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帅!” 直到钱柜带人冲进来,才把他拉出去。 “少帅,你的脸?!!” 霍櫂缓缓抬手,他左边的脸不知什么时候被油渣落上,已经焦黑一片。 …… 平亰,乔家。 乔顺平不安的走来走去,幕僚劝他,“参谋长,您别着急,大少爷做事向来稳妥,估计此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。” 乔顺平拿出了怀表看看,“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,青州那边连个电话都没有。” 另一个幕僚道:“大概是要保密,您别着急,督军府那边不也没有消息吗?您眼下要做的,就是做好准备,只要大少爷一回来,我们就发动政变--” 乔顺平假装不忍,“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?” “霍家欺人太甚。霍櫂杀害二少爷,霍天荣身为姑父,竟然欺辱侄女,这样的淫贱之徒不配做我们的督军。” “唉,都是他们霍家逼我的,等泽坤回来,我们就……”他的手往下一切,做出个杀的动作。 幕僚们相视一笑,都雀跃不已。 这时候,外面起了骚动,好像有汽车的声音。 乔顺平一下站起来,有些激动的扶着桌子,“是泽坤回来了。” 幕僚都要迎出去,“我们去恭迎大公子得胜而归。” “还叫什么大公子,要叫少帅了。” 乔顺平还矜持了一下,没有出去,只在书房等着。 过了一会儿,外面传来了脚步声,乔顺平再也等不了,打开门后看到个高大身影,就喊道:“泽坤,怎么样,霍櫂小畜生死了吗?” 砰,回答他的是扔过来的两具尸体,还很新鲜那种身上汩汩流血,正是刚才那两个幕僚。 乔顺平大惊大色,拔出枪冲着黑暗中的身影高喊:“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?” 阴影中缓缓走出个高大的男人,他手里提着冲锋枪,嘴里含着一把滴血的匕首,露出了焦黑的半张脸。 “鬼呀!” 乔顺平纵然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人,看到这般的罗刹恶鬼还是转了腿肚子,握着枪的手都在发抖。 男人把刀扔到地上,阴冷一笑,“舅舅,你杀人的时候,也是这般怂样吗?” 乔顺平握紧了手中枪,在确认对方是人之后,他没好多少,反而从脚开始一直寒到心里,浑身发抖。 霍櫂没死,那死的只能是……他的儿子。 他唯一的儿子。 他举起枪对准了霍櫂,“小畜生,我的泽坤呢?他在哪儿?” 月光下,霍櫂扯唇一笑。 他烧伤了半张脸,这一笑带来了死亡一般的恐怖。 他一步步,踏着染血的月光,往乔顺平面前走来。 他虽然尽力保持冷静,可手指发抖,“你别过来,我儿子呢?” 霍櫂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,嘴角的笑意更深。 “你儿子在这里。”说着,他扔过一个袋子。 里面的黑灰飞扬而出,扑到了乔顺平的脸上。 他抹了一把,一股子火油味。 “这是什么?” “骨灰。” “你把我的泽坤杀死烧成灰了?你这个畜生,你还我儿子!” 霍櫂冷笑,“可以,我送你跟他去团聚。” “你敢!霍櫂,你当我乔家军是吃素的吗?你敢动我,我就轰了这平亰城。” 霍櫂不说话,只阴冷的笑。 “你不信?这平亰所有的山头都给我占据了,只要我明早不出去,他们就往城里开炮。” 霍櫂很随便的挥挥手,“好啊,我正觉得不够热闹,让你的人来呀。” “你以为我不敢?” “不是你不敢,而是你不能。乔顺平,你听说过黑骑军吗?” 第160章 他的新娘死了 黑骑军,是当年霍老爷子东山再起后打造的一支秘密骑兵。 不过,也有人说,那只是个传说,这支队伍早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消耗殆尽了。 就连霍督军自己都没见过。 可老爷子却把这支队伍交给了霍櫂。 乔顺平瞪大了眼睛,眼瞳几乎要掉出眼眶来。 霍櫂用胸膛顶着他的枪口一步步往前,乔顺平却怯了,不停的后退。 “小畜生,我可是你舅舅,你杀了我自己的名声也全完了。” “我不在乎!”霍櫂唇角紧绷,明明是平静的面容,可眼睛却像是能喷出火,“以前我就是想的太多,给你们作恶的机会,这次,你们乔家,寸草不留。” “你敢!我……” 血,从乔顺平脖子上喷涌而出。 他倒地的时候眼睛瞪大,似乎还是不信霍櫂能杀他。 霍櫂一刀割喉,把刀在他身上蹭了蹭,吩咐随后而来的钱柜,“斩草除根,一把火烧了。” “少帅……” 钱柜的声音发颤,他们是军人不是刽子手,这样无差别杀人太凶残了。 可想到三年前死去的一百八十个兄弟们,想到他们身后破碎的家庭,想到被绑在轨道上炸的尸骨无存的穗安,想到那烧了一天一夜才熄灭的大火,他的心肠又硬起来。 接下来,就是单方面的屠戮。 半夜,乔府起了一场大火,引燃了乔家囤在家里的炸药,几乎把一整座府邸夷为平地,全府人无一幸存。 这些年乔家无限扩张自家的房子,左邻右舍几乎都被他们赶光了,所以并没有波及无辜。 但就这样,整个平亰城已经炸了。 督军府。 霍夫人刚起床,正在喝燕窝粥。 她这两天跟侄女斗法都气病了,不过乔秀清也没落着好,孩子小产了。 她收买了那个神医,转头就给霍督军下了绝子药。 “夫人夫人不好了。” 她陪房的嬷嬷跌跌撞撞的跑进来,双腿一软跪在她面前。 霍夫人本来心情不错,被她一句不好惹恼了,“什么好不好的,不会说话滚出去。” “夫人,乔家爆炸起火,府邸被夷为平地,全家无一幸存呀。” “你说什么?”霍夫人手一抖,碗掉在了地上。 …… 霍督军和夫人在老爷子的松鹤苑门口相遇,这是乔秀清小产后,俩个人第一次见面。 此时却顾不得罅隙,霍夫人抓住他的胳膊,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 “我不知道,进去再说。” 他们一进去,就看到老爷子和一个男人坐在客厅里,男人脸上带着半边黑皮革面具,高鼻薄唇下颌线锋利。 他闻声转过头,他们才看出是霍櫂。 霍督军扑上去,揪住了霍櫂的衣领,“小畜生,你对你舅舅家做了什么?” 霍櫂冷冷的看着他,没有激动,更没解释。 本来,霍夫人还以为霍督军怀疑错了,看了霍櫂的模样,她怒火冲翻了天灵盖,整个人发狂的母兽,拿起桌上装着热茶的茶壶,就往霍櫂的头上招呼。 但没等她得逞,就被钱柜制住。 “放开我,你这个大胆奴才,敢冒犯督军夫人。” 钱柜板着脸,一声不吭。 霍櫂淡淡看着她,声音平淡冷酷,“夫人惊闻噩耗,悲伤过度,愿意去家庙祈福,一辈子都不出来。” “霍櫂,你敢!” 霍櫂没理她,又看向霍督军,“乔秀清伤心过度,服毒自尽,追随父母而去。” “小畜生,你要造反吗?” “霍督军也因为受不住打击,一病不起,去山上寺庙养病,督军由儿子霍櫂接任。” 听他一句句轻描淡写就把所有人的命运安排好了,霍督军和夫人怎么能不疯? “父亲,您看看他,这就是您一手教出的好孙儿!” 老爷子冷笑,“他这样,还不是给你逼得?霍天荣,到现在,你没问他一句青州发生了什么,却只为了乔顺平那逆贼鸣不平。” “逆贼?你别血口喷人,我哥哥不是。” 老爷子一拍桌子,“他让乔泽坤去青州阻击行舟,他们早就算计好了,等乔泽坤回来就发动政变,自己当督军。你们往平亰山上去看看,那里还有他架起的大炮,他已经准备炮轰平亰城!” 霍督军面如死灰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 霍夫人则竭斯底里,喊着不可能,说霍櫂冤枉她。 老爷子一把扯下霍櫂的面具,把那面焦黑的脸露出来,“乔泽坤害死了穗安,又害行舟变成这样,难道也是冤枉他?” “就算是,一个乡下来的小贱人死就死了,至于他,不过是毁了脸又不是要了命,我哥哥家可是乔家满门!” “够了!”霍櫂摔了茶杯。 “乔氏,你当年害死我母亲的时候,也是这么说的吧?” 霍夫人一愣,随后大惊失色,嘴唇蠕动着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 霍督军本已经没刺激的没有任何情绪,听到这话还是惊的跳起来。 他看向老爷子,“父亲,是您告诉他的?” 老爷子看着霍櫂一言难尽,“你以为他傻吗?乔氏怎么对他会看不透?天荣,当年他母亲跟你退婚后查出怀孕,是乔家人去母留子,你们留下的孽因,还不许她儿子来报仇吗?” 霍夫人忽然像疯了一样,竟然挣脱了钱柜的钳制,冲上去抓住了霍櫂,“你知道又怎么样?那个贱人未婚先孕又不肯作妾,自然是该死。你这个孽种不念养恩念生恩,你就是个畜生!” 霍櫂脸上一片冷然,心里也激不起波澜。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 是三年前。 因为他是祖父带大的,跟父母都不算亲,后来去D国留学,在军营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