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蔚起身去了外面的操作间。
刚靠近,透过狭窄的门缝就看到服务生拿着拇指大小的瓶子,抖着手往分酒器里面洒了几滴透明的液体。 江蔚瞧得真切,顿时警铃大作。 满桌的领导和企业家,只有程海的分酒器是空的。 服务生的这杯,是给谁的不言而喻。 江蔚无法确定加进去的液体是什么,又是谁授意的。 她只知道,若真有领导在贺誉的饭局上出了事,后果不堪设想。 江蔚没打草惊蛇,眼看服务生端起托盘,她适时敲响了操作间的门。 服务生一惊,慌张地望着江蔚。 后者只淡淡地说:“再给客人添点酒。” “好的,好的,刚准备完。” 江蔚转身走了两步,偏头看了眼操作间,“果盘送来了吗?” 服务生:“还没有。” 江蔚直接伸手去接托盘,“这个给我吧,你去催一下果盘。对了,再加一份北极贝,一起送上来。” 服务生犹豫着不想给,江蔚端到手里,皱眉,“怎么还不去?” “好、好的。” 服务员不情不愿地出门去加菜。 江蔚没耽搁,折回操作间,没一会就端着托盘重新走了出来。 她把新的分酒器放在了程海的手边,不意外地被拉着喝了杯酒。 程海笑呵呵地跟江蔚碰杯,眼神压制不住的惊艳,“贺总的助理都这么能干,难怪能把生意做这么大。” “您过奖。”江蔚弯腰放低了姿态,“都是贺总给我们下属机会,不然今天也见不到各位领导的风采。” 江蔚回到贺誉身边,表情不露端倪。 推杯换盏之际,少有人会注意到服务生的行为。 所以服务生送来果盘的时候,江蔚侧头对他说:“你拿瓶新酒进来,不用来回换分酒器,直接倒就行。” 服务生:“好的。” 他答应的痛快,却还是当着江蔚的面把贺誉的分酒器拿走了,并放了个满杯新的。 江蔚心跳得厉害,无法不怀疑那里面是不是也被加了料。 她悄悄拿出手机,给贺誉发消息。 不巧的是,他的手机调成了震动倒扣在桌上,现场气氛正浓,并未引起贺誉的注意。 这时,有人搭话,“贺总,我听说你最近对新兴建材方面的生意感兴趣?” “是有点想法。”贺誉点了根烟,“张总有什么建议?” 江蔚分神听着,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。 眼见贺誉酒杯空了,他端起分酒器的刹那,江蔚顾不得那么多,直接从他手里拿走,“贺总,我来吧。” 贺誉侧目,倒也没说什么。 助理给老板倒酒,再正常不过。 江蔚把分酒器放到了一边,随手端起自己的给贺誉倒满。 这没什么问题,但敏锐的贺誉还是看出了异常。 江蔚借着倒酒的姿势,小声提醒:“您看下手机。” 贺誉微微蹙眉,见她脸颊泛红,目光焦灼,还以为是喝多了,颇有些不愉地说道:“若是难受,出去找地方休息会。” 头一回带她来参加重要饭局,看来还是经验不足。 江蔚抿了抿唇,什么都没说,把自己的分酒器给了贺誉,他的那杯留在了自己这边。 半个小时后,饭局结束。 江蔚和贺誉在会所门前送众人离开。 她有点头重脚轻,浑身着火似的,走路也飘飘然的打晃。 客人相继离开后,贺誉侧身看着江蔚,目光里藏着浅浅的愧疚。 他已经看过她发来的微信消息了。 没一会,临时被叫来的余高扬,从会所里面走了出来。 他打开手里的纸袋,递给江蔚看,“我在操作间的储物格里找到的,是这个吗?” 江蔚看着空杯分酒器,强调道:“是最上面的储物格。” “就是最上面,里面的酒我分开装了。” “那就对了。” 贺誉脸色阴沉的仿佛铺满了寒霜,“你找个实验室,检测一下里面的成分。” 余高扬看了眼状态不佳的江蔚,没多说,转身走了。 贺誉带着江蔚上了车。 后座,江蔚难受的大口喘气,时不时拽一下衣领。 她很热,又不仅仅是热。 隐约还有种异样的感觉抓挠着她的心脏。 江蔚半眯着眼,降下车窗想吹吹风。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询问,“明知道那杯酒有问题,为什么还喝?” “这不就是助理的功能。”不仅仅是承上启下,还有处理问题和临场应变的能力。 江蔚深吸一口气,又软绵绵地说:“这是你组的饭局,要是有人出事儿,你怎么交代,他们怎么看你。” 今晚这场饭局有政有商,各个身份敏感。不管谁出问题,最后的矛头都会指向贺誉。 她好不容易抱上了大腿,暂时还不想失业。 江蔚拿过车门上的矿泉水灌了大半瓶,胃里的灼烧感有所缓解,“贺总,那个服务生……” “跑不了。”贺誉话很少,幽深的目光时刻停留在江蔚身上。 江蔚闭着眼吹了会风,脑子里混浆浆的,总是蹦出各种奇怪的画面。 散场前,程海邀请大家共饮杯中酒,众目睽睽之下,不喝也得喝。 她的那杯酒,是从贺誉的分酒器里倒出来的。她装模作样地喝了,只是没咽下去,用纸巾擦嘴之际,全吐掉了。 可能口腔里还有残留,才会让她有这么奇怪的反应。 江蔚看向窗外摇晃的树影,试图分析大局,“贺总,有人想让程海在您的……” 贺誉:“回头再说。” 江蔚咬着嘴角噤声,慢吞吞地望向贺誉,表情有点幽怨。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媚眼如丝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勾人。 酒精本就能麻痹心智。 贺誉也喝了酒,正在兴头上。 要不是看她难受,早就饿虎扑食了。 后来江蔚越来越热,理智掉线。 也不知怎么就摸上了贺誉露在外面的小臂,触感微凉,好像能降温。 江蔚掌心滚烫的厉害,两只手都攥紧了贺誉的胳膊。 可能嫌衬衫碍事儿,她又把袖子往他的上臂卷了卷。 贺誉喉结不停翻滚,在江蔚面前,在酒精作用下,他向来控制不住对她的欲念。 “难受?”男人的嗓音性感又沙哑。 江蔚弯着腰把脑门抵在贺誉的肩膀上,两只手在他手臂上无意识地摩挲,嘴里呢喃,“难受,热……” 贺誉透过她的反应,大抵猜出那杯酒里加了什么料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