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不像少年郎吗?” 赵徽鸾侧身去问沈知韫。 “像!”沈知韫很坚定,转头看沈之瑶,“瑶姐姐最像。” 清清冷冷的,不说话时像个淡漠寡言的俏公子。 然而,当她们三出现在红袖馆时,管事妈妈将她们上下打量一番,露出了然的笑。然后去问温言。 “三位……”她笑,“三位小公子是同温公子一起的吗?” 赵徽鸾了悟了。她们所谓的女扮男装,原来在别人那里是一眼就能看穿的事儿。 进到雅间,赵徽鸾叫住欲退的管事妈妈。 她实在好奇,到底哪里没做好? 为了不露破绽,她们用布帛缚胸,到现在还勒得慌。而且,进红袖馆前她还特地在摊子上买了三把折扇,去学温言的纨绔样。 “奴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,而是一眼望去哪哪都不对。眼神、举止,都不对。” 管事妈妈看了眼温言,又道:“姑娘做了十多年的姑娘,又岂是换身衣衫就能轻易把自己变成男子的呢。” 赵徽鸾等她走远,煞有介事地同沈知韫、沈之瑶说:“看来女扮男装考科举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儿,话本误我!” 沈之瑶却说:“若不走科举之路,倒是有可能。不过,需得自幼学习男子的言行,日常警惕,或可瞒天过海。” 赵徽鸾举杯去敬沈之瑶,温言手快地给她换上一杯香茗。 雅间很大。 温言陪沈之瑶坐在一处喝茶,沈之瑶依然一副清冷模样,只有温言滔滔不绝说着话。 不知章晏礼说了什么,沈知韫气恼恼追着他满房间跑。 赵徽鸾饮着酒,瞧他们瞧得开心。只是当她再要斟酒时,容谙摁住了酒壶。 “不可贪杯。” 赵徽鸾看他面前的酒杯依然是满的:“先生不喝吗?” 她说着去拿容谙的酒,就要往自己唇边送。 “你……” 容谙话未出口,赵徽鸾虚晃一招,又以极快地速度把酒杯送到了容谙唇边。 她歪着脑袋,示意容谙喝酒。 容谙怔了怔,接过酒杯,饮下。 “先生好酒量。” 赵徽鸾又迅速斟了两杯酒:“敬先生!” 与他们的雅间稍远,楼道尽头的一间隐秘房间里,管事妈妈汗涔涔立在下边,哆嗦着开口。 “姑、姑娘,奴家瞧公子对她上心得很。奴家不敢啊!若是、若是让公子知道是奴家下得手,莫说奴家,这红袖馆怕是也……” 她小心翼翼抬起眼皮,去看座上骄横的女子。 第30章 请君 温霓禾饮过茶,重重放下茶盏。 “祖父的令,你敢不听?” 她竖眉厉色,吓得管事妈妈当即跪了下去。 “不敢不敢。” 温霓禾冷哼:“我们又不要她性命。不过是将人送到南边罢了,从此天南地北,哼,一个破落户而已,哥哥迟早会忘了她。” “你上心办好祖父交待的事。即便哥哥发现与你有关,我与祖父都会护你周全。” “但,倘若你把事儿办砸了……” 温霓禾噙着冷笑,不再说。但话中意思已经吓得人连连保证,定会办妥。 “章晏礼,你说这儿是爷们的销金窟,我怎么没看出来?” 章云驰无语地望向温言。 作为常客的温言权当没看见,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有沈之瑶,眼巴巴的模样像只听话又乖巧的小狗。 章云驰难以启齿。 红袖馆本就是夜里繁华,更何况——他刚一进来瞅见这儿难得一见的“素”,便知温言提前与馆里打过招呼。 也是,毕竟带着三个未出阁的姑娘,其中一个还是公主,若真叫她看到什么不干净的,那还得了? 于是打着哈哈说:“既说了是爷们儿的销金窟,自然只有爷们儿瞧得出门道。” 赵徽鸾知他敷衍,懒得计较。 直到与众人辞别,坐上马车回宫,她才遗憾地摇了摇头。 “净之曾与本宫说过,红袖馆每日都会有新的姑娘来,所以每日酉时三刻点灯时分,燕都的富绅官宦、纨绔子弟都会来参与竞买新姑娘的第一夜。” “一盏花灯一百两,每日都会有人为新来的姑娘壕掷千金,红袖馆里亮如白昼。有文人骚客还为此起了个‘破题儿’的雅称。” “赵徽鸾,你、你、你……” 章云驰气得都结巴了。 “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这……这破……诶!你!你怎能把这破词挂嘴边呢!” “萧青阑这厮,他怎么什么都敢告诉你?看我明天不揍他!” 赵徽鸾一脸“多大点事儿”地瞅着他。 “你揍不到萧净之了,他日前刚去了南边的织造局。” 她说着,撩起一角帘子,皇宫已近在眼前。 “本宫也想去趟南边看看。” 翌日,赵徽鸾从永昭帝的天玑殿里出来,看到章云驰正在宫道上等她,人急得团团转。 “殿下。” 章云驰迎上来,看了眼惜春,惜春懂事地留在原地。 他带赵徽鸾往边上走了走,告诉她:“沈之瑶失踪了。” “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 “昨夜城里有庙会,温言说只一个转身的工夫,人就不见了。” “报官了吗?” “连夜找了顺天府尹同大理寺,不敢大张旗鼓地找,怕累及沈府同沈家姑娘的清名。现下,温言同沈府都快急疯了。” 赵徽鸾沉默了一会,冷声道:“这样不行,找起来束手束脚的!你去告诉顺天府尹,就说本宫昨日回宫路上丢了件极重要的物事,让大理寺协同去找。” “好!”章云驰转身欲走,又折返,问她,“殿下不一同去吗?” 赵徽鸾理了理衣裙,平静道:“本宫有很多事做不得,譬如红袖馆里的热闹和燕都城里的庙会。更何况,查案这种事,自当要交给顺天府尹同三司衙门。” 她摸索着从脖子上扯下一条坠子,交给章云驰。 “此番阵仗,父皇必然会来询问本宫。这是母后遗物,寻到人后,此物需得完璧归赵。” “殿下放心。” 章云驰把坠子塞进怀里,急急出宫去了。 赵徽鸾看着他身影消失,才抠着手指头往玉衡宫方向走。惜春重新跟了上来。 昨日燕都城里喝酒吃肉一行,原本是没有沈之瑶的。温言纨绔惯了,又是红袖馆的常客,怎敢带上沈之瑶一起! 是两日前,沈之瑶主动找上赵徽鸾。 “殿下明日是要去红袖馆吗?可否带上小女?” “为何?” 闻言,沈之瑶郑重朝她作揖。 “殿下聪慧,想来已经猜到小女身份。小女不敢欺瞒殿下,此番想与殿下同去红袖馆,是为一个案子。” 沈之瑶告诉她,近年来大胤时有女子失踪,其中不乏仕宦家的千金小姐。人贩子极为机警,将南边的卖与北方,又将北方的姑娘南渡。 “寻常女子送入烟花地,仕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