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年,她早就从实习生变成正式法医了,会和傅廷烨分别负责各种案子。 “局长,苏叶绾怎么会死?”沈沁雪还是不能理解苏叶绾怎么会死,那种程度的伤,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死的。 沈隽阳冷眼扫过:“这是命令,不该问的,憋进心里!” 沈沁雪猛地回过神来,连忙点头:“是,局长。” 她差点就在局长面前失态了。 沈沁雪依依不舍地看着傅廷烨的身影,离开了解剖室。 “一天之内要检剖完,然后就送去常市工业大学的标本间了。”沈隽阳嘴唇都在颤抖。 傅廷烨紧着一口气,却始终呼吸不过来,他盯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女人,哑着声音:“她还说什么吗?” 两世,又是什么意思? 那通电话,是生前打给他的最后那通电话,她是真的来跟自己告别的。 傅廷烨的头疼的要命,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接受这种事实。 就好像自己把最重要的一件事忽略了,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。 “她这一年除了报告任务,很少跟我说别的。” 言外之意:没有说过任何别的话了。 傅廷烨吸了口气:“前天,她给我打了一通电话,可我没来得及跟她说话,局长,您能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吗?” 沈隽阳愣了下,走进苏叶绾的尸体,用着惋惜又慈爱的目光:“绾绾这个孩子,真不守信用。” 第11章 傅廷烨怔了怔,也跟着望过去。 她此刻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,比起以往,是最温婉柔软的模样。 “她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将毒窝的线完整掌握,受了很多苦。” “前天,是她和其它卧底掌握了最后的信息,彻底铲除南城毒窝的日子。”沈隽阳的声音像钟鼓,一声一声地敲在傅廷烨的心上。 敲的傅廷烨的心跟着揪了起来,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苏叶绾了:“然后呢?” 一直,他都觉得苏叶绾考这个警察,只是为了和自己作对而已。 “就在缴毒开始的时候,她去铲除毒窝老大的时候,南城毒窝的老大先发现了她,她来不及撤退,我们更来不及救她。”沈隽阳语气悲伤,像高立在云端的雪峰,凉到根本感觉不到到底有多冷。 傅廷烨皱紧眉头。 所以去年,他在南城情人峰上,看见的人真的是她。 那个时候,她就已经深入敌营了吧? 自己竟然一点儿痕迹都没察觉到…… “廷烨,不打扰你了,你跟她好好道别吧。”沈隽阳不舍地看了眼苏叶绾的遗体,才踉跄地转身出了解剖室的门。 留下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傅廷烨站在原地,却不知所措。0 “那你要小心万一我变成了下一个我爸,你还要亲手剖了我!” 苏叶绾决绝的声音在脑海里面响起,傅廷烨手忍不住颤抖抬起,抚向那张满是伤痕的脸。 冷,冷的很。 傅廷烨猛吸了口气:“你还真是会给我找事。” “谁能下手解剖自己的妻子?” 那个时候,她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…… “廷烨,天好冷,我给你暖暖。”消散已久的记忆突然间在傅廷烨的脑海里徐徐冒出。 是深冬里,苏叶绾端着热汤来找自己,那个时候他刚刚做完工作,满脸疲惫。 女人像太阳一样上前来握住自己的手,眼里全是心疼和喜欢。 傅廷烨轻轻地摸着那张冰凉的脸,心里抽痛的厉害:“为什么我曾经不觉得那么温暖,只觉得你烦呢?” 明明每次回家都能吃到她做的热气腾腾的饭,随时随地都替自己准备好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。 明明她曾经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。 明明自己应该很幸福很喜欢她才对…… 但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? “苏叶绾,你说的两世,又是什么意思?” 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,一次性把话说完,我才能理解啊。”傅廷烨倒吸一口气,目光暗淡。 他手上的脸已久冰凉,在告诉自己她不会醒过来回答自己的问题了。 傅廷烨长吁了一口气,伸出另外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解剖工具,颤抖地落向她的胸口处:“苏叶绾,我下不去手啊。” 他做过那么多次解剖工作,这次却连拿起刀都成了困难。 “砰~” 刀落地砸出清脆的响声,傅廷烨腿微微发软,扶在桌沿处,唇都在发抖:“对不起,我做不到。” 桌上的人已久静悄悄的,丝毫不理会傅廷烨。 傅廷烨咬着牙站直,眼泪缓缓流出,他有些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脸:“我也会哭吗?” “傅廷烨,你心肠真冷!” 这是和自己吵架时候的苏叶绾经常会说的一句话。 第12章 傅廷烨拧紧眉头。 是啊,他心肠很冷,对着苏叶绾的时候连笑都不愿意。 如果不是她,他娶的人就是从国外回来的初恋沈沁雪了。 “苏叶绾,我现在要娶沈沁雪了,你会生气吗?” “你会生气的对不对?”傅廷烨伸出手握紧了那只早已僵硬的手,他想和她十指紧握的时候,却怎么也握不住了。 “苏叶绾,吵架吵了一年了,也该和好了吧?” 傅廷烨轻轻呢喃,但女人依旧是安稳的睡着。 她的胸口上中了一枪,血已经干固了,只剩一个冰冷的枪口,却是要她的命的一击。 傅廷烨皱起眉:“我记得你最怕痛,这一年,你是怎么过来的?” 那个时候,他跟着苏叶绾回娘家。 做饭的时候手被刀割了条口,都会闹着让她妈妈吹吹,眼泪汪汪的。 他当时是真的嫌弃。 可记忆里,她似乎没有在自己面前喊过痛。 但她定然是怕痛的,不是吗? 不怕痛,又怎么会让妈妈吹吹呢?2 傅廷烨一连在解剖室待了二十四个小时,在门口守着的沈沁雪焦急万分。 “咔嚓”一声,门从里面打开。 沈沁雪见到了双眼乌青,疲惫不堪的傅廷烨走出来,她急忙上前:“廷烨,累了吧?一天没吃东西了,我给你带了汤暖暖胃。” 沈沁雪的手有些凉,握上来的那一刻,傅廷烨立刻拂开她的手:“别碰我。” 沈沁雪心里一紧,忍不住朝着门虚掩的解剖室望去,桌上的人已经被白布盖上了,她什么都没望到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