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那天的记忆不论是姜韵还是程仲野都不愿意回忆。 “那不算。”程仲野摇了摇头,他连盖头都没挑,甚至都没好好看看一身嫁衣的姜韵。 在往后与姜韵的生活,他不想有任何的遗憾:“这一次,我不是摄政王,我是程仲野,你也不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姐,你是姜韵。” 姜韵眨了眨眼,不知怎么的,眼泪竟在眼眶中打转,她含着泪花,勾起幸福的嘴角:“好。” 第二十八章 红宵白骨 这是一次没有客人和二老的成亲仪式。 程仲野和姜韵将门上挂上喜灯笼,点上龙凤烛,贴喜字,将整个房间布置成洞房。 姜韵盖着红盖头,和一身红色喜服的程仲野立在院子内。 一拜天地。 二拜高堂。 夫妻对拜。 夕阳的余晖洒在二人的身上,一层淡淡的光晕将他们包裹在其中。 “送入洞房……” 程仲野手中拿着喜秤,手有些微抖。 这一刻,他竟觉得自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一般紧张。 轻轻地挑开红盖头,烛光中,姜韵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。 “别看了……”姜韵红着脸,忍不住偏过头,回避程仲野炙热的目光。 程仲野轻轻捏着姜韵小巧的下巴,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着:“我不该错过的。”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,他都不该错过姜韵最美的时刻。 姜韵看着程仲野温柔的都快滴水的目光,竟红了眼眶:“轻寒,我……” 她欲言又止,不知心中藏了何事。 程仲野将她抱在怀中,轻声安慰着:“别哭。” 他害怕姜韵的眼泪,她已经为他流了三年的眼泪了,他不想她再为自己哭。 红绡帐暖,此夜甚长。 初春在不知不觉中赶走了末冬。 而太后回宫后没多久突然就病了,所有太医都去侍诊,结果却是因为郁结于心才导致病倒的,但这场病反反复复拖了将近两月。 皇上看着床榻上白发苍苍的太后,蹙着眉安慰着:“母后,您无论如何还是放宽心才好。” 放宽心……太后浑浊的目光无神地望着皇上,声音沙哑:“哀家如何不想放宽心,可是……哀家心里有愧啊。” 皇上不语,低着头沉思着。 “哀家活着不敢面对顾夫人和陆枫,死了又不敢却见顾然父子和多意……”太后流着泪,语气中满是自责:“晋宁有错,哀家也有错,归根究底,是哀家硬要将多意配给轻寒才导致着一切的……” “母后。”皇上握住太后的手,劝道:“是造化弄人……” 太后摇摇头,靠着榻背泪流不止,越想越觉自己是罪人。 城南。 姜韵摸了摸梅树干,随后兴奋地笑着,真不枉他们俩个用心护理。 “轻寒,它明年还会开花的!” 程仲野站在她的身旁,看着树干上的那些血迹有些刺眼,但目光再移到身边的姜韵身上,他也就释怀了许多。 “咳咳咳咳……” 程仲野用锦帕捂着嘴,偏过头猛烈地咳着。 姜韵忙去拍着他的背,顿时着急起来:“怎么回事?药也喝了,怎么就是不见好啊。” 程仲野吞下一口腥甜,擦了擦嘴,将锦帕不留声色地收进袖子里,安慰着:“我没事,只是喉中有些痒罢了。” “叩叩叩——” 急切的敲门转移了姜韵的注意力,程仲野顺势上前去开门,一太监站在门外。 “王爷。”太监行了礼,抹了一把头上的汗:“皇上传旨,让您即刻进宫。” 现在进宫?程仲野蹙起眉头:“什么事?” “太后病重,可能,可能……” 第二十九章 不舍离去 太监走后,程仲野紧紧地握着拳,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面对太后可能要…… “轻寒。”姜韵拉住程仲野的手,想将力量传递给他:“去吧,我陪你。” “你……”程仲野望着她,他以为姜韵不会再愿意踏入皇宫了。 姜韵面带温和的笑容,解释着:“恩怨已了,太后从不曾亏待我,我心中无怨。” 最后,程仲野还是带着姜韵进了宫,而刚踏进太后宫苑里,就看见苑内宫内太监跪了一地,哭声一片。 “母后……”程仲野心一紧,拉着姜韵奔进寝殿。 皇上跪在床榻旁,眼中含泪,手被太后紧紧地握着。 他看见程仲野奔了进来,终于有了些许欣喜,他对着太后唤着:“母后,母后,您看看,轻寒来了,您看看他……” “母后!”程仲野松开姜韵,跪在皇上的身边。 眼见着太后气息奄奄,母子连心,怎能不痛。 程仲野红着眼眶,轻声唤道:“母后,轻寒在这儿,母后……” “呃……”太后张着嘴,呼吸困难的样子让皇上和程仲野心一窒。 太后努力地强睁着眼,看到程仲野在身边,眼泪流了出来:“云,轻寒……” “儿臣在,儿臣在这。”程仲野握住太后想摸他脸颊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,声音变得哽咽起来:“母后,您坚持住……” 太后迷离的眼神好似看不清了,只是不停地留着泪。 “哀家……哀家不敢死,哀家……没脸见顾家人……”太后喘着粗气,艰难地说着:“轻寒,你……哀家一定,一定求她原谅……” 这一辈子,她都没有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,唯有在顾家一事上,她犯了不可饶恕的罪。 多意说的没错,她被皇家困住了一生。 而她,用皇家的权利毁了多意的一生…… 太后长大着嘴,努力着吸着能让自己活下去的空气。 在迷蒙的视线中,她好像看见了姜韵。 “秋,多意……”太后向姜韵的方向颤抖着伸手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看着姜韵哀道:“多意,哀家……对不……” 手倏然垂了下去,太后头歪向一边,最后一丝气也消散了。 “母后———” 姜韵看着太后伸向自己的手,无声地跪了下来,磕了一个头。 今生恩怨已作罢,无需再说亏欠。 二月三十,太后驾崩。 全国停嫁娶及所有庆典,守国孝一年。 程仲野与姜韵一身素服,于太后陵前叩拜行丧礼。 “咳咳咳咳……” “轻寒!”姜韵扶住不停咳嗽着的程仲野,心中焦急:“你没事吧?” 程仲野咬着牙,强忍着,生生将一口腥甜抑制了下去,苍白的嘴唇颤抖着:“我没事。”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,心却隐隐不安起来,他难道已经命不久矣了吗? 不,他不能,姜韵还在他的身边,他怎么可能会命不久矣,只不过是因为太后的事加上风寒的后遗症而已…… 他没事,他也绝对不能有事,他舍不得留姜韵一人在世上! 第三十章 烟消云散 “多意……” 程仲野将目光放在姜韵身上,眼中不禁带着些许泪花:“若我死了,你能好好活着吗?” 姜韵咬着唇摇摇头,含泪笑道:“不,我可能没有办法活下去。” “是吗?”程仲野抚去她面上的眼泪,忍不住满足地笑了:“我也是。况且我还和你拉了勾,你去哪儿,我就去哪儿的。” “嗯……我们,回家吧。”姜韵紧紧地牵着程仲野的手,仿佛他是她的支柱。 “好,回家。” 清明时节雨纷纷,转眼以至清明。 太后驾崩不过半月余,又大张旗鼓地祭拜了一次。 金色侵染了天空,空气中弥漫着檀香、纸钱灰和鞭炮的味道 程仲野刚踏入院门,只觉得眼前一黑,勉强着扶着门才得以站稳。 “咳咳咳咳……” 他强忍了半日的血一口吐了出来,喷溅在门上有些泛白的喜字上。 好一会儿,他才缓了过来。 院子里光线,也安静的可怕。 少了什么吗?程仲野捂着抽痛的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