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不停摆着姿势拍照的两人,唇角含笑,眼里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。 傅砚辞站在门口看苏禾,心脏猛地一紧,浓浓的愧疚萦绕着他。 季艾说的对,是他没有给苏禾足够的安全感。 或者说,以契约开始的婚姻本身就是错误的。 握着手机思虑片刻,傅砚辞拍下黑钻石的照片,给苏禾发去。 “听季艾说,这是你的。我带回来了。” 苏禾低头扫了眼手机,打字回复:“谢谢。” “这个对你应该很重要吧?见个面,我给你。” 看到这句话,苏禾似有所感,抬头望向门口。 两人遥遥对望,视线交织拉扯。 “小漓,快看看这套配什么。” 苏禾收回目光,又上前和陈曼馨交谈起来。 找到人,傅砚辞也不急了,就这么不远不近地吊在苏禾身后,跟着乱走。 很快,日落西山。 苏禾和陈曼馨道别后,傅砚辞才走上前,站到她身侧。 “抱歉。之前我不该对你发火。” 苏禾看向傅砚辞,眼里波光流转,嘴唇微微张开:“这是你第一次和我道歉。” 傅砚辞握紧拳头,指甲嵌入掌心:“那时候,我嫉妒了。我担心宋辞会抢走你。” 苏禾更惊讶了:“这好像也是你第一次和我解释。” 说到这,苏禾自己把自己逗笑了:“我以为我们会慢慢变好,但没想到,还是有段很长的路要走啊。” 闻言,傅砚辞拉住苏禾手腕:“我会学。” 几天没见,苏禾消瘦不少。 傅砚辞莫名感觉,她越来越接近三年后的那个状态了。 苏禾看向傅砚辞:“砚辞,你做梦会梦到过去或者未来的事吗?” 傅砚辞沉默不语,心上却像是悬了把剑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起来。 “ⓝⓜⓩⓛ我做梦了。梦到了一个十分悲惨的三年。” ◇ 第三十四章 苏禾抬头,空中隐隐有星星闪烁。 “我本以为,那只是个梦。但是梦里的我,却将‘向光’系列完成了。醒来后,那些图纸上的一笔一划都刻在我的脑子里。” “我难道是天才?只是做了一场梦,便完成了还在构思阶段的设计。” “亦或者,我真的是梦里那个我。” 苏禾的话很是拗口,但是傅砚辞听懂了。 现在的苏禾,有了未来的记忆。 他该道歉的,不再仅仅是那一件事。 傅砚辞亏欠了苏禾太多太多。 他敛目低眉,声音低迷:“你还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吗?” 苏禾摇头又点头:“我不知道。我本该坚定地选择你或者离开你。但我做不到,因为我还爱着你。” “现在的你,对我又是什么感觉呢?爱,还是愧疚?” 苏禾将手抽出:“给彼此一点空间,好好思考下吧。” 语毕,苏禾感觉一股温热从鼻间溢出,伸手便抹了一手血。 她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,被傅砚辞揽在怀里。 “阿漓!阿漓!” 她本来想潇洒离开的。 苏禾昏迷前这么想着。 她又做梦了。 亦或者是灵魂出窍。 继梦到过去和未来后,苏禾以旁观者的视角,看着她昏过去后的现实发展。 傅砚辞将她带到医院急救。 救过来了,送进病房。 傅砚辞握着她的手,总是一丝不苟的总裁此时却是灰尘仆仆。 他犹豫了很久,最后还是拿出手机打给了宋辞。 哦,他给宋辞的备注还是“挖墙脚的”。 “喂,哪位?” 电话接通,宋辞的声音依旧温柔。 “傅砚辞,苏禾的丈夫。” 听到这句话,宋辞语调低了个八度:“没事挂了。” 傅砚辞敛目掩饰眼底闪过的痛楚:“阿漓晕倒了,现在最了解她病情的就是你。”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,傅砚辞也不会主动联系宋辞。 宋辞沉默片刻,给傅砚辞列了个注意事项长表格:“我挑最早的时间赶过去。” 苏禾飘在空中,看着两人因为自己的昏迷讨论个不停,觉得有些新奇。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,苏禾就将患病的事瞒下。 因为她知道,季氏不会接受一个命不久矣的妻子。 若是想留在傅砚辞身边,苏禾必须是聪明、美丽、健康的。 实际上她也是这么努力的。 或许是一开始的目标就放得过高,苏禾一生都在挣扎着往上爬。 而现在,她却看到远在天顶的傅砚辞,为她一步步走了下来。 翌日。 宋辞赶到医院时,苏禾还是没醒。 给苏禾做过一系列检查后,发觉她脑内的肿瘤已经压迫到脑神经,必须立刻做手术。 两个身材修长高大的男人站在那,弯下了脊背。 他们似乎没有弄明白,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。 明明昨天一切还好好的,今天却躺在医院生死不知。 手术风险同意书上面那行写着“有概率陷入持续性植物状态”。 傅砚辞双目赤红,签字的手都在抖。 ◇ 第三十五章 所幸,手术很成功。 她不再飘在空中,而是被吸附着回到了身体里沉沉睡去。 当苏禾醒来时,天已经大亮。 她感到浑身酸涩,像是许久没润过油的机器人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咯吱”声。 苏禾撑起身子靠着床,摸了摸有些毛糙的脑袋,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。 这时,傅砚辞从门外进来。 两人对上视线时,傅砚辞还没反应过来:“你怎么坐起来了?” 苏禾歪头:“嗯……因为我躺着难受?” 傅砚辞淡然一笑,拿出一顶假发给苏禾戴上,然后拍下呼叫按钮。 苏禾摸着假发,口中啧啧称奇:“这个质感还挺好的。馨馨的订婚典礼,可以戴这个去。” 傅砚辞握住苏禾枯瘦如骨的手,轻柔地给她按摩。 “她的订婚典礼已经结束了。苏禾,你昏迷了三个月。” 苏禾愣住,怔怔地看着傅砚辞。 难怪他已经换上了大衣,头发也长了。 对于她而言,只是睡了一觉。 傅砚辞却是在这守了三个月植物人,还学会了推拿按摩。 医生护士们这时走了进来,对苏禾进行各种检查。 苏禾身体透支严重,刚醒没多久,检查一番后又开始困了。 所幸除了营养不良外,苏禾没有什么大问题。 医生们走后,傅砚辞给苏禾掖好被子:“你昏迷前,说要好好想想。我现在已经想好了。” 在苏禾疑惑的目光下,傅砚辞单膝下跪:“我对你有愧疚,也有爱。这两者并不冲突。我愧疚对你的疼痛视而不见,我愧疚我没有和你说过我的爱。” “从来都没有别人,你是我结婚的首选,也是唯一选择。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太太,而是名为苏禾的妻子。” “请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。” 他掏出一个丝绒盒,里面放着一对歪七扭八的素戒。 傅砚辞拿出一个套在苏禾中指上,在她指尖落下一吻:“这是我亲手做的。以后会给你做更好的。” 苏禾举起手,在灯光下比划着。 看着内里刻的JXZ&BY,苏禾唇角勾起一抹笑:“这个,我很喜欢。” 傅砚辞站起身,抚着她的脸:“等你身体好些了,我们再去一次千锁桥吧。” “这次我们换一个解不开的锁。” 苏禾迷糊着点头,接着又睡了过去。 这次,她又做梦了。 她站在千锁桥上,无法离开。 于是苏禾无聊得数着桥上的锁头数量,从头数到尾,又从尾数到头。 最后又来了一个男人和她一起数,那个男人只数了一遍就离开了。 但苏禾发现男人走过的地方她也可以去,便兴致勃勃地跟在男人身后。 男人走进一个寺庙,苏禾进不去,只好在外面等着。 方丈的声音隐约传出来,什么情啊缘分啊的。 然后男人就出来了,他将钱一股脑地投进功德箱里,结果自己只能走回去。 真傻。 更傻的是,他居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