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终是不欢而散。
章书蕴失魂落魄地回了府,屏退了下人伏在床榻上小声地抽泣着。 好一会儿,她才慢慢缓过来,让丫鬟端了盆热水进来洗了把脸。 重新换了身衣服后,章书蕴才疲惫地坐在梳妆镜前。 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,更有些憔悴,满是血丝的双眼透着股受伤的挫败。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,长福跑了来。 “夫人,找着人了,他说未时三刻会候着您。”长福道。 闻言,章书蕴点点头,压下声音低声道:“若是将军府派人来送东西,你好生收着,等我回来再说。” “是。”长福行了礼退了出去。 章书蕴走到廊上,看着突然阴下来的天,心头越发烦闷。 萧颜进门一事皇上没有定日子,既然是妾,也不必太隆重。 她眼眸一暗,让人将刘管事叫了来。 “西园子打扫好了?”章书蕴问道。 刘管事弓着身回答:“回夫人的话,都收拾妥当了。” “明晚戌时一刻排个轿子去将她接了来,走角门。”章书蕴语气淡漠,没透露半分伤心之意。 闻言,刘管事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。 等出了院子,立刻吩咐人将准备好的龙凤烛和囍字撤了,指了个粗使丫头在西园子准备伺候萧颜。 未时三刻,沁林茶楼。 雅间内,顾羽喝着碧螺春,一副悠闲的模样让章书蕴生了几丝羡慕。 “夫人愁眉紧锁,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?”他双目一弯,胜似星河 章书蕴倒觉他是明知故问,没好气地道:“我的难事你又有何不知?” 顾羽听了,轻笑一声:“夫人要是给我个好价钱,我可替夫人算个情卦。” “有什么好算的。”章书蕴苦涩地扯着唇角,“他与我而言,不是断命之人吗?” 她抛开这些问题,将注意力放在顾羽身上:“我一直想问,你究竟是何人?” 不仅知道她和江予执的事,甚至还说到她在皇上面前立下的毒誓。 顾羽放下茶杯,一手伏在桌沿边上,道:“我是谁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夫人你现在做得并不能改变什么。” 章书蕴眼睫一垂,满脸沉重。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不过是救了养父,阻止萧颜进宫谋害皇上。 江予执谋逆的心却没有改变。 “夫人心慈手软,终会在酿成大错,到那时,你可还会悔?” 顾羽句句话都如针扎在章书蕴的心上。 她确实心慈手软,单凭她无法下手杀江予执一事而言,她根本不适合做一国之君。 若有一日皇上驾崩,她如何面对满朝文武和黎民百姓…… 章书蕴无奈地叹了口气,复而抬起头:“你为何帮我?” 顾羽吧喳了一下,倒了杯茶:“看来夫人真的不记得我了。” 他语气中带着似有若无的失落。 章书蕴眼底更是一片迷惑,任凭她翻遍所有的记忆,都不见里头有这么个叫顾羽的人。 “万事不需要太多筹谋,你既有皇上的宠爱,何必去费劲心思。”顾羽伸出手,握成拳,“手中有权,哪怕你没有理。” 章书蕴闻言,手渐渐收紧。 权。 就是要因为这一个字,多少人深陷淖泥之中。 但现在除了权,她的确没有任何东西能很快的将局面扭转过来……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