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颜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婚了。”阮言见到楚屏,坚决开口。 楚屏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碎了的结婚照,声音微颤:“可你不是很喜欢他吗?” 阮言吸着通红的鼻子,鼻音重得很:“喜欢是一回事,可他心里有别人,我膈应。” 楚屏抖着婚纱照上碎玻璃的手一颤,倏地被割了一下,指尖冒出血来。 耳畔的阮言哭声又响起:“阿颜,我真的好羡慕你,简营长心里只有你,对你这么好,结婚三年了还是这么恩爱。” 楚屏捏住血口,忍不住内心回答:可是他心里好像也一直有别人。 阮言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住,昔日泛着光的眸子只剩绝望:“阿颜,我后悔当初嫁给他卖了厂里的工作,现在要离婚,人财两空,我以后可怎么办啊?” 楚屏放婚纱照动作一怔,若是自己和段尘鸣也是如此,她还是从村来的,能在城市立足吗? 可嘴上却劝着阮言:“苏鹤云不是那样的人,他不会同意离婚的。” 心也跟着说:那都是过去了,自己不能胡思乱想。 楚屏又劝了阮言好一会儿,见夜色已晚,那孩子的烧也不知退了没有,段尘鸣怕是在医院忙,所以才没来接她。 于是一个人踩着冰凉的夜色回到了军区大院。 快到家门口时,楚屏瞧见家里亮着灯,时不时有笑声传来。 段尘鸣回来了? 楚屏揣着凌乱的心疾步走近,轻轻推开门,段尘鸣抱着表姐的孩子逗弄,那孩子活泼得不像烧了两天不退该有的样子。 段尘鸣听到门响,抱着孩子起了身:“阿颜,你回来了。” 楚屏刚要答,却被段尘鸣怀里的孩子出声打断:“爸爸,她是你给我找的后妈吗?” 第3章 楚屏呆愣在原地,呼吸一窒:“他叫你什么?” “爸爸?” 难道这个孩子是段尘鸣和表姐的? 话哽在喉咙。 这时,姨妈吴水红正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打断:“楚屏回来了?快进来吃饭吧。” 楚屏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。 吴水红见状连忙走上来歉疚道:“小颜你不要误会,小孩乱叫的。” 话落,她又轻瞪了眼段尘鸣怀里的孩子:“念衍,以后不准乱叫听见没?” 念衍? 楚屏心猛一颤。 念衍念衍,思念玉衍…… 这么明晃晃的情意,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没想到过呢? 一旁的段尘鸣却是开口护道:“没事,小孩子不懂事,叫什么都可以。” 话落,又看向呆滞的楚屏求认同:“阿颜,你说是吧?” 楚屏木然地点了点头,呼吸有些困难。 段尘鸣却是视若罔闻,高兴地举起念衍转身:“小姨跟你开玩笑的,吃饭咯!” 饭桌上。 念衍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,最喜欢吃的东西是血肠,吃的时候还爱吃两口饭就喝一口水,这副样子几乎和吃饭时候的段尘鸣一模一样。 以前段尘鸣也有这个毛病,但楚屏怕长此以往他的胃会坏,花了好久才让他改掉这个习惯。 楚屏抿着唇,心里乱做一团,竟不知道该怎么下筷。 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?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,吃饭习惯却出奇相像。 “念衍,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菜。” “多吃点念衍,你看你现在都瘦了。”段尘鸣一口一个念衍,叫得格外亲切。 楚屏如鲠在喉,特别是看着念衍和表姐长了张一样的脸,更是味同嚼蜡。 她不经看向段尘鸣,心里忍不住去想:他看到念衍时,心里想到的人是表姐吗? 喊这个孩子名字的时候,想到的是不是也是表姐? 睹物思人,爱屋及乌这些个词挨个从脑海里蹦出来。 吴水红轻蹙眉头,夹菜送进段尘鸣的碗里:“念衍他姨夫,你别光顾着孩子,自己也吃。” 段尘鸣回过神:“吃。” 随后伸出手夹了筷子腊肉递到楚屏碗里:“你不是就惦记这口?姨妈带tຊ来的,你多吃点。” 楚屏咬碎心里的酸涩,道了声谢。 …… 饭后,楚屏洗完碗,习惯性给段尘鸣烧了壶热水泡脚,他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。 拎到门口,楚屏刚准备推开门,就听见了屋子里姨妈哽咽的声音:“玉衍,你是个好男人,是我女儿没福分,你对念衍比他那个混蛋爹还好,但你可千万不能让小颜知道你跟念衍妈的事。” 楚屏一愣,手里拎着的暖水壶差点掉到地上。 什么事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? 屋子又传来姨妈坚定的劝声:“小颜要是真的知道了念衍妈和念衍的事,你们这家非散了不可!你千万要答应我!” 什么叫做这个家就非散不可? 难道念衍真是他和表姐生的孩子…… 楚屏忍不住地浑身发冷,想去推门的手都跟着打颤。 她的手好不容易落在门把手上,段尘鸣斩钉截铁的声音随之响起。 “如果她知道了会介意,为了念衍,我可以离婚。” 第4章 可以离婚? 楚屏迈开的脚步猛地虚浮了下,用力擎紧了那壶热水才没摔倒。 她咬着唇,目光晦暗。 下意识地就想冲进去质问,可自己又该如何开口? 表姐都不在了,她的质问有用吗?有意义吗? 晚上,卧室。 段尘鸣洗漱完时,楚屏还在叠衣服。 他走近问:“鹤云和阮言劝好了吗?” 楚屏手停了下来,看了淡然的男人一眼,声音低沉:“他们决定离婚了。” 段尘鸣点头上了床,表情没有多大变化:“离婚也好,鹤云心里有别人,人又活着,再续前缘也是一段佳话。” 再续前缘…… 若是表姐还活着,他和表姐才是那段佳话吧? 顿时楚屏的手僵得厉害,强迫自己镇定把衣服收拾完才躺下。 段尘鸣翻了个身,手落在了她的腰间:“阿颜……” 楚屏身体一顿,她知道段尘鸣想和她欢好的动作。 可一想到他说“为了念衍,我可以离婚”那话,楚屏拨开了段尘鸣的手:“我今天身体不舒服。” 男人收了手,嗯了一声没多问,只当她来了月事,便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楚屏却一夜没睡着,望着透进来的夜色,清冷又孤寂,复杂又惆怅。 第二天,楚屏顶着乌青的眼睛起床。 屋子寂静得很,她匆匆出了卧室,却发现没有一个人,餐桌上摆着一盘饺子,还有段尘鸣留下的纸条: 饺子是姨妈早上包的,我带他们去医院复查。 楚屏盯着已经彻底冷掉的饺子,浑身不是滋味。 去医院复查而已,为什么不愿意叫醒自己,到底还是怕自己发现什么吗? 楚屏一个人坐在餐桌前,用腊肉包的饺子油水很多,可她吃得索然无味,像失去味觉。 刚洗完碗就瞧见阮言红着眼睛来了家里。 “怎么了?”楚屏疑惑不解地看着阮言。 阮言拉着楚屏的手,声音哽咽:“我发现我根本舍不得他,离了婚我又没地方去,我不想离婚。” 她完全舍下了面子,为难的拜托道:“阿颜,你能不能让玉衍去部队找找鹤云,我给他部队打电话他都不接,去部队也不见我。” 阮言边说边哭,哭得楚屏慌乱无措,只能出声安慰:“小言,会没事的,我等玉衍回来就让他去找鹤云回来。” 舍不得吗? 自己若是也到了这境地,会舍得和段尘鸣离婚吗? 楚屏捏紧指尖,更加迷茫难受了。 阮言浑然不觉,一抽一抽的忠告:“阿颜,你要好好珍惜玉衍这样的男人,别跟我一样,弄成如今这个地步。” 楚屏更加沉默:段尘鸣心里也装着别人,真的会打心眼里会珍惜自己吗? 那本日记的真相就像是一场雨,淅淅沥沥在心里一直下个不停。 还会有雨过天晴的那天吗? 阮言又说了好几句话才离开。 楚屏在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