梁叙言先生吗?您为万知柔小姐所购买的墓地还剩一期未付款,请您尽快支付。” 梁叙言蓦地愣住了。 他忽然想起,七年前,万知柔曾说替自己买了一块墓地,分了七期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