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小渔,你说……什么?”
陆景庭难以置信地低喃着,迈步上前,步伐沉重,带着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慌乱。 “你说,你曾经怀了我的孩子?” 他终于走到了病床前,双目死死地盯着江小渔,不放过她的每一个神情。 江小渔望着他,眼中有悲恸与自责闪过,唇瓣微微颤动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…… “江小渔,你说啊。” 陆景庭忽然握住了她的手,声音很轻,甚至带着一丝很浅淡却是真实存在的……祈求。 “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……”江小渔偏开头。 陆景庭手臂一颤,他不敢想象他江小渔曾有过一个孩子…… “是陆华盛……干的?”陆景庭声音骤冷,充斥杀意。 江小渔的眼前浮现出了三年前的雨夜,陆华盛剖开了她的肚子,取出了孩子,她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孩子哭泣的声音…… 江小渔不敢再会想,痛苦地逃避般闭上了眼。 “……对不起。” 这一句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对孩子说的,还是对谁说的…… 陆景庭僵在原地,许久。 久到陆语柔都忍不住喊:“阿庭,你就别在问——” “凭什么不告诉我?” 陆景庭忽然打断,抬起头来,竟然双眸猩红,仿佛要滴血。 “江小渔,我最后问你一次,我要你亲口说,你到底瞒了我什么?!” 可等了几秒,江小渔却没说话。 陆景庭又补充了句:“只要你肯说出实情,我就既往不求……我们……就回到从前。” 可这一次,等来的依旧是江小渔的一句—— “对不起。” “呵……”陆景庭忽然嘲讽一笑:“在你们眼里,我陆景庭到死是多脆弱,多金贵的人啊?” 说着自嘲的话,陆景庭的神情又一点点冷漠:“既然你不说,那么从今往后就都别说了,我的事情就不劳江小姐操心了。” 陆语柔看不下去,出声阻止:“阿庭,你怎么能这么说话?” 可陆景庭却谁都没有理,转身离开。 那背影,失魂落魄。 病房安静下来。 “小渔……” 陆语柔上前,唇瓣微张,却又不知说些什么。 “语柔姐,过几天你能带我去一次陆家墓园吗?我想再看陆爷爷最后一眼……” 江小渔的声音已染上了死亡的阴翳。 “小渔,不要放弃,股东们已经从R国那边买到了特效药,你不会死的……” 江小渔扶住了她的手,打断了她的劝慰:“语柔姐,求你……” 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布满斑驳泪痕,瘦削的身子颤抖着,仿佛下一刻便无力支撑轰然倒地。 陆语柔喉中一哽,最终答应下来。 一周后 陆语柔带着江小渔开车赶到了陆家墓园,江小渔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入,连多看墓园一眼都只觉得是贪婪奢求。 陆语柔望着江小渔形销骨立的身影,猜到了她心中所想。 那一刻,陆语柔多想对她说出真相:傻姑娘,若没有陆景庭的默许,你连山门都是进不来的。他还是心软了,准你进去的…… 到了嘴边的话,却已经没有了说出的楔机。 江小渔将怀中精心包好的菊花郑重地放在门口,遥遥眺望着陆老爷子的墓碑的方向,恭敬地弯下了腰。 夕阳将她的影子一点一点拉长,纤细而又脆弱。 初春的山间晚风拂来,吹得那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,被陆语柔及时扶住了。 “语柔姐,再带我去陆家别墅看最后一眼吧。” 陆语柔紧握着她不停颤抖的手掌,依旧没有拒绝。 汽车驶离墓园,连同青山墓碑被撇在身后的,还有少时那无忧的岁月与陆爷爷对她赤诚的关怀与期望…… 江小渔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却被她强忍住,不去回头。 她该放下了。 车子在陆家别墅边上远远停下。 江小渔婉拒了陆语柔的陪同,独自下车。 她不敢让守门的保镖发现自己行踪,便凭借着记忆走了一条隐秘地小道,绕到了后花园外准备远远看上一眼。 没想到,即将到达后门的那一刻,她看见了一个男人。 她下意识地躲起来,但在看清男人侧脸的那一刻,她难掩惊愕—— “陆华盛?他不是车祸死了吗?!” 接着,她又见童蔓蔓鬼鬼祟祟地从别墅中走出来,将一叠厚重的文件偷偷交到了陆华盛的手中! 风中,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—— “陆氏资料……机密文件……你要……” 江小渔瞳孔猛地瞪大。 “童蔓蔓竟然是跟陆华盛一伙的,他们要对付小叔?小叔有危险!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