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沐浴露清香,混合着药丸的甜香味萦绕到了我鼻翼边,让我五脏六腑恶心翻涌。 我抽回还被他握着的手,直接抱着垃圾桶就吐了出来。 “呕——”胃里空空,尽吐出一些酸水。 厉骁奕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得阴郁,直接把药盒往茶几上一扔就站了起来。 第2章 该来的总会来 “我好心好意抽空回来给你送药,你恶心给谁看?!”厉骁奕的声音中透着满满的怒意。 “我……”我刚要出口,鼻腔再次涌出两股暖流,血流不止。 我连忙仰起头,抬手挡住鼻子,但鲜血还是顺着指缝淌了出来。 “只是一个鼻炎,怎么流这么多血?”厉骁奕快步走来,脸上的神情也是我许久未曾看到过的慌乱。 我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纸巾,从容应对他的问话:“吃药副作用,加上有些上火了。” 厉骁奕松了口气,脸上的慌乱瞬间变成嫌弃:“以前一年到头都不感冒,现在还真是弱不禁风!” 我感觉心尖上被一根根针刺过,痛到连呼吸都费力。 是啊,以前跟着他艰苦创业时,应酬喝酒熬夜吃泡面都没点事;现在他公司步入正轨,自己不用上班只要在家里做个圈养的金丝雀儿,怎么就弱不禁风了呢? “整天闲在家里没事干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,你瞧你现在这样子,都不嫌照镜子倒胃口吗?” 厉骁奕拧着眉,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,定格在我脸上。 听着他的话,我的心就像被尖刀狠狠剜了一下,疼意连绵不绝。 原来现在的我已经让他倒胃口了…… 我又何尝不想照顾好自己?可我已经耗尽整个青春将这个男人照顾得光鲜亮丽,余下的生命连活着都成奢望,我要怎么照顾好自己?! 厉骁奕许是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太过,到浴室打了盆温水走了过来,拧干毛巾温柔有加地给我擦拭脸上和手上的血渍。 整理好后,他便悉心扶着我到卧室躺下。 “明天陪你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,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。” 厉骁奕沉声说着,已经拿着手机准备联系医院的熟人。 “我不去。”我没有犹豫直接拒绝,因为慌乱连带着语气都有些生硬。 他若知道我命不久矣,是会直接将我扫地出门还是纵容小情儿登堂入室随时准备接位? 我不敢想象那画面,更害怕临死之际连‘厉太太’这个头衔都被人夺去。 空气瞬间变得凝固,厉骁奕猛地从床边坐起来,犀利深邃的双眸变得毫无温度。 “你要闹到什么时候?不就没有去医院接你回来吗?从我进家门到现在一直给我甩脸色,我在外面累死累活挣钱养你,回家还要给你当受气筒是吧?!” 厉骁奕的语气很恶劣,恶劣到让我的心脏又是狠狠一钝。 我抬手紧紧压着左胸口,强忍着没有出声。 我没有心情,更没有力气对他发火。 许是我的冷漠寡淡样子刺激得厉骁奕更加恼怒,他直接从卧室离开摔门离去。 满屋温度骤降十度不止,我蜷缩在被子里不断打寒颤,任眼泪默默淌落…… “阿寒,我已经撑不过一年了,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对我好点?”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,哽咽低语。 周遭一片静谧,回应我的只有窗外的风雨声,仿佛有人在呜咽。 在疼痛中昏昏沉沉捱到天亮,外头的雨声还是稀里哗啦落个不停。 “叮咚”门外响起了门铃声。 我以为是厉骁奕昨夜出去没有带钥匙,便虚弱起身走去开门。 门外站着的人不是厉骁奕,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。 四目相对那一瞬,我终是明白,该来的总会来。 第3章 他的事他做主 “你……找谁?”我故作淡定问道。 “我叫许安,专门来找你的。”年轻女孩眼睛微微红肿,水润的眸子里透着倔强和高傲。 我平静看着她,容貌清秀不施粉黛,满脸的胶原蛋白,又年轻又好看。 年轻真好啊,像极了曾经的自己,也对极了厉骁奕的胃口。 见我迟迟不说话,许安咬了咬唇脱口道:“我怀孕了,阿寒说会给我和孩子一个家。”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块肉,疼得我站都站不稳。 厉骁奕说不想有孩子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,我便听他的从没让意外降临过。 可眼下,他却让他的小情儿怀了孕。 我知道,这不是意外,厉骁奕不是个粗心的男人。 我抬手扶住门框,嘴角扯出一丝苍白的笑意望向许安:“所以呢?” 许安似是没料到我如此平静,她警惕狐疑地看着我,然后用手小心翼翼护着平坦的小腹,像是随时防备我会一拳伤害她腹中胎儿一般。 “亦欢姐,我大学一毕业便跟了阿寒,要是没了他我跟宝宝都会活不下去的……求你跟他离婚,成全我们一家三口吧!”许安突然开始低声抽泣,眼泪像开闸的水倾泻而落。 我愣愣看着她,顿时觉得荒谬无比。 他们是一家三口,那我算什么? “离婚这事你得跟厉骁奕去说,他的事他做主。”我实话实说。 当初死皮赖脸追我的人是厉骁奕,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娶我的人也是厉骁奕,到后来野花从中流连忘返的人还是厉骁奕。 这段长达十年的感情,我一直都只是个顺从者。 离婚这事,我做不了主,也不想为了一个第三者去做这个主。 “要是阿寒放得下跟你的旧情,我至于来找你吗?”许安被我噎得沉不住气,声调都抬高了几分,“他跟你在一起十年新鲜劲儿早过了,剩下的无非是责任和不忍,你就别再缠着他好聚好散成吗?” 我浑身彻凉,倚放在门框上的手都在止不住颤抖。 直到女孩拂袖离去,我才恍惚浑噩地掩上门顺着墙壁滑坐到冰凉地板上。 “嘀嗒、嘀嗒”鼻血滴落到地上的声音。 我连忙捏住鼻子微微仰头,视线刚好落在挂在墙壁的相框上。 那是我跟厉骁奕五年前的婚纱照,两人相拥亲吻,满目深情。 我不敢多看,只需一眼心就像被尖刀绞碎一样,匆匆闭上了眼。 那个发誓要一生一世对我好的男人,正活生生一点一点用绝望将我吞噬。 厉骁奕,我都活不久了,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留个好的念想啊…… 足足过去七天,厉骁奕都没有回家。 这刷新了他这三年来夜不归宿的时间记录,更是让我彻底明白我和这个家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。 医院。 我孤身一人做完化疗,想找主治医生再开点回家吃的药,正巧遇见医生和一个海归回来的年轻教授在讨论我的病情。 “亦欢?”年轻教授看到我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