霎时,谢清婉只觉得万箭穿心。
眼泪滑落,她轻轻摇着头喃喃道: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 楚景桓顿了下,将一张沾了血迹的宣纸递到她身前:“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。” 谢清婉手指抖得不成样子,好不容易才将那纸打开。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。 “昭昭吾儿,珍重自身。” 那是她父亲的字迹。 哪怕到了最后,父亲还在惦记她…… 谢清婉将宣纸紧紧按在胸前,悲恸梗在了喉间。 又是一大口血涌出,将宣纸彻底浸透。 楚景桓眸底染上几丝惊慌。 将谢清婉搂在怀里,声音柔了几分。 “只要你以后尽好本分,朕保证不会因为谢家的事而迁怒你。” 谢清婉无力地抬起头,哀求道:“皇上,请您允准臣妾送父亲一程。” 闻言,楚景桓脸色隐隐透着不悦。 “你身为皇后去给罪臣送行,不是给朕丢脸吗?” 谢清婉心头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:“那请皇上废了臣妾吧。” 这个尊贵的头衔,不过是套住她的枷锁。 楚景桓眉宇骤然一冷:“你说什么?” 谢清婉声音凄然:“如今皇上高枕无忧,也不必勉强对着臣妾虚情假意。” “你是在怪朕?”楚景桓的理智被莫名涌起的怒火焚尽。 他一把将谢清婉压到身下,怒目而视:“这些年,朕为你做的难道还不够吗?” 谢清婉心彻底慌了:“你做什么……” 楚景桓却不给她挣扎的机会,细吻落入她颈间,呼吸愈灼:“昭昭,以后你我之间再无芥蒂,朕会好好待你。” 谢清婉怎么也挣不出楚景桓的禁锢,眼泪都似哭干了。 她只听得他的每一声‘昭昭’,何其讽刺,何其荒唐! 不知多久,羞辱才得以结束。 楚景桓穿戴整齐,看向床沿边无一丝生气的谢清婉,心竟隐隐作痛。 他轻挽过女人耳边掉落的鬓发,柔声嘱咐:“以后不要再说离开朕的话。” 谢清婉却闭上眼睛,眼泪没入青丝。 七日后。 谢清婉坐在躺椅里看着飞雪。 所有的景色都没落入眼底,看起来就如行尸走肉一般。 云枝轻轻走过来:“娘娘,奴婢听说朝中有人上书,说老大人既已身死,就让他的尸身回家安葬,皇上允了。” 谢清婉眼睛微动,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,直接朝宫门口跑去。 云枝拿着大氅在后面追:“娘娘!” 桓风刮得谢清婉脸颊生疼。 她却毫无感觉,只想着跑快点,再快点…… 宫门口。 谢清婉倚在柱子后,用帕子捂住嘴。 不远处,一口破旧薄棺远远离开皇宫。 只有一个垂老的宫人走在旁边。 谢清婉朝着棺材跪下,重重磕了个头,声泪俱下:“父亲,女儿不孝……” 因为她是大楚的皇后,所以只能这样远远地送一程。 而谢家如今只剩她一人…… 直到棺木已经再也看不见,谢清婉才回到了凤藻宫。 乌兰绮正在殿中等着她,神色间竟有几分落寞。 一见谢清婉进来,便开门见山道:“皇后娘娘,近些时日,我觉得皇上越来越不喜欢我了。” 谢清婉闻言一愣。 就见乌兰绮双眸微垂,隐着淡淡失落:“皇上近日虽经常来陪我,赏赐我不少物件,可我却能看出来他总是心不在焉……” 她说着说着又稍顿了下,转头看向谢清婉问道。 “娘娘,您知道昭昭是谁吗?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