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大概是因为陪伴女儿的时间太少,乔父并不能看乔清舒的内心。 他拍了拍身边,沉声道:“来,舒舒,你坐下,爸爸和你说几句话。” 乔清舒趿拉着拖鞋,乖巧地坐在了乔父的身边。 不料乔父的第一句话便是:“你现在的那个律所,明天就去辞了。” “为什么?!”乔清舒瞠目结舌。 “鸣跟我说了那个,那个‘芳华’以前的事,太乱,不适合你。”乔父语重心长道,“那种贪图利益,没有道德底线的律所,简直就是在抹黑我们律师这个行业!” 乔清舒总算知道闻弘深没离开的那几分钟里是在给谁打电话,又说了些什么了。 这么大人还打小报告,无耻。 “爸……”她还想再争取。 乔父却叹了一口气:“你就听爸爸的,辞了,换一个。爸爸和小叔还能害你吗?” 乔清舒抿抿唇,不说话了。 她可以拒绝闻弘深,却不能拒绝自己的父亲。 半晌,她像是皮球泄了气,无精打采道:“我知道了,爸。” 夜晚乔清舒躺在自己的床上,辗转反侧怎样都睡不着。 闻弘深的那张脸似乎是被钉在了她的脑海里,睁开眼,闭上眼,都是一样的。 失眠到半夜,她猛地坐起身,拍了拍自己的脸,自言自语道:“闻弘深是个混蛋,闻弘深是个混蛋……” 莫名其妙地来插手她的事情,还和乔父打小报告,不是混蛋是什么? 已经答应了辞职,明天便也不用早起了。 乔清舒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,走到阳台上,再三确定乔父不会突然醒来,才从兜里摸出了盒烟。 她家不高,在三层,面积也不是很大,两室一厅足够,价格也不贵,是乔父托闻弘深帮忙找的。 乔清舒刚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细烟,火还没点上,楼下蓦地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。 她吓了一跳,整个人在阳台上一跳,那烟就从指缝中掉落。 惊魂未定之闻,乔清舒看向楼下的罪魁祸首,定睛看清后却是一愣。 竟然是闻弘深。 他没走? 闻弘深朝她挥了挥手,指间一点猩红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晃动,烟雾像线条一样勾出一幅画。 乔清舒撇撇嘴。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? 闻弘深突然动了动嘴。 分明距离很远,分明夜色很暗,可乔清舒还是看懂了他的嘴型。 不乖的……死丫头?! 怒气直冲心头,乔清舒觉得自己真的不吸取教训,一次两次被他耍。 她愤恨跺脚,直接转身回了房间。 本想出去透口气,没成想回来后心情更不好了。 乔清舒重重躺到床上,将狐狸玩偶当成了闻弘深连揍了好几拳。 揍完,心情终于好点。 她重新躺平,习惯性地拿起手机,这才发现上面有一条短信。 陌生号码:“早点睡觉,不许熬夜。” 不用猜,就知道一定是闻弘深。 乔清舒没回,将手机丢在一边。 但没过片刻她又翻过身,重新拿起手机,又看了一遍。 一如既往的长辈口吻。 但……她的心里,似乎还是冒出了小泡泡。 第十九章 八面玲珑
加入书架 A- A+ ‘淮知’虽然是闻弘深一手创建的,但他每天和其他人一样准时上下班。 刚到律所,抱着一沓资料的韩络恰巧路过,和他打招呼:“闻律,您早!” 闻弘深淡笑:“早。” 韩络脚步一顿,眨了眨眼:“闻律您这黑眼圈……没睡好吧?” “老毛病。”闻弘深挥挥手,走进办公室。 他的失眠确实是老毛病,乔清舒还在身边的时候就有,主要是他要想的事情太多太多,很难入眠。 那时乔清舒还笑话他,说他一定会英年秃头,他就稍微惩罚了一下乱说话的她。 突然想起往事,闻弘深自乔自摇摇头。 他真是岁数大了,动不动就追忆从前,总给自己搞得怪伤感的。 闻弘深将注意力投到工作上,开始研究昨天陆先生给他提供的案件信息。 十二点,午休。 其实闻弘深工作时是不会特意注意时间的,他之所以知道到午休时间了,是因为韩络在外面喊了一嗓子:“我请大家吃饭!” 闻弘深刚皱着眉抬起头,助理就敲门走进,眼神还有些激动:“闻律,新来的小韩请大家吃饭,您一起吧?” “不用,你们去就行了。”闻弘深淡声回道,又低下头去看资料。 小助理应了一声,心里难掩喜色。 毕竟自家大老板太过严肃,要是坐到一起,他们玩不开,大老板也不会开心。 刚要走,闻弘深却蓦地又叫住他。 “那个韩络,人怎么样?” 助理一怔,想了想,说:“小韩啊,人挺开朗的,性格也不错,我看他和大家相处的都蛮好。” 闻弘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挥手让助理走了。 门关上,他的眉心却不禁微皱。 韩络在这里和每个人相处的都很好,这听上去是一件没有什么毛病的事,但闻弘深总觉得不对劲。 怪就怪在这个‘每个人’。 一个人可以因为性格好而和同事们相处不错,可若是每个人都相处不错,那反而说明这个人太过圆滑,甚至是八面玲珑。 韩络…… 闻弘深紧抿着唇,细想了片刻。 但愿是他想多了。 晚上却又再见韩络,在乔家。 乔父喊了闻弘深来吃饭,到的时候,是乔清舒给他开的门。 一见到他,乔清舒撇撇嘴,但碍于乔父还在家,她便什么都没有说。 韩络坐在沙发上,热情地扬起笑容:“闻律!” 闻弘深点点头。 “中午您没一起来真是太可惜了,那家和牛味道很不错。”韩络话不断。 到真像是和他的关系不错。 乔父理所应当这样以为,笑起来问:“小韩,你和鸣相处的不错啊。” “都是闻律关照我。”韩络挠了挠后脑勺,“而且我也很崇拜闻律。” 闻弘深的眉心几不可闻地轻蹙一瞬。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。 吃晚饭时,乔父坐在对面,韩络坐在身边,而乔清舒则在可控范围之内坐到了最远。 乔父看了一眼女儿,询问:“你这孩子最近看起来和鸣生疏了很多?” 乔清舒顿了下,才缓缓道:“小时候不懂事,现在长大了,当然要保持距离,不然被有心之人胡编乱造,岂不是坏了闻律的名声。” 闻弘深夹虾的手一滞,下意识看了她一眼。 嘴里鲜甜的虾仁不知为什么竟尝出了些苦味。 当年他义正严词,绝情冷酷,为的就是让她和自己离得远一些,别沾染上一身污水,可现在她真的自动疏远,他反而心里不是滋味。 他想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