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自午时后便一直在我房中,哪来的机会害你?倒是你,拿几件瑶瑶的东西轻而易举,你若坦白,这件事压下,日后两家不相往来就是。” “你若继续嘴硬,我定饶不了你!” 然而沈嫣并没有接过台阶,她怒目圆睁,气得快要发疯。 沈钰贴心地替江文瑛顺着背:“娘亲别急,天网恢恢疏而不漏,定能还七妹一个清白。” “只是这人来得蹊跷,进门直捣那间厢房,难道根本就不是误闯?是四妹找来陷害瑶瑶的?!” 她声音不轻不重,却如碎冰激起千层涌浪。 沈嫣脸上越发的白,强撑着心神正要辩解,这时候,一边跪着的夏荷突然冲了上来,朝着江文瑛砰砰磕了两个头。 赵嬷嬷一脸困惑,勃然大怒地吩咐旁边人:“都死了不成!还不将这贱婢拖下去!” 夏荷泣不成声地哭嚎道:“夫人!奴婢说,奴婢什么都说!” 她眼里挂着泪,匍匐了几步,满脸愤怒地指着沈嫣:“是她!是沈嫣小姐要害六小姐!” 沈嫣心底一震,心虚地大声道:“你胡说!” 夏荷不敢停顿,生怕错过时机,转瞬就被卖去人牙子那。 沈钰仰着头,冷声道:“你慢慢地,将事情原原本本讲明白。” 夏荷身体抖个不停:“是!奴婢午饭后陪七小姐去后山采花,小姐在一边湖畔赏景,让奴婢去寻几支如意草点缀,便在东面的小山坡处发现了沈嫣小姐,她正与方才那名男子说话,还给了他几锭银子,说让他酉时进六小姐房中撞破她沐浴,污她名节。” “夫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搜,那男人身上是否有几锭鸽子蛋大小的银子!” 沈钰脸上血色顿消,语气带着质问:“四妹妹,我原以为只是女儿家拌嘴,不曾想你竟要置我于死地,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,要这般费尽心思来害我!” 不多时,赵嬷嬷派出去的人走了进来。 她掌心摊开,里头果然放着如夏荷说的那般大小的银子。 沈嫣扬起身子:“若真是我做的,为何那人不直接去沈钰的厢房?偏偏进了我这间!我让人来陷害自己,我有病吗?” 站在沈钰身后的花凝忽然冷冷出声:“奴婢打水回来时,六小姐的房门已然被人打开,定是那人瞧里边没人,夫人那间又不止一位,这才转到第三间。” “害人终害己,夫人积德行善,这才让六小姐侥幸躲过此劫。” 江文瑛面色冷凝,“沈嫣,如今人证物证俱在,你还有什么狡辩的!此事非同小可,明日我便去报官,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竟敢对我两个女儿一起动手!” 沈瑶嘴唇苍白,隔空看了夏荷一眼,登时泫然欲泣道:“娘亲,夏荷真的是无辜的!是女儿不争气,四妹妹偏激激进,在背后诋毁姐姐,我生怕影响了众人兴致,也不想伤了姊妹间的和气,这才一直隐忍不发。” 她哭得两眼通红,面上满是柔弱可怜,“不曾想她竟做出这种事,是我对不起姐姐。” 沈钰眼皮极轻地抬了一下,这么快就反水了? 沈瑶不是才觉得自己找了一把好刀?也不耐心再磨一磨。 难为她浪费一张人皮面具,将这群人搜罗起来唱了一出好戏。 沈嫣骤然被人背刺,孤立无援后再也忍不住地狂躁起来,她索性破罐子破摔,忽然发出尖厉的笑声,如同地狱恶鬼般盯着众人。 “是我做的又怎样!二婶婶,你不能处置我,否则上了公堂,卷宗上我会一笔不落将沈瑶与侍卫有染的事通通写上,横竖我也没有撒谎,不是吗?” 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她笑得令人毛骨悚然,一脸阴鸷地抬头,“我只不过差一点,差一点就能让你们平阳侯府家的女儿全部身败名裂,可那又怎样?” “扳倒一个是一个,沈瑶纯粹是我赚来的!” 江文瑛再也忍不住,狠狠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:“你休想!” “来人,套车回府!” 赵嬷嬷看着外边的天色:“夫人,如今天色太晚,怕是下山路难行……” 江文瑛眸色一冷:“明早出发太过显眼,我还不想因为一个不值当的人将平阳侯府的脸全部丢尽。” 第67章落崖 山路漆黑,眼前的小道越走越逼仄,即便有明亮的月光相伴,眼前的视线也一寸寸暗了下来。 清澜寺离京都有近两个时辰的路,算算时间,如今是戌时,若是一路顺利,子时便能到府中。 沈钰半眯着眼靠在车壁上,正对面坐着沈瑶,斜对面坐着江文瑛。 她一左一右,将二人的手握在掌中,似乎心有余悸般,一想到今晚沈嫣做的混账事,便坐立难安…… 约莫走了一个半时辰,道路渐渐开阔,也不似方才那般颠簸。 江文瑛抬眼问:“到哪了?” “回夫人,刚到山脚,穿过这片林子便可驶上官道。” “嗯。”她隐约松了口气,“等回了侯府,先不用惊动大房和父亲,将沈嫣压在府中关一晚,明早我自有决断。” 刚说完,哐的一声,马车被车夫勒紧缰绳,剧烈地晃动了下。 “小人该死……”车夫话还未完,一道剑声忽然划过耳畔。 有人在外面喊道:“下车!” 黑暗中,沈钰悄然睁开了眼。 那声音陌生得很,她自来过耳不忘,此次一行中护卫的声音基本都记得一清二楚,从未有这个人。 江文瑛拧着眉,安抚地拍了拍她们手:“你们先坐着,娘亲出去看看。” 很快,四周有脚步争相堵来,喧哗的声音越来越大,沈瑶看了她一眼,惴惴不安道:“我们是不是遇见盗匪了?” “嘘……”好不容易保住命的夏荷稳住沈瑶,“小姐,您先别说话。” 沈钰挑开帘子,微眯着眼扫去,打头的男人牛高马大,手里拿着一把三尺长的砍刀,开口凶神恶煞却又有恃无恐,见着他们车队不仅不避,竟直奔过来抢钱。 他们不是不知道来人身份,而是根本就无所畏惧。 她冷笑一声,京都倒真是有趣,这些盗匪想来是附近庄子上的人,又或者是某位达官贵人来看庄子的远亲,当真好大的气性! 以为大晚上的不是正经主子,而是几个下人带着家当先驶回京,这才动手。 赵嬷嬷喝道:“你可知我们是谁!” 男人不以为意:“我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南海菩萨,在大爷这交钱才是王道!若是不从就别怪我们不客气!” 江文瑛冷冷地开口:“是吗?我乃平阳侯夫人,信不信今日我若出事,明日你府邸必被血洗!” “你!”男人恨恨地张了张嘴:“我呸!哪有世家夫人大晚上带着一伙人如做贼般偷摸进城,骗人也不学得像点。” “来人!给我将她们拿下!”他一挥衣袖,眼神贪婪地盯着车后一个个木箱。 这想必还是个富庶人家,若全部端走,这一月的银子便不愁花了。 江文瑛面上怒意尽显,给了最身边的亲信一个眼神,那人领命,趁着黑夜从旁边悄悄走了,去附近寻人帮忙。 至于余下的,江文瑛薄唇微启:“都给我上!今日护卫有功的,每人奖三十两。” 人群中陡然骚动,有人已经拿着刀冲了出去,外表马蹄声愈发杂乱,就在此刻,身后忽然哐地一声,似是有人拿剑砍在车尾,沿着四周包抄过来,紧接着人群中再度发出一声尖叫。 不知何时对面人数愈发的多,继续待在马车里简直是在等死。 沈钰眼底一片杀意,娘亲还在外面,她又不会武功,想到这立马掀开帘子,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跳下车去。 一片混乱中,有人看上了江文瑛腰间的白玉佩,垂涎着要伸手上来,沈钰趁黑一脚踹过去,立马扶住她:“娘亲,没事吧?” “钰儿……快,快些回去,外面贼人太多,会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