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小时后,两人办好了离婚手续。 童辛月和战津北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。 她一抬眼,就看见了门口一脸喜色的童母和童俏儿。 她们像是没有见到她,越过她径直走向战津北:“津北啊,今天是个好日子,妈特地在家做了菜,你跟我回去吃个饭,感谢你这阵子对俏儿的照顾。” 话语入耳,童辛月只觉得嘲讽无比。 童母这迫切的嘴脸,就差没把童俏儿往战津北床上送了。 不过,这些已经和她无关。 她捏紧手中的功勋章,一路快步朝前走。 脑海又浮现战爷爷的话—— 【这是我的功勋牌,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,也很有射击天分,拿着这个去任何一个军区求职,他们都会接纳你。】 她重生,第一时间要离婚,就是不想和是上辈子的人,事扯上关系。 战爷爷留给她的功勋章,冥冥之中,真的成了她的后路。 可如果待在北城军区,她避免不开战津北,也避不开童俏儿。 离开这里,她或许才能真的重新开始。 念头一起,她折身准备去找军区政委,办理转军区的手续。 等办完手续,她就去战爷爷墓地告别。 这辈子,她会走上不一样的路。 她一定不会辜负战爷爷对她的看重,她要成为最优秀的军人,让所有人知道,战爷爷他老人家没看错人! 一切似乎朝好的方向发展。 重生以来,童辛月第一次感觉,压在心口的大石头被挪开。 她抬头望了望,艳阳高照。 路过人群来往的大桥边,她刚放松心情,却忽然听到尖叫—— “啊!有人发疯杀人了!” “快逃啊!” 她侧头一看,却见一个浑身泥垢的人,举着炸药包径直冲这边奔来! 第10章 另一边。 战津北拒绝了童母邀约,抬头一看,童辛月早就不见了。 “辛月呢?” 童母没好气骂:“那死丫头早就走了!” 童俏儿眼眸一转,忙上眼药:“我看到姐姐往北面走了,她看着好像还生气,脸色难看,我也没敢搭话。” “津北哥,你这么优秀的人姐姐都看不上,也不知道她——” 话没说完,战津北却迈腿走了。 气得童俏儿满脸涨红。 战津北朝北面走,越走人越少,走到尽头却发现,这是个死战同! 就在这时,心口忽得猛然一疼。 莫名有种重要的东西在失去的错觉,脑海下意识浮现童辛月的脸。 他加快脚步,折返回去。 半路上,路过民政局不远处的拐角,一阵耳熟的咒骂传来—— “妈,津北哥怎么还念着童辛月!这样下去,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他啊!” “还有童辛月那个贱人,文工团的职位都被您故意设计给我了,现在婚也离了,她怎么还勾着津北哥!当初我故意放的那火怎么就没有烧死她呢?” “死丫头,你嘴咬紧点,你故意跑去气死战首长,要不是我动作快,毁了走廊那的监控,你这辈子就别想嫁给战津北!” 一句句,如重锤砸在战津北心口! 他咬紧牙关,拳头捏的咯吱响,凛冽的双眼此刻却满是灰败。 童辛月曾经的控诉一句句浮现——9 【战津北,你心安理得带着童俏儿头也不回离开,你知道但是那根横梁砸下来,我是怎么想的吗】 【是我太敏感,还是你根本没有把我的感受放在心上?】 【战津北,这是相信不相信的区别吗?童俏儿胆小就可以逃避责任,我就活该别抓起来盘问】 【不用说那么多次道歉,都没有关系了,我现在已经想通,不是我的,我不会强求。】 【战津北,冷静……不是冷血。】 【我求你了……放过我……】 原来不是童辛月偏激! 是他错了! 是他自以为是,是他看错了人…… 他之前一直没法理解,她为什么执着于离婚。 他现在明白了,可他不敢想象,自己在不知道地方还误会了她多少次,她是受了多少委屈…… 他要尽快去找到她! 怒意勃发冲出拐角,他前所未有的冰寒质问:“老实说!辛月到底往那边走了?!” 闻声,刚刚还趾高气扬的母女吓得双双跌倒。 战津北从来温润带笑,她们头一次知道,他发怒起来这样杀气凛然! “贤……津北哥,你什么时候来的……你听我解释——” 这时,一个警务兵忽得奔来:“战参谋长!南面大桥有个疯子举着炸药包疯跑,人命关天,您快去阻止!” 战津北神色一变,紧了紧双拳,低头冷酷撂话:“你们对辛月做下的一件件事,我们之后慢慢算!” 说完,他就朝南面大桥奔去。 童俏儿母女满脸煞白,明白一切都完了…… 而战津北以最快的速度朝前奔,越靠近南面大桥,人群越混乱,他的心也莫名不安,一阵阵抽紧。 直到抵达桥边,见到对面那拿着炸药包,朝江面奔跑的娇小身影,他的不安骤然奔至巅峰! “童辛月,把东西扔给我!快!” 他拼了命朝对面跑进,那炸药包已经点燃,可童辛月只是文工团的领舞,她根本没有受过关于炸药的系统训练! 童辛月听见声音,也看到了不远处战津北急切的身影。 她倒是很想活。 重来一次,她还没得及好好过,她还没闯荡出一番成就,她还没有成为优秀的军人,还没成为战爷爷真正的骄傲…… 可是来不及了。 她从疯子手里夺过东西时,引线已经被点燃。 现在,引线马上快要燃尽。 这周围是居民区,周围街道都是人,她是军人,军人以保护人民群众为首任! 她含着泪,抱着炸药,义无反顾跳下江—— “同志!” 轰隆—— 滔天巨响,江面水爆百尺高,那抹绿色的身影却再也没有浮上来…… 第11章 战津北心如火煎,飞速跑到江边。 可河水涛涛,浪花奔腾,童辛月的身影直接消失在河面上,再无痕迹。 他一急,脱下军绿色的上衣就要往江里跳。 不料却被急忙赶来的人民群众拉住。 “同志!这可不兴跳啊!” “是啊,这么湍急的江水,你跳下去就被冲走了。” “刚刚已经有人去找救援的队伍了,我们已经失去了一名同志,不能再失去另一名!” 战津北额尖青筋暴起,整个人几欲失控。 他挣扎着:“那是我的妻子!我一定要去救她!” 群众一愣,更加用力的按住,又纷纷感叹。 “真是可痴情的好同志……” “你放心,咱们救援队一定会把她打捞上来的!” “同志,你的心情我们理解,可是这水太急了,而且又有炸弹……” 后面的话他没说,但大伙的心里都有了那个最坏的猜想。 那个抱着炸弹跳河的女同志,怕是凶多吉少,很难再回来了。 战津北看着眼前的涛涛河水,眼眶猩红。 理智上,他是军人,童辛月也是军人。6 军人要以保护人民群众为首任。 如果是他,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。 可是…… 可是那是童辛月!是他一直以来都珍爱的人。 他才刚刚知道自己误会了她,想要解除误会! 没想到一转眼,或许他就再也没了解释的机会…… 战津北双眼猩红,冷峻的脸上满是急切和懊悔。 这时,救援队终于来了。 好几个队伍,穿着军绿色的上衣急匆匆的赶了过来,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粗壮的麻绳。 一边捆在河边的树上,另一头捆在自己的腰上,接着下河救人。 河面上顿时一片绿色乌央乌央的救援同志。 群众们也纷纷自告奋勇,安慰了几句战津北。 “好同志,你就听我们一句劝,我们现在一起帮你沿着河大坝边找,说不定还能找回来。” “就是!大伙都一块去,绝不放弃任何一点可能!” “小同志,你对象叫什么?” 战津北声音嘶哑:“童辛月!” 人群中附和声一片,就自发的沿着大坝,开始喊人。 “童同志!” 战津北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,也到救援的队伍里借了根麻绳,下水去找童辛月。 现在已经到了夏末,河水中已经有了凉意。 泡久了之后,那股子寒气直逼肺腑。 救援队很多人找了两三回,就得上来歇息一会。 战津北却好似感受不到,一遍接一遍的下水,一次又一次往深处去。 哪怕腰上已经被麻绳勒出了鲜红血丝,他也没有放弃。 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。 一颗心也像是泡进了江水,又冷又绝望。 慢慢的,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