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清婉身形一晃,眼睁睁看着楚景桓走远。
云枝扶住她,已然带上哭腔:“娘娘,现在可怎么办?” 谢清婉咬紧唇瓣,踉跄着站起:“去大牢。” 牢狱内。 谢父坐在草席上,白发凌乱。 谢清婉抓住木栏,哽咽道:“父亲……” 谢父猛地站起走近:“昭昭,你怎么来了。” 牢狱内阴冷,谢清婉握住父亲冰凉的手在掌心揉搓。 她勉强提起嘴角:“您放心,女儿一定会去求皇上还您一个清白的。” “昭昭,别费心了。”谢父打断了她,叹了一口气:“皇上不会放过我的。” 谢清婉愕然抬眸。 谢父有些不忍:“帝王心术,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家族坐大,为父门生遍布天下,皇上怎能放心?” 谢清婉心口巨震,语无伦次地道:“父亲您辞官,好不好?” 虽然她心里明白一切都无事于补…… 她害怕了,这次她真的害怕了。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这皇后之位,更没想到该承受的代价会这么大! 袭上心头的慌张和恐惧让谢清婉眼眶红了:“父亲……我不愿再当皇后了……” 谢父反手握住她的手,安慰地拍了拍:“昭昭,只要你好好的,为父就放心了。” 听出他话中的诀别之意,谢清婉只觉入骨刺痛。 她父亲一生都忠于大楚,最后却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…… 谢清婉转过身,眼泪不禁簌簌而落。 身后,谢父躬身长拜:“微臣,恭送皇后娘娘!” 谢清婉明白,她不能再多待。 出了大牢。 谢清婉在原地站了片刻,而后朝云枝道:“去永乐宫。” 若还能有人劝动楚景桓,便只有乌兰ꎭꍏ꒒ꀤ绮了。 不多时,永乐宫的宫门出现在谢清婉的眼里。 乌兰绮一见她就迎了上来:“皇后娘娘,您怎么来了?” 谢清婉抓着她的手:“谢家的事,能否请你帮我劝劝皇上……” 这次她没有讲究妻妾之分,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。 “娘娘……”乌兰绮面带为难。 还未说完,身后就传来楚景桓熟悉的声音:“皇后身为六宫之主,难道不知后宫不得干政?” 谢清婉脸上血色褪尽。 就见楚景桓蹙眉大步走来,挽住了乌兰绮的手。 “还不回去!” 说罢,他转身就要往殿内走。 谢清婉捂嘴咳嗽,声音沙哑发颤:“皇上!你就不愿再念惜最后一丝情意吗?” 楚景桓却恍若未闻,脚步并未她的话而停留半分。 冰冷的风雪吹过,如是吹进了谢清婉的心。 她指甲嵌入掌心,生生将涌至喉间的血腥咽了下去。 那厢。 乌兰绮柔顺地倚在楚景桓怀中,犹豫片刻,还是开口求情。 “皇上,能否看在娘娘伴您多年的份上,宽恕一回?” 楚景桓眉间皱紧,刹那间眼底似闪过谢清婉满是凄楚的眼。 片刻,他漠然开口:“那是她咎由自取!” …… 凤藻宫。 谢清婉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。 这些时日来,她上下打点,想让谢父在大牢少受些苦楚。 早已油尽灯枯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思虑,短短几日,已呈灰败之色。 谢清婉用帕子擦干唇边的血迹,从贴身的内袋中拿出一个玉佩。 “云枝,你把这个送去乾元殿。” 这是大婚当晚楚景桓赠给她的,许诺她一体同心之意。 云枝含泪领命而去。 不多时,外面便传来了公公的宣告:“皇上驾到——!” 谢清婉无力睁开眼,看着走了进来的楚景桓。 颤着手去触楚景桓的衣袍,声音哀切:“皇上……” 下一刻,楚景桓直接将玉佩丢在她身前。 “不用求情了,你父亲已经在大牢内畏罪自杀了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