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便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,此刻传递消息都恨不得夹紧尾巴,生怕被迁怒。 太子表情阴冷的转过头,“这是父皇亲口所说?” 太和殿乃是朝臣议政之地,让一国储君跪在此处,这对于太子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。 可皇命难违,当太子双膝触及冰冷的地面之时,时不时还能感觉到周边来往的宫人带着揣测的目光,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紧紧的攥起。 他原以为皇上这一次传召,是因为殷无双重伤,边境之事无人管辖,便有意托付于太子,如今看来,倒是他天真,被人暗地里捅了刀子还尚且不知。 他将粮草放置在城郊,距离京城中央不远不近,他这样才放心,可没想到确实给他埋下了一个隐患,却让让旁人摸索到哪里。 可那人又会是谁? 皇上的眼线遍布京城,太子又怎么会知道监视他的那一双眼睛在何处? 说不定皇上早就知道这件事…… 太子越想越心惊。 这一日跪下来,就这样闹得满城风雨。 皇上终究是顾及了太子的脸面,尚未将扣押粮草之事诏告天下,给了太子补救的时间,太子一番陈情,将毕生所学的辩解之词全部写与奏章之上, 可即便是这样的用心良苦,终究仍是敌不过流言蜚语,太子做了哪些丑事,已经成为了众人皆知的秘密,朝堂之上的朝臣虽未将此事宣之于口,可看向太子的目光,终究是少了往日的尊敬。 第一百三十四章冲突 敢拿江山社稷大事这般儿戏的人,如何挑起这江山的重担? 而知道事情真相,并且散播出去的幕后推手,便是在背后蹿火的纪王殿下。 此时他正纪王府中,新帝登基之时,也不知怎的,将自己的亲弟弟视作眼中钉,肉中刺,处处试探。 纪王自然是知道权力会使人心变得面目全非,在皇家之中亲情淡漠,他早已看开,也不奢求太多,为了免了皇上的猜忌,索性绝了自己封地远离京城的念头,只是选了一处住所,还是昔日查抄罪臣的住处,看着破败,但是倒也安心。 就这样住了一阵,也是皇上偶尔一次前来时,瞧见了满院的荒芜,还有纪王的习以为常,让他沉默瞧着纪王良久,也许是顾及着一母同胞的情谊,随即态度转变,后来便是大把大把的银钱砸进这王府的修缮之中。 纪王如今悠哉悠哉躺在躺椅子上,翻着新出的话本,这是写话本子的书生说来也是与时俱进,将街头巷尾听来的奇闻异事用笔墨记下,在变成故事,在他看来,这样发生在百姓之间的琐事乐事,难道不比那些晦涩难懂的知乎者也,要有意义的多? “这故事写的倒是隐晦,不过是忠诚之士最后死于狡兔死走狗烹,这不就是在含沙射影,一国储君坑害战神,写话本子的人倒真是……” 听着自家王爷又在胡说八道,老奴连忙开口,“王爷,慎言。” 纪王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,埋怨他大惊小怪,“在我自己府上,这还说不得两句真心话?” 纪王这话说的并不是毫无根据,但是说性子散漫,可说到底还是惜命,他深知皇上的眼线遍布京城各处,府中所有奴仆的籍贯来历都查的清清楚楚,王府看着人丁寥落,可是内外都是可信之人,纪王这才敢放心大胆的说些话。 有些话总憋在心里,会憋出问题,倒不如找一个宣泄口,纪王时常就这样喃喃自语,也不只是说给自己听,还是说给身边这位老奴听。 老奴乖乖闭嘴,只是疑惑的目光时不时的飘向纪王,在他看来,他是最了解这位主子的。 早在先帝在时,纪王便是无欲无求,在旁的皇子为着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时,他一直置身事外,坐观龙虎斗,也正是因为这样不争不抢的性子,倒是让皇上格外放心他这个弟弟,而后便是有求必应。 裹着闲散王爷的伪装,纪王行事显得游刃有余,如今京城之中四散的消息便是他的手笔,此事闹得沸沸扬扬,便容不得皇上高高举起轻轻放下,纪王坐看太子自食恶果。 “王爷,你这又是何必呢?”老奴终是没忍住,说出心中,自从收到了晋王殿下的来信,近来诸多动作,实在是不符合王爷往日的行事作为,若是让皇上知道,恐怕会误会纪王与晋王殿下结党营私,这样一个大帽子扣在头上,可是要抄家下狱的结果。 纪王只要不谋逆作乱,便可保一世安稳,为何又要搅入这一趟浑水之中? “就让我这么看着?皇后不仁,当初皇上不过是为了稳固皇位,这才想着要借助皇后母族的力量,如今太子与皇后勾连,这主意都打在皇位之上,闹出了多少祸事。” 纪王至今都有些后悔,当初竟王双腿残疾,入驻京城之时,他也并没有出手相助,到时候皇后行了不少恶事。 也正是怀着这一份愧疚,看完殷无双的来信后,纪王便不遗余力帮他。 太子向皇上承诺,五天之内将粮草悉数发出,可是事发突然,他甚至连路线都没有规划好,京城与边境隔着千里之遥,看着一车又一车整装待发的粮草,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 如今流民因为战乱之苦由边境向内陆逃窜,这也同时导致了以往的官道小路也变得不太平起来,土匪猖狂,这一批粮草是否能够平安运送也尚未可知。 先前羁押粮草已经是罪过,若是中途有任何闪失,想来皇上也没有耐心会听太子解释,将一切的过错都归咎于他头上。 太子现在是不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,虽然是千万般小心。 而更可气的便是,自从太子接管粮草一事后,殷无双一党的陈将军便处处给他不痛快,如今又有了皇上的御令,他当即便是拿着鸡毛当令箭,明里暗里得催促,经常是阴阳怪气,奈何催的是押送粮草这样的正事,太子也无从辩驳,值得吃下这个闷亏。 太子从小便金尊玉贵的养大,还从过受过这样的待遇,这几日的磋磨之下,他都消瘦了些,每日都在桌前对着地图哀叹,却无可奈何。 这一日,纪王上门来感谢太子赠图的情谊,谁知一进门便瞧见太子愁眉不展,只是随口问了一句,太子瞧见他的亲皇叔,顿时委屈和部分像是打开了一个闸口,纷纷倾吐而出。 “……父皇发了好大的火,若是这一批粮草发不出去,恐怕侄儿太子的位置也保不住……” 听到这一句,纪王这眼睛确实亮了亮,还有这种好事,早些让这个小子认清自我,清楚自己不是治理天下的料,退位让贤便是最好。 太子自然不知道他如今的境地,全然是因为他这一位好皇叔,此刻低着头自顾自的说着,没有注意到纪王微妙的表情。 纪王许久以来装出来的与世无争,磨练出他做了亏心事也可以保持镇定自若,面对太子的倾诉,他倒真的化身成为知心的长辈,替他出谋划策。 纪王指着地图上的两个点,在其中只画出一条延绵的路线,“若是走官道不通,那贤侄不如另辟蹊径,试试陆运和水运二者合一?” 太子愁的便是此事,这个办法他确实想到,可是水运却没那么容易,陆远,各地有官府管辖,尚且危机重重,更何况是水运,船只到了水面,便只能听天由命,若是遇到强盗劫船,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。 要找一条安全的路线是真的难上加难。 第一百三十五章反扑 纪王此时便是来雪中送炭的,其实对于粮草一事,他早已心有成算,甚至和殷无双已经敲定。 此刻纪王向太子装出的善意,为太子提出的帮助,也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,快些将粮草运到地方,如今战局瞬息万变,是真的经不起耽搁。 纪王借口先前因为收集古玩认识一个富商,有门路可以将这一批粮草安全的伪装送至边境。 “……说来也是歪打正着,皇叔我帮你想办法打通关节,你这些时日也受累了。”纪王自然是装出一副好人模样,不过看到太子眼里的倦意,心中却不由的冷哼。 只能说是天道好轮回,苍天饶过谁?自己先前作孽,最后还是要自己收场。 远在边境的殷无双并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诸多事情,此刻望着边境远处冒着的狼烟,心情复杂。 鄂尔古部落的投降,不过是一个假象,他没有想到的是,云州失守只是一个先兆,而后更是大规模的反扑,各部落的联盟虽然打破,可是各自有各自的想法,分散开的势力也足够让殷无双应接不暇,他分身乏术,看这四起的狼烟,却有一种无能为力之感。 先前由尹大人在其中周转,虽然军营内的开销捉襟见肘,可如今已经到穷途末路之时,大军靠近禹阳,城内尚且可以供养,但是若是大军迁移去了别处,没有粮草,那才是举步维艰。 可是即便是这样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