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者逼她流掉,对耿家绝口不提,然后省略订婚,直接结婚吗。 万一耿世清发现了,她面临什么下场。 家暴,谩骂,欺辱。 她越琢磨,越是惊慌无措,额头冒出一层汗。 “你没戴...” 苏橙蜷缩在座椅上,“第二次没戴。” 陆砚森向后靠,面孔藏匿在一片晦暗深处,“真怀上再说。” 她扭头,看不清他,依稀是模糊的眼窝和鼻梁,幽邃坚挺,“怀上呢。” “你想怎么办。”他仍旧匿在那片晦暗中。 苏橙六神无主,“我不知道。” “怀了有怀了的解决办法,没怀你的一切顾虑不存在。” 外面是混沌的阴天,路灯从南街亮到北街,一缕缕掠过陆砚森,他没那么暗了,苏橙也看清了他。 “周阿姨会送我离开吗。” 陆砚森视线移向她,漆黑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,“无论离开还是订婚,周家有周家的安排。” 她抿唇。 “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,你口口声声不后悔,如今后悔已经晚了。” 陆砚森不再理会她,闭目养神。 车驶入一中心医院的门诊大楼。 他没开红旗L9,而是开了周淮康下班后的代步车,一辆二十多万的红旗H5。 周淮康素来低调,并不是给外界装装样子,是周老爷子的家训。 基于此,尽管娶了周夫人,他也节俭勤政,从不骄奢淫逸,同僚搞不了他,商人不敢搞。 司机下车打探了一圈,叩了叩车门。 陆砚森随即下去。 妇产科1号诊室本来停诊了,4点半又挂上了主任专家的牌子,接诊一位。 苏橙4点32分进入诊室。 医生询问同房时间,陆砚森回忆了一下,“一个月左右,最近也有。” “自己验过吗。” 他递给医生四支验孕棒。 苏橙今早测了一支,比昨晚测的三支,那道浅杠反而更浅了。 医生开化验单,陆砚森带着她去抽血。 抽血过程不太顺利,苏橙晕针。 护士一瞧是欧阳主任签的单子,十分有耐心,磨蹭了足足半小时,勉强抽完。 取了报告,拍了片,回到诊室。 医生翻着化验单,数值略高,又重新拿起今早那支验孕棒,“你出血吧?” “有出血...不多。”陆砚森在一旁,她不自在,拘束挺直背,“我月经不准,有灰褐色的粘稠物。” “生化妊娠。”医生扶了扶眼镜框,“你内膜薄,孕酮分泌不良,又没有调理备孕,着床发育失败了,医学上是亚临床流产。” 苏橙以为是陆砚森在休息室太猛烈导致的出血,她经验少,又紧张干涩,加上姿势不舒服,有血丝不意外。 原来是月经。 陆砚森浓眉微微蹙着,“她怀孕了?” “和月经一起排出体外了,连胎囊都没有,属于隐性流产。” 苏橙抬眸。 诊室的灯灼白,男人下颌线绷得紧紧的,眼底似是酝酿了一汪风浪。 潮起,又潮落。 震荡,又归于消寂。 片刻,他低哑开口,“需要手术治疗吗?” “不需要。”医生填写病历簿,“补充营养,精神放松,禁止同房。” 陆砚森盯着病历簿,在原地站了很久,他垂着眼皮,侧脸依然紧绷。 直到医生起来,去水池洗手,流水声响起,他才迈步出去。 苏橙跟着他下楼。 “降压药,消炎药,安神药...哦对了,肩周炎的膏药!”一名贵妇行色匆匆,陆砚森停下避让,贵妇经过之际,倏而驻足,“周公子?” 苏橙一僵。 是区一把手的太太。 在徽园打过牌,慈善宴会也聊过,蛮熟悉的。 她躲无可躲,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,“孙太太。” “是禧儿小姐啊!”孙太太端详她,眼神怜惜,“你瘦了呢,来医院做检查?” “急性肠胃炎,不严重。”陆砚森抢先一秒对付孙太太。 孙太太不在乎苏橙病不病,她在乎华家会不会又要死人了,订不订花圈,“周公子,华夫人昏迷住院了?” “嗯。” 孙太太继续问,“苏醒了吗?” “醒了。”陆砚森明显不愿透露太多,“在监护室。”tຊ “幸好醒了,否则周家和耿家的喜事要延期了。” 陆砚森没什么表情。 “我亲戚在法国出差,送了我一款原装的美容仪,我借花献佛转送周夫人,麻烦周公子捎给她,省得我晚上再折腾一趟了。”孙太太从司机手上拎过礼袋礼盒,“老孙调到开发区了,虽然是实权一把手,但开发区鸟不拉屎的,哪里比得了市区方便,我特意过来买药,他在开发区是住干部宿舍。” 陆砚森瞥了一眼美容仪,迟迟没接。 孙太太怕他多心,立马解释,“我和周夫人是多少年的交情了,周先生不收贿赂,不收礼,我明白。我上星期二打麻将欠了周夫人3万块钱,这是还债的。” 他倒不是这原因不接。 是场合不对。 医院,苏橙,独处。 周夫人问起来龙去脉,他没法圆场。 可倘若他不管,孙太太更猜忌了。 陆砚森斟酌了一番,接过美容仪的袋子,提示孙太太,“东西重要,至于谁转交,在哪转交,不重要。” 孙太太一耳朵听,一耳朵忘,根本没懂,也懒得分析他的弦外之音,“有劳周公子了。” ...... 陆砚森联系了华菁菁,告诉她公司有紧急会议,在加班,要天黑赶过去。 华菁菁很体谅他,不作,不埋怨,三言两语就挂断了。 他转动着手机,“疼吗?” 苏橙起初没往这方面想,现在知道实情了,腹部确实隐隐的坠痛感。 “有一点。” “卧床休养。”他淡淡回了一句,“春天燥,少贪凉。” 她等了好半晌,陆砚森再未说话。 第79章 撞破 昨天在车里她表明态度,陆砚森答应了,所以今天他格外冷漠,即使发生这档子事,除了最基本的关心,他毫无感情,很清寡。 “大夫的医嘱是好好休息,订婚仪式还如期举行吗?” “不影响。”陆砚森凝望窗外,地皮湿了,空中飘洒着细细的春雨,整座城市雾蒙蒙。 “我会警告耿世清,暂时不要碰你。” 苏橙心口仿佛凿开一个洞,狠狠漏风,吹得她从头凉到脚。 没有了血色和温度。 “订了婚,他为什么不碰我?”她情绪失控,“耿世清会服从你吗?” “因为你身体不适。”苏橙激动,陆砚森却异常平静,平静得过分,“我出面,耿世清不敢不服从。” “他敢!” 男人偏过头,深沉注视她。 “我下车。”她抹了一下眼泪。 陆砚森没反应。 苏橙趴在他腿上,推车门。 司机拐弯,靠边大喊,“程小姐——” “闹什么!”陆砚森拽住她,呵斥。 车内亮了一盏昏黄的小灯。 男人眉目森寒。 有怒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