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是’字如封喉毒箭,狠狠刺中沐卿卿。
恍惚之下,她一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花盆。 “哗啦!” 花盆碎掉的声响,令那边抱在一起的两人看了过来。 沐卿卿的红着眼眶和风瑾琛四目相对。 霎那间,风瑾琛脸色一变,立马推开怀中的沐珍珍,冲沐卿卿奔来。 沐卿卿扭头就走,可没走几步,便被风瑾琛拉住,被他从背后紧紧拥住:“卿卿,你听我解释,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……” “那是怎样?” 沐卿卿挣脱开他的怀抱,转过身含泪问他:“你还记得当初你为了我拒绝草原公主的婚事,曾说过什么吗?” 当年—— 草原公主对风瑾琛一见钟情,蒙古可汗许诺十万千里马陪嫁。 陛下都动心了,风瑾琛却冒死抗旨不尊:“陛下,请您收回成命,臣这辈子,只愿娶沐卿卿为妻,一生一世一双人!” 风瑾琛显然也到了这段回忆,蹙眉解释道:“我心里只有你,你信我,我刚刚那么回答只是因为——” 这时,沐珍珍忽地冲了过来,疯了一样拉开风瑾琛,隔开两人,‘扑通’一下冲着沐卿卿跪下! “卿卿姐姐,你从小在侯府养大,才华,健康,名声……要什么有什么,这京城想娶你的男人能排到城门外,你有那么多男人爱,求求你把瑾琛哥哥让给我吧!” “求求你了,我给你磕头了,没有瑾琛哥哥我活不下去……” 她又哭又喊,扯着沐卿卿的裙角,就要磕头。 沐卿卿手无措,她若是受了这一拜,吐沫星子能淹死她! 换乱下,她后退一步,可这一退—tຊ— “啊!” 沐珍珍忽地惨叫一声,滚下台阶昏迷过去。 “珍珍!” 风瑾琛连忙奔下台阶下,抱起沐珍珍,谴责的看向沐卿卿。 “不是的,我——” 可沐卿卿刚开口,就被身后的怒斥打断:“沐卿卿,你未免欺人太甚!” 她一回头,“啪”的一下! 脸骤然火辣辣的疼,她捂着脸,愣愣望着怒气冲冲的沐林宴,不知是脸更疼还是心更疼。 这是哥哥第一次当众打她! 沐林宴却还觉得不解气,厌恶唾骂:“我们留你在侯府,不是让你一而再欺负珍珍!” 冷厉的目光刺进了沐卿卿心里,委屈在胸口翻滚发烫:“我没有欺负……” “少撒谎了,你出现在这里打扰珍珍和瑾琛的相处,难道不是故意刺激她吗?沐卿卿,别耗费了侯府对你最后的情分。” 沐卿卿踉跄退后两步,只觉得荒唐。 风瑾琛是她的未婚夫,沐珍珍一个未婚少女,不知廉耻抱着她的未婚夫,怎么反倒是她的错了? 她的另一只手死死捏紧了承诺书,正要拿出来,这时,风瑾琛却抱起沐珍珍与她擦肩而过。 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淡:“这次,你该向珍珍道歉。” 说完,他们就护着沐珍珍离开。 沐卿卿站在原地,任由冷风灌入她的脖颈,浑身都有些麻木。 可无人看见的地方,沐珍珍却倏然睁眼,对她挑衅一笑。 沐珍珍果然又是装的。 可她明白,此刻她指出真相说出来,也没人信。 这一年,沐珍珍就是用这样的小把戏,一点点离间了她和父亲母亲,还有哥哥。 沐珍珍回府那天,她好心给沐珍珍送糕点,可沐珍珍吃了以后,忽然吐出满口黑血,然后当着大家的面,痛苦跪求—— “卿卿小姐,求求你饶我一命,我没有和你抢侯府小姐这个高贵身份的意思,我只是想留在侯府治病,我只是想活下去……” 自那时起,一直将她当成掌上明珠的哥哥和母亲都不信她—— “沐卿卿,珍珍好心劝我们留下你,你竟还不知足,果然是村妇出生,骨子里卑贱,心思下作!” 这是沐珍珍的家,侯府的人都和沐珍珍有血缘。 他们相信沐珍珍的谎话,她认了。 她占了沐珍珍的身份,沐珍珍要,她还就是了。 可风瑾琛…… 他是十三岁便连中三元的神童状元,被陛下金口玉言夸过‘聪明绝顶’,爱她爱到愿意死…… 为什么他也会被骗? 沐卿卿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闺房。 “咳咳……” 一股腥意涌上喉间,沐卿卿忽得呕出一口血,染红帕子。 身体又疼又冷,她擦了擦嘴角血迹,拿出藏在梳妆匣里的那道明黄的赐婚圣旨,试图从中寻求温暖。 她看着上面的话—— 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安成侯府沐卿卿娴熟大方,品貌出众,今镇南王世子风瑾琛适婚娶之时,两人情投意合,佳偶天成,特此赐婚,择日成婚!” 可还没缓和疼痛,忽地门被推开,一股冷风灌入。 沐卿卿抬头望去,便见风瑾琛带着沐珍珍进来。 她还没得及说话,沐珍珍忽然失心疯般指着圣旨大喊:“你拿着圣旨,是不是想炫耀你和瑾琛哥哥的婚事,你是不是逼我去死?!” 话落,她忽的‘砰’地朝门柱撞去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