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承怀心里……还是记挂自己的吗? 一时间,姜虞绵连掌心的刺痛都忘记了,伸手就拿起糕点吃了起来。 也错过了宫女眼底闪过的讽刺。 但不知为何,姜虞绵觉得今日这糕点有些奇怪,吃完口干舌燥的。 她刚抬眸,想吩咐宫女拿些茶羹来。 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模糊了起来,眼皮也越来越重,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。 等姜虞绵迷迷糊糊再醒来时,侧身竟然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。 抬头一看,她脸色猛然一白。 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摄政王傅霁月! 她的皇叔! 第2章 姜虞绵颤抖着唇,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。 即使身上衣衫还完整,什么都没发生。 但这件事一旦传出去,皇家颜面必然受到损害! 就在她思考要怎么办时,宫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。 逆着光,姜虞绵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。 宋承怀。 他还是那袭青衫,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,格格不入。 看到坐在榻上的姜虞绵,和她身旁的傅霁月时,宋承怀的视线骤然冷了下来。 姜虞绵怕他误会,下意识想要解释:“承怀……” 孰料话还没说完,傅霁月醒了。 看到姜虞绵时,他愣了下,再等看到宋承怀时,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。 当即,傅霁月的脸色变得极其不好。 “宋承怀,是你?!” 他话语中的怒意,让姜虞绵害怕。 她下意识抓住傅霁月的衣角,开口辩解:“皇叔,不会是承怀的!” 可脑海中,却不断响起昨夜那宫女送来糕点时,说的每一句话。 真的……不是他吗? 姜虞绵不敢再去深想。 傅霁月垂眸扫过她葱白的手指,怒气积在心里。 最后,他一把拂开姜虞绵的手,厉声下令:“今日伺候的宫人,全部处死。” 随着令下,便有影卫出现。 宫人连求饶的时间都没有,就丢了命。 一时间,整个宫殿内像被血洗了般,充斥着刺鼻的腥气。 姜虞绵脸色发白,但没有说话。 做了这么久的皇帝,她明白,这是阻止流言传出的最好办法。 直到影卫杀光最后一个宫人,傅霁月离开了。 须臾,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宋承怀和姜虞绵。 她只着了件内衫,风从外吹进来,冷的她微微瑟缩。 宋承怀却像是没看见。 姜虞绵也顾不上,她心里一团乱麻,犹豫许久,还是想问一句。 可没等开口,就听宋承怀说:“陛下何时才能明白,你胡乱妄为的代价,是他人的性命?” 他眼里全是责怪和失望。 如一根根针刺进姜虞绵心里,也将她所有的话堵在了喉咙里。 这天之后,傅霁月称病告假,再没来过早朝。 但那日姜虞绵和傅霁月同榻而眠一事,还是在宫中起了流言,甚至传进了民间。 三日后,朝堂上。 姜虞绵坐在龙椅上,看着最前方空置出的,本该属于傅霁月的位置。 耳边,是底下朝臣的心声。 他们一个个面上恭敬,心里却都在等着事情闹大,看她的笑话。 姜虞绵讨厌至极这样的虚伪,却也毫无办法。 这时,一人从朝臣中走出:“陛下,臣有本启奏。” 姜虞绵打起精神:“何事?” “陛下成婚已久,但膝下尤空,还是选些男子,充盈后宫,也好让陛下绵延皇室血脉。” 提到此,百官纷纷附议。 姜虞绵听着,掩在袖内的手猛地攥紧。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,他们催促自己赶紧生育皇嗣,就是因为觉得她是废物。 想赶紧再教导出一个称职的太子,把她换掉。 可她还不够努力吗? 每日寅时起床晨读,跟着皇叔批阅奏章到深夜,为了更加体察民情,她甚至常常微服私访,就为了了解百姓疾苦…… 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? 姜虞绵心里格外难受,但是选妃,是万万不可能的。 “朕有宋夫子一人足以,此事以后不必再议。” 扔下这句话,她就甩袖离去。 回到三希堂,姜虞绵心里依旧不平静。 这时,宋承怀走了进来。 姜虞绵不想让朝堂的事影响了两人的相处,尽量压下情绪。 “承怀,你怎么来了?” 她本要迎上前。 孰料下一秒,宋承怀忽然跪下了。 第3章 姜虞绵整个人都愣住了。 相识八年,他何时朝自己行过如此大礼。 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 姜虞绵连忙上前,要将人扶起。 就听宋承怀说:“勇毅侯府嫡子姜昶柏天资聪颖,是可教之才。” “望陛下将他封为皇太子,承继大统。” 宋承怀的话,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铁块狠狠烙在姜虞绵的心里。 寒风灌进屋内,她发出的声音都仿佛在颤抖。 “为什么?” 难道连宋承怀也觉得自己不配做皇帝,要换个人扶持了吗? 宋承怀没回答,只是再次扬声。 “求,陛下恩准。” 那一个求字说得格外斩钉截铁。 姜虞绵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,眼里各种情绪翻涌,最后只剩下疲惫。 好像自己不管怎么努力,也终究无法达到他们的要求。 现在连宋承怀,也要放弃自己了。 罢了,或许不被他们承认的人,怎么做都是无用功。 姜虞绵嘴角露出苦涩的笑,她摆摆手,声音显得格外无力。 “好。” 翌日。 姜虞绵在朝堂上宣布了过继勇毅候嫡子的这个决定。 群臣一片哗然。 但是却无一人站出来反对。 一切都是众望所归。 很快,姜昶柏入了宫,是宋承怀亲自接回来的。 进宫依礼拜见姜虞绵之后,就直接就住进了宋承怀的云轩斋。 一连七日,姜虞绵每每问起宋承怀的行踪时。 回话的奴才都说:“宋夫子日日都与姜小公子在一起,每日教学至深夜。” “那孩子也格外勤勉刻苦,从不叫累的。” 听到这些夸赞的话,姜虞绵心脏微微一抽。 她从前日日苦读的时候,何时听到过这些夸奖? 果然一开始就是错的人,怎么做都是错。 姜虞绵眼眶发酸,垂眸挥退了左右,独自一人走着。 她本想一个人静静,可总是遇到宫人,一句不落的听见他们的心声。 “宋帝师天人之姿,才高八斗,可惜竟然被陛下困在宫中,真是浪费啊。” “自己废物也就算了,还拖累宋帝师这么有能力的人,有这样一个皇帝,真是靖国不幸。” 这些话就像细密的小针,扎得姜虞绵心里千疮百孔。 她不想听到这些,转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。 却忘了这里通向的,是云轩斋。 天色已经暗了,殿内已经点起了烛火。 在浓漆的黑夜里,好像是唯一一团温暖。 这一刻,姜虞绵格外想见到宋承怀。 她这样想着,也这样做了。 走进云轩斋时,宋承怀正伏在案前看着什么。 暖色烛火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