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蔚莫名地心虚,伸手拽他,“你快走!” 男女力量悬殊,她拽了半天,他纹丝不动。 “内衣洗干净了。”台灯昏暗,陆寒时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中,气息厚重。 他弯腰时,衬衫裹住胸膛,弓起的背部壁垒流畅,一块块的骨骼结实,又不过分精壮。 恰到好处的体型。 散发出淡淡的男士沐浴露香。 桑蔚指尖碰内衣,仿佛着火似的,烧她的手。 “脚敷药了吗?” 她紧张到蜷着脚趾,“周阿姨在楼下。” “你抹完药我就走。” 桑蔚坐下,卷起裤子,她不喜欢睡床架,睡的是床榻,陆寒时此时居高临下的姿势,有一种笼罩住她无处可逃的侵略感。 她撕掉绷带,用拇指融化开药膏,“什么药?” “消肿化瘀。”陆寒时神态从容,“也可以抹脚。” 也可以... 是他买的那个药。 桑蔚只涂了一点,丢进抽屉里。 “还难受吗。” 她分不清他问的是哪儿,含糊其辞的应了声,“不难受了。” “禧儿?”周夫人这时隔着门喊她。 下一秒,房间熄了灯。 突如其来的漆黑,桑蔚慌了神,“陆寒时...” 他反应敏捷,捂住她唇。 “禧儿,怎么关灯了?” 门推开的刹那,桑蔚情急大喊,“周阿姨!我没穿衣服。” 周夫人笑了一声,清楚她脸皮儿薄,又退出去。 “你周叔叔的想法是趁着他现在人脉广,也给你挑一个家世优秀的男人,好男人是不在市场上流通的,没有共同的圈子很难接触到。” 陆寒时一言不发站在床边,注视那扇虚掩的门。 可能是光线太暗,他面容也阴沉。 半晌,他俯下身,双手摁在她身侧撑住床,“别出声。” 一股潮湿的热气钻进耳朵,桑蔚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和他脸挨脸。 周夫人仔细听了听,“是叶家的二公子,公安大学毕业,有个铁饭碗,比你大六岁,人品好,前途光明,你周叔叔很欣赏。” 叶家在市里也属于名门望族,祖辈有红色背景,第三代生了两个儿子,长子最出名,和陆寒时是同行,就因为他们,航天航空系招生火爆,以往理工科是男多女少,如今清一色的娘子军。 叶家的这位二公子倒是低调许多。 “同意吗?”陆寒时眼睛像一潭深水,浓黑得望不见底。 桑蔚战战兢兢对上他视线。 他只差零点零一厘米便吻到她。 “大三实习多,明年再谈。” 她应付不了这副惊险的场面,陆寒时教什么,她重复什么。 “说你困了,要休息。” 过了一会儿,陆寒时走过去,确定周夫人不在走廊了,他回过头,看了桑蔚一眼,迈步离开。 门开了又关,桑蔚像是才从水里打捞出,浑身汗淋淋的。 她缓过神,拿起放内衣的袋子,清新妩媚的樱花香,女人味十足。 应该是他特意买了女士专用款,或者...他的住处开始准备女性用品了。 桑蔚失神了许久,叠好内衣,塞在外套口袋里。 ...... 转天早晨,周夫人亲手煮了桑蔚爱吃的咸豆花和烧麦。 周夫人不仅厨艺高,情商更高,驾驭丈夫有手段,不少富太太找她取经,如何搞定外面的野花,降服丈夫收心。 她从不自夸,只夸周淮康有责任担当,是好丈夫好父亲,周淮康的口碑这么好,在圈子里堪称清流,周夫人的维护功不可没。 桑蔚下来没多久,陆寒时也下来了。 他刚醒,短发没梳理出什么发型,松松散散的,带着喑哑的鼻音,胡茬也没来得及刮,下颌到鬓角泛起青色,很性感。 桑蔚继续低头喝汤。 周夫人舀着锅里的粥,“你要是和叶家的二公子合不来,李家呢?周末李太太约了我喝茶,你陪我去。” “周阿姨,我这学期忙,等暑假吧。” “暑假啊...”周夫人估算日子,“李家5月份要去南方工作了,越早见越好。” 桑蔚怔住,“您让我也去南方吗?” 周夫人笑,“你如果想家了,想我和你周叔叔,你随时回来。” 桑蔚大脑一团空白。 会不会是周夫人察觉什么了。 急于掐灭这丝火苗。 避免后患。 她捏着勺子,食之无味。 “你在哪实习?” 桑蔚咽下嘴里的蛋白,“在同学家的公司。” “涨工资了吧,你背的包可不便宜。” 她如梦初醒。 原来周夫人不是怀疑她和陆寒时,是怀疑她图钱,出卖自己。 “那只包...是高仿。” 周夫人半信半疑,真货和水货,她是分得出的。 明显货真价实。 不过,不排除没看好,走了眼。 陆寒时洗漱完,接过保姆递来的大衣,走到餐厅,“实习还是上课?” 桑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,匆匆站起来,“有考试。” “考什么?” “证券投资。” 他简单关怀了一下,抬腕看时间,“一起走。” 周夫人制止,“我和禧儿没谈完呢。” “我去集团,顺路送她。” 陆寒时是说一不二的脾气,在公事上没人敢反抗他,在家里,他知道顾全大局,比如结婚,其余的小事周淮康夫妇基本依着他。 桑蔚戴好帽子,和周夫人道别,跟在陆寒时身后走出院子。 他今天没开红旗L9,tຊ开了一辆银白色的轿车,桑蔚不认识车标,反正不是大众款。 陆寒时递给她一张中银的贵宾卡,“你不愿意欠周家太多,这笔钱周家不知情。” 桑蔚盯着卡,隐隐明白了什么。 这两天陆寒时大约慎重考虑了和她的关系,也回味了和她亲密的感受,挺合拍,彼此知根知底,结识一个“新人”远远不如“旧人”省心省事。 她按捺住心跳,“你不是要结婚了吗?” “没那么快。” 陆寒时斜靠着椅背,雪光照进来,白得刺眼。 “合不合适还另说。” 桑蔚顺着他的话脱口而出,“假如合适呢?” “合适有合适的安排。” 她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。 男人的感情观不止有爱,恨,名分,还有身体的欲望。 名正言顺有名正言顺的安全,地下情有地下情的刺激。 “我不要。”桑蔚别开头。 陆寒时将那张卡插在她的大衣袖口,“你不要,你母亲需要。” 桑蔚抽出卡,正想扔给他,他一把攥住她手腕,“卡是卡,其他是其他,不是一码事。” 她呼吸局促,胸脯一鼓一鼓的,软绵绵抵在陆寒时手背。 “司机在,别闹。”厮磨得他也燥热,一边解衣领,一边松了手。 这一路回学校,谁都没开口。 车里死气沉沉的。 到了学校,桑蔚下去,“包藏在卫生间的镜柜里。” 陆寒时降落车窗,不等他说话,桑蔚快步走远。 “桑蔚!” 钟雯抱着一摞书,从食堂的方向冲过来,拦住她,“你昨天旷课了啊。” 桑蔚心口猛地一咯噔。 陆寒时其实一个月也接送不了她一次,每次停在距离学校300米的烧烤店,桑蔚独自出校,生怕被同学撞破。 大学校园是恋爱和八卦最流行的地方。 她已经格外小心了,仍旧没瞒过钟雯。 “你男朋友?”钟雯笑里藏刀,“那车两百多万,你够厉害啊。” 桑蔚绕开她,“不是。” “那是包养你的金主喽?”她咄咄逼人,“你是不是叫干爹呀,他岁数很大吧?” 第5章 高难度的花样 钟雯虚荣,又毒舌,瞧不惯女生过得比她好,桑蔚懒得和她吵,径直走进宿舍楼。 钟雯碰了一鼻子灰,踢着墙角的垃圾桶发泄。 寝室里安然气喘吁吁练健美操,“系主任报你的节目了,毕业生典礼上跳个人独舞!” 桑蔚掏出口袋里的内衣,藏在枕头下,“不跳。” “女生抢破头的C位,你不跳?”安然卷起垫子,竖在阳台的角落,“据说是周先生点名看的。” 桑蔚动作一滞,死死地压着枕头。 这么多年了,陆寒时没看过她跳舞。 只记得她会跳。 那天在浴缸里,他操纵着她挑战高难度的花样,他作为主导者甚至招架不住的,她都很轻松承受了。 她有舞蹈功底,身段软得像一根面条。 即使青涩,但没有驾驭不了的姿势。 “周先生还特意去参观了优秀生照片栏,问起你了。”安然中午有约会,坐在椅子上化妆。 “他问什么了?”桑蔚忍不住好奇。 “问你的成绩,同学关系和不和睦。真奇怪,校长以为他认识你,结果他说不认识,随便一问。” 桑蔚胸腔仿佛漏了一个洞,剜掉了一大块血肉。 她从没向任何人提过与周家的渊源。 周夫人有意和校长打个招呼,多关照她,她也拒绝了。 她凭分数考上的,不希望自己变成“关系户”。 可陆寒时如今撇得干干净净,令她彻底清醒了。 女人或许会因为上了床爱得更依赖,男人眼中,仅仅是露水情缘。 没必要暴露,不值得负担风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