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琳玉看着她今日被雨打湿的裙角,微微流露出怜意。 轻轻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指,道:“你啊……” 宴玉看着她,觉得心下触动不已。 白芷和宫人为她拿了鸡蛋敷着膝盖上的淤青,她便早早的歇下。 一入夜。 床榻上的宴玉缓缓睁开眼。 她起身,来到衣柜前。 这不是第一次她半夜醒来了。 还是捡起了一套黑色的衣服,随意剪出一块围在下颌,动作熟练的像是做过千百次。 她悄悄离开了重阳宫,走了许久,避过夜巡的宫人。 来到了—— 长秋宫。 长秋宫是先帝的住所,处在皇宫西北角,被重兵层层包围,夜色之下,还能瞧见他们站那巡逻。 宴玉暗衬道,住所,这只是一个体面的称呼罢了。 怎么进? 宴玉有些苦恼。 最后,她放了一把火,一阵火焰将长秋宫团团包围,场面顿时一乱,等她听见有人高喊“走水了”。 她回头看去,火舌像要吞灭一切,放眼望去不知到要先救哪块,看的人心下一惊。 她只能暗自在心里说了声“抱歉”。 便趁乱摸了进去,眼神没有乱瞟,而是直直看向那个最大的正殿。 一进殿,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就映入了她的眼帘。 宴玉莫名心一凉。 他们或许见过…… 他抬眸,视线缓缓在她脸上扫过,勾了勾唇:“是哪只老鼠打翻了油灯溜了进来?长秋宫可是禁地,若是你们陛下知道,会如何处置你呢?” 这就是曾今作恶多端高高在上的萧帝。 如今坐在轮椅上,被傅时景囚禁于此。 她心里像是一阵潮水将她埋没,无故喘不过气来。 不是可怜这位萧帝…… 而是,恐惧。 她眼神闪过狠厉,轻轻地快步凑近他,将刀尖抵在他脖子上。 萧帝有些怀念道:“你不是第一个将刀尖抵在我脖子上的人。” 他看着她,像是透过她看着谁。 宴玉一愣,心下不悦,又是这种眼神,萧帝、傅帝、北国公主看见她,都是这种眼神,她冷声斥道:“别看了!” “我有话问你。” 第26章 宴玉从袖口掏出一副卷轴。 举在萧帝身前,让他看清楚。 这是她从良妃那取得的画。 “画上的人,是你的妃子对不对。” 一阵安静。 萧帝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什么,又看了看宴玉,他忽然恍然大悟:“傅时景找的替身发现了自己是替身,吃醋了。” 宴玉扯了扯嘴角,不想反驳这个轮椅上的变态。 “陛下为什么会喜欢你的妃子。” 而且据宴玉所查,这个妃子还是傅时景的妹妹! 那天她恍若失魂,才发觉后宫里的姊妹多多少少与画上的女子长得相似! 萧帝道:“如果,我是如果,有没有可能她不是傅时景的妹妹。” 萧帝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她,宴玉回视着他,一头雾水。 许久,就在萧帝以为她能说出什么令人意外的话的时候。 她问:“那陛下的妹妹去哪了?” 萧帝语塞。 他还想再说什么,门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,甫一转头,黑衣女子就不见了。 守在他宫外的禁卫推开门,呵道:“怎么听见了你和人讲话的声音?” 萧帝垂着眼,慢条斯理道:“自言自语罢了。” 见他们还立在原地,萧帝缓缓笑了,那几人暗道疯子,便将殿门又合上了。 殿门缓缓关上,他又被囚禁起来了。 宴玉跑的很快,等她回到重华宫门口的时候。 她松了一口气。 毕竟被人发现她跑去长秋宫确实说不清。 昏暗的寝宫内,伸手不见五指。 她放轻脚步,褪下衣物,换上寝衣,听见一道如同鬼魅的声音:“这么晚你去哪了?” 她脸上的笑霎时消散。 “御膳房。” “撒谎。” 傅帝神色被藏在黑暗中,叫她看不清,可这毕竟是一言能定人生死的帝王,想到那在长秋宫断了双腿的萧帝,她忽觉心底发寒。 不是?为什么他们半夜都不睡的? “你在骂朕。”他沉声道。 “我没有。” 傅时景从她床榻中起身,凑近她,她看着那一张近在眼前的俊脸,不由心跳加速,可是下一瞬,又是密密麻麻的疼痛。 他伸手将她发髻后的一片叶子抽出。 这种叶子,只有长秋宫的树上有。 看了她一眼,笑了:“私自去长秋宫,朕怎么罚你好?” 宴玉愣愣的看着他,却看见他收起了笑。 要罚就罚她好了。 她这么想的,也是这么说的。 傅时景淡淡道:“那便罚你三个月月俸。” 三个月月俸!! 宴玉心下大痛,叹了一口气,也只得默默说是。 她问道:“陛下深夜来访,是为了什么?” 傅时景回答不上来,他也说不清他为什么要来这,只是今日和傅月柔见过后,心绪烦躁,他要找一片安静的地方。 原本他是想去良妃处的,可是夜已深,良妃性子安静,自从被他当年带回摄政王府后,便一直玉玉静静的,原本她也是受害者,萧帝看着她与宴玉有几分相似,灌了她哑药,他不想去打扰她……ⓝⓜⓩⓛ “朕没有问你去长秋宫做什么。” 宴玉一愣,他言外之意是,也不要问他来这做什么。 倒是个霸道的人。 第27章 翌日。 有两件事传入了后宫众人的耳中,一件是宴玉的事。 她再次成为后宫的焦点,幸灾乐祸的人众多。 陛下又罚了她,上次是降位,这次是罚俸。 可也有人羡慕她,至少她还能见到陛下。 御书房。 “另外一件事,是长秋宫昨夜走水。”一旁的太监小心翼翼道。 傅时景头也不抬,眼神漠然的盯着奏折。 他看皇帝一点都不意外,又继续道:“宫人救火及时,没有人员伤亡。” 傅时景挺直了背,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奏折,缓缓皱紧了眉。 “陛下……” 傅时景回神,淡声道:“修缮的事交给内务府即可,不用大兴土木,将长秋宫外面的墙在筑高些。” 重华宫内。 宴玉笨拙的绣着一只荷包,李昭仪迟疑的看着她手里的图样。 她问道:“这是?” 宴玉笑道:“给你秀的一只玉石。” 李昭仪眨了眨眼,沉默了片刻。 她是见过她哥哥腰间上的荷包的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