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母被火化的那天,下起了绵密细雨。
简唯宁一身黑衣,捧着骨灰盒站在殡仪馆的屋檐下躲雨。 雨势渐大,一青年从雨中跑来,怀中也紧紧护着一个骨灰盒。 他带着黑色口罩,剑眉嘉目。 简唯宁局促的让出一小块地方,两人静静站在屋檐下等雨停。 黑衣青年看见简唯宁没有一丝光的黑色眼眸,突然开口道。 “今天我奶奶也去世了,她临死前跟我说:爱你的人,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。" “要是留在人间的太难过,那天上的人也会不安心的。” 简唯宁一怔,哑声问:“真的吗?” “我相信是真的。” 黑衣青年声音平静而坚定,简唯宁沉默 了。 雨渐渐停了。 简唯宁捧着骨灰盒要走。 “谢谢。” 走前,她拘谨的向黑衣青年道了声谢。 这是妈妈去世后,她唯一收到的一句安慰,却是出自一个陌生人之口。 黑衣青年望着她的背影,瘦削单薄,却带着一股坚韧的力量。 不知为何,他几乎有种冲动叫住她。 问问她,还记不记得,高三一班的陈礼晏。 下葬完,简唯宁回到家中。 却在大门口,见到了苏成德。 简唯宁以为他是听说了江母病逝的消息赶来的,却没想到苏成德开口却说。 “你跟薄荆舟的事情,我已经知道 了。” “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,现在你妹妹马上要跟他结婚,爸爸希望你离开云城。” “反正你妈也死了,你去哪儿都一样,留在这儿,你妹妹会不开心。”8 简唯宁心好似被攥紧,让她憋闷到窒 息。 心底最后那丝期盼消散。 她抬眸看向苏成德,冷冷道:“你没资格管我要去哪。” 苏成德表情一僵:“我没资格?我是你爸!” “我说了,我没爸。” 简唯宁的态度惹怒了苏成德,他气急败坏的指着简唯宁身后的房子。 “你仕的这定子你住时这房子,从与时是找时名不它的自我的夕 字!” “既然你不认我这个爸,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,三天后你要是不走,我就铲平这房子!” 说完,苏成德就甩手离去。 简唯宁心尖一颤,怔怔望着苏成德的背 影。 依稀想起,她小时候,爸爸每次去上班,她都是这样在门口看着。 那个时候,爸爸会回头朝她笑,依依不 舍的上前抱住她,心疼的喊她乖囡囡。 可如今,他一次都没有回头,为了他另一个女儿,就舍得这样对她。 简唯宁鼻尖一涩,泪水盈眶却强忍着不肯掉落。 第二天一早。 薄荆舟推开院门,就看见简唯宁正蹲在 院子里捡落地的桂花。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那株之前从没开过花的桂花树。 还是走近简唯宁,平静开口:“阿桐,我要办婚礼了……” 简唯宁转身,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。 薄荆舟的心中,却莫名涩的厉害。 简唯宁却点点头:“走吧,我们去办离婚。” 两人出了院门,巷子里,突然响起了吆 喝声。 “糖油粑粑哎……” 那推着摊子的阿婆经过他们身边,笑着招呼:“小伙子,给你对象买份糖油粑粑吃吧。” 薄荆舟一怔,还未开口,就听简唯宁淡漠道。 “阿婆,我不是他对象。" 那阿婆道:“啊,是我老婆子认错人,你们很像以前的一对的小情侣。" “那姑娘啊,每次都省下零花钱,来我这买各种好吃的给她对象。" 阿婆远去,薄荆舟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。 简唯宁对他,的确是世界上最好的人。 很快,到了民政局门口。 薄荆舟看着简唯宁坚定的背影,突然意 识到,她真的要放弃他了。 他的心中,一阵没来由的恐慌。 “阿桐,我突然想起,今天公司还有重要的会议,离婚的事情改天再说。" 说完,薄荆舟竟转身匆匆离开了。 简唯宁攥着证件,怔愣不已。 两天后。 简唯宁正打扫卫生,电视机内,传来新闻播报。 “经查证,苏氏集团最新物流线涉嫌走私,金额高达数千万……” 她一转头,苏蜜糖惊慌的脸在屏幕中一闪而过。 半夜,简唯宁刚迷糊睡下,就听见屋外响起巨大的敲门声。 她皱眉起床开门,就见苏成德一脸疲累的站在门口。 “半夜就来收房子?”简唯宁淡漠问道。 “不,爸爸之前说的都是气话,这房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。” 苏成德搓着手,带着一丝奇异的讨好。 “桐桐,过去,是爸爸对不起你们母女,以后我想好好补偿你们。" “你妈妈的葬礼怎么办的?要不,我给她修座陵墓吧……” 简唯宁看着眼前反常的苏成德,冷着脸直接开口戳破。 “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 苏成德表情一僵,半响后试探开口:“你……能不能替你妹妹顶罪?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