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之桐继续道:
“祝景清,府里各院的安定由你负责,按不住的就来找我。 另外你负责带领弟弟们日常习武读书, 在书院不许惹事,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理会。 也不要把府里的情形出去乱说。” 十二岁的祝景清是二房的嫡长子。 人虽小,但占个出身,在府里说话会好使一些, 他严肃认真的接受临危受命。 “祝英瑶,你带着妹妹们,平常做什么就做什么。 如果我不在府里,你要兼顾照看祖母和和你母亲。” 黄之桐又点了十四岁的小姑子。 祝英瑶还没反应过来,作为二房的庶女,第一次有人连名带姓的叫她。 平日里大家都叫她六姑娘,她习惯了。 “祝景洛,你若知道怎么最快联系上你大哥,就告诉我。 若不知就去找管家,找他留下的护卫。”黄之桐又吩咐了最大的祝景洛。 “是,大嫂!”孩子们转身回去了。 第一次觉得,平日里春风细雨般的大嫂,也有雷厉风行的一面。 被赶鸭子上架的黄之桐,用呼其姓名的方式, 让孩子们在这种时候谨记 他们是将军府的人。 是威源将军的后代,不能怂,更不能给大人添乱。 打发了小主子们,黄之桐又召集了府里的管事,依然是稳定人心: “话我不多说,各位管事等会儿去传达给大伙。 大家按照往日干什么,如今还干干什么,厨房该采买的采买,该烹饪的烹饪的。 院里洒扫的,浆洗的,管理花木的等等还是各司其职。 只是不许乱打听,不许乱造谣,更不许这会子趁乱打劫,往自已口袋里装! 别说将军府没事,便是真的造了难,有我在的一天,我就不会亏待了大家。 但这会儿给将军府添乱的,或打死,或送官,你们自已选! 门房和府里护卫,这几日一定守好府里安全。 当值的,白日每人多领五十文赏钱,夜间一百文。 抓到图谋不轨的每人赏一两银子。” 管事们虽不知将军府未来会如何,但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府里头,生死由不得他们。 少夫人第一次管事,语气不狠但说的话叫人害怕, 何况她身后可是国公府,是驰勇将军。弄死他们像杀只鸡一样。 黄之桐不管他们怎么想,能唬住一个是一个,目前,府里不能乱了。 她能做的只有这样了,至于拿主意的还得他们自家人。 冯夫人现在病了,不能再打扰她,黄之桐只好去找个能拿主意的人。 那个人从新婚第二日悄然走后,就不曾给她来过只言片语。 她本来想除了和离,她和他不会多讲一句话。 现在为了他家的事儿,她不得不主动找他。 若不是看在孩子们 ,平日亲热叫她一声大嫂的份上, 若不是看在冯夫人平日里,对她真心维护的份上, 她才懒得理他! 祝景洛很快带来一个护卫,说是他负责驯养府里的信鸽。 有紧急情况他们用信鸽联系。 黄之桐让祝景洛写信给他大哥,问他, 何时能见到父亲?府里需要如何防范?找谁求助? 祝景洛在边上写字条,黄之桐问护卫:“信鸽多久能到少将军手上。” 护卫答道:“正常飞,两日能到。” 有些慢啊,黄之桐不禁埋怨,这个通信不发达的世界。 又照常的打发管事的去官牢里给二老爷送饭。 其实牢里管饭,但他们想去看看二老爷,便每日的去。 半个时辰后送饭的管事的回来了,一脸哭相的回禀: “狱卒说了,打今儿起,不能随便见二老爷。 至于何时能见,他们也不知晓。” 黄之桐让管事的 暂时把这件事情瞒下来。 不要让再多的人知道,每日假装去送饭即可。 她自进了将军府,从不对府里的,无关她的事情感兴趣。 对将军府的人脉知道的少之又少,现在也不知道该去找谁,帮忙打听。 琢磨冯夫人经常把她表姐挂在嘴边, 黄之桐让谷雨去她铺子里,挑几匹上好的江南桑蚕丝 ,给陈嬷嬷。 让陈嬷嬷以冯夫人的名义,去夫人表姐家走一趟。 又挑了些给祝管家,让祝管家去京城的本家那里,再做打听。 没过多久,陈嬷嬷、祝管家一前一后都回来了,什么都没有打听到。 冯夫人的表姐,还退回了陈嬷嬷送去的丝绸,并表示得空了来看冯夫人。 陈嬷嬷看着黄之桐的眼里满是期待,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。 黄之桐明白陈嬷嬷想说什么,碍于身份或者别的什么原因,无法开口罢了。 她不是不想帮助将军府,她也知道,现在她唯一能寻到助力的,只是国公爷。 可是,她一个庶子的女儿,国公府也不可能为了她,毁了前程。 再者道,国公府里祖母对她虽不太好,可是这个与原主有血缘关系的祖父,待她还是比其他孙女要亲厚一些。 她真心不想连累到他老人家。 将军府不到万不得已,她还是不要去打搅国公爷为好。 将军在朝中那么多年,肯定有自已的实力,哪里就轮到她出面了呢。 四天后没有等到祝景澜的回信,府里维持着原样,黄子桐似乎感觉到了危险。 她的内心有些动摇,要不要去求国公爷?或者说让他老人家教她做些什么? 此时门房来报;“少夫人,方才国公府来报,老夫人身体不适,请您回国公府一趟。” 当然是托词,难道是国公爷知道了什么才要她回去? 黄之桐备了几件礼品做样子,带着清明谷雨去了国公府。 刚进门,老夫人房里的嬷嬷便迎了出来,想必是在门房专门候着她的。 随着嬷嬷走进了老夫人的院子,一路上她们没有见到其他人,老夫人的院子里也没有其他人。 在上房的西次间,没等多久的黄之桐,便看见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,慢慢腾腾进来。 她弯腰行礼: “之桐给祖母请安,听说祖母身体不适,之桐心焦。 祖母可有大碍?” 老夫人倒比平日里和善多了: “无他,人老了,每每身上乏累吧了,让你挂心了。” “祖母身体安康,是小辈最大的福气。之桐期盼祖父祖母福寿康宁。” “罢了,你有这份心,你祖父和我也知足了。 有你祖父在,自然能护你顺遂,有黄家在,也能护你平安。” 老夫人依旧和善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