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也只是缝几针的事情,可任晓楠本身贫血,竟一时晕了过去。 在吴兰的啜泣和任父的叹息中,郁斯年做了决定。 他的声音一改往日的温和,毫不留情。 “要不是你拦着,我去接楠楠绝不会出事,是你害了她。” “你去给楠楠献血。” 两句话,便彻底打碎了二人之间虚伪的关系。 但当时的任夙汐并不知道,献血只是个开始。 她最后会被任晓楠吃干抹净。 思绪回拢,任夙汐骤然松开紧握的拳,主动道:“姐姐终于回来了,郁总去接她吧。” 郁斯年一愣,似是对她的主动感到意外,他皱起眉头,却没说什么直接让梁峰推着他离开了。 看着郁斯年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,任夙汐心口仍是一刺。 却不料任晓楠还是出了意外。 刚回到家,她吵着闹着要展示自己留学的手艺。 结果在厨房一时失手伤了自己,被送进了医院。 任夙汐赶到时,正看见任晓楠脸色苍白的靠在病床上,和吴兰说话。9 “妈妈,您别哭了,都是我不好,是我自己不小心。” 任晓楠脸色苍白,虚虚地抬手替吴兰擦眼泪。 吴兰哽咽道:“我可怜的女儿,本来就贫血,这不是要了你的命吗?” 任晓楠声音发颤:“医生说了,我没到能申请献血的条件,除非有人主动献血给我,否则就没有办法了。” “其实也没关系,妈妈,我已经不疼了,我只是有点头晕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 任夙汐冷眼看着她们虚伪做作的把戏,打算离开。 “等等。”郁斯年忽然叫住了她,沉声道:“你给楠楠献血吧,她很难受。” 郁斯年的语气很平静,落在任夙汐耳中却不亚于惊雷落地。 原来不管怎么样,他都会要自己献血。 而自己怎么样,他根本就不在意。 强忍住喉间的酸楚,任夙汐轻声开口:“可是,我也刚刚出院。” 她也刚出院,也是因为失血,她根本没有多余的血给任晓楠。 这浅显的道理郁斯年不会不知道。 但他的语气依旧不容置疑:“那又怎样,你已经出院了。” 周遭的空气像是凝固一般,无论任夙汐如何努力深呼吸,却只感到窒息。 她就像个跳梁小丑,奋力博得关注,却终究无人在意。 感受着温热的血从体内流出,任夙汐再也坚持不住,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。 再醒来时,她发现自己被送到了病房里。 这是一楼的普通病房,一间八个人,加上陪护家属,房间里很是热闹。 任夙汐的身边却空无一人。 她拔了针头,独自来到楼上,看着被围在中间嘘寒问暖的任晓楠。 这种舒适的单人间,就连灯光都比楼下的温暖。 她的血被挂在血袋里,寸寸输送给任晓楠。 任父甚至开起了玩笑,逗得母女二人笑出了声,就连郁斯年都弯了嘴角。 她忽的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:“想要不惧鞭打,要么足够强大,要么粉身碎骨。” 就像她的心,早已千疮百孔,即使冷风倒灌刺骨无比,但已经感受不到疼了。 任夙汐红着眼转身,转身一步一步离开。 第二天她就回了公司,找到了祁鹤。 任夙汐直接开门见山:“祁先生,我可以跟你合作。” 面对她的转变,祁鹤挑了挑眉:“你的条件是什么?” 任夙汐道:“我奶奶有很严重的脑血管病,您能帮她找医生吗?” “任小姐,生死之事我不敢保证。” 祁鹤看着任夙汐,眼中尽是笃定:“但我会尽力一试。” 祁鹤说得很中肯,并没有做虚伪的承诺,更让任夙汐信了几分。 她朝祁鹤伸出手:“祁先生,合作愉快。” 不料,祁鹤却摇了摇头。 “任小姐,你搞错了,我们不是合作。” “我说的是,让你离开郁斯年,来到我身边。” “我们结婚吧。” 第9章 祁鹤的话实在太过突兀。 任夙汐不由一愣:“祁先生,我已经结婚了” “是吗?”祁鹤饶有兴致地在电脑上轻点几下,将显示器对向了任夙汐。 “可是人口普查的官网上,你还是未婚哦。” 电脑上‘未婚’两个字明晃晃地刺痛了她的眼睛。 任夙汐愣愣地看着,一把夺过了鼠标。 “这怎么可能!” 她不死心地退出又重新进去,自己搜了一遍。 可结果依旧是未婚。 “这怎么可能?” 想起家里鲜红的结婚证,任夙汐后退几步,仍不敢置信。 可官网上的结果又怎么会骗人? 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假的,她根本没有跟郁斯年领证。 难道就连上辈子,她也一直被蒙在鼓里。 在他身边十年,默默付出,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。 可到头来,她甚至没有一个名分。 这些血淋淋的真相太过可怕,就像凶狠的恶兽将她撕成碎片。 原来从头到尾,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谎言。 任夙汐呆呆站了许久,终于挤出一个凄绝的笑。 “好……我明白了。” …… 另一边,见任晓楠无碍,郁斯年便不再久留,回了家。 家里冷冷清清,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。 他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,任夙汐还在医院里。 正打算回去接她,梁峰却忽然说道:“郁总,任小姐昨天已经离开医院了。” 他昨天一直在病房外候着,自然看到了任夙汐。 “任小姐后来上来了一趟,远远地看了几眼就离开了。” 这意味着,任夙汐昨天就走了,不知所踪。 “为什么不早说?” 郁斯年心下莫名慌乱,呼唤人工智能小J给任夙汐打电话。 电话响了许久后,自动挂断了。 对面没有接。 按下心头的烦躁,郁斯年再次开口:“小J,继续打。” “继续打。” “继续。” 不知过了多久,电话终于接通,听筒对面传来轻浅的呼吸声。 “任夙汐,你到哪里去了?” 郁斯年冷声道:“你奶奶的病不打算治了吗?” 他以为任夙汐会像从前一样,给他服个软示个弱。 他甚至想好了自己的说辞:‘这次你是受了点委屈,我等下就通过你的申请。’2 只是,对面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。 “不劳郁总费心了,我已经取消了申请。” 任夙汐说完,竟是直接挂掉了电话。 郁斯年一愣,连忙让小J查询申请。 “经查证,该申请已于昨日晚23点15分被自主取消。” 听着小J冰冷的机械音,郁斯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。 “梁峰,去她公司找。” 不久后,梁峰打来电话:“郁总,任小姐的同事说她请了很久的病假,然后就辞职了。” 他的话如同汹涌的浪潮,将郁斯年的心扑出缺口,莫名的不安涌了进来。 …… 晚上,郁斯年处理着工作,意图摆脱心中的烦乱。 直到夜深露重,他才有了些困意。 说来奇怪,任夙汐不在,其他人怎么照顾他都觉得别扭。 为什么任夙汐像是有心灵感应般,能对自己的习惯了如指掌?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,任夙汐比他想象中的重要。 当晚,他又做了个梦。 与之前不同,这一回,他像是被困在了身体里,无法开口,也没办法移动。 只是忽然看得见了,就像置身事外的观众。 在梦里,他站在ICU的病房外,任晓楠在一旁低声啜泣。 墙上的电子时钟很是惹眼,时间却是十年后。 一个医生走了过来。 “任小姐的肾功能衰竭很严重了,要不要进行二次手术?” 什么? 郁斯年心底一惊,却发不出一丝声音。 一旁的任晓楠却哭了出来,哽咽道:“手术风险那么大,看妹妹那么难受,我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