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了我一百文。天爷呀,那钱还是我东拼西凑的呢!” “还有我,我的陪嫁银簪子,半两多重,你说簪子样式老,就给了我五斤灰面。你这心可太黑了呀!” “还有我,把家里棉衣抵给她家才得了半斤粮食……呜呜……她还骂我是破落户,穷酸样。” “还有我……” …… 眼看爆料的人越来越多,赵大明几人的脸色越来越沉。 “你这蠢妇,还说自己没高价卖粮?” 老话都说“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”。 刁婆子被众人一激,立马把心里那份害怕给忘记了。 接着插着腰,对着刚才暴料的几人破口大骂:“老娘活了几十岁了,就没见过你们这般没皮没脸,当初求老娘的时候恨不的跪下来舔我的鞋子了。 咋,现在是狗脸不长毛,翻脸不认人了!?我跟你说,没门!这买卖咱们可是你情我愿的,你们就是告上衙门,老婆子我也不怵。我呸,真真是贱人把戏多。” 几个诉苦的村民还真被震慑住了,不敢再吭声。 赵大明眼睛一瞪:“你这老婆子倒挺蛮横的呀!去啥衙门,咱兄弟几个不就站这边了!?本捕头今天还就通知你,县令大人有令,流民期间,商贾若为一己之私,哄抬粮价,鱼肉百姓,务必严惩。念你们是乡邻买卖,你把多出的银钱还给人家,这事也就了了。” “什么?还钱!这是老婆子我辛辛苦苦赚的,是给了粮食的,凭什么还给他们?难不成你们这些当官的的可以胡作非为,欺压百姓吗?” 说着又拿出老三样,一哭二闹三上吊。 往地上盘腿一坐,拍着地大声嚎着:“鸡穿大褂,狗戴帽,这当官的心黑呀,欺负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婆子哟!老婆子没得活路了呀,我要去金銮殿告御状,让圣上砍了这些黑心肝的脑袋!” 见这刁婆子越说越不像话,王孟山劝道:“刁氏,可不tຊ得乱说,几位官爷是奉了县令大人的令来的。” “我呸,我看那县令也不是啥好人,迟早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赵大明“哐”一声从腰间拔出刀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你这老婆子胡搅蛮缠,敢违抗县尊大人的令,兄弟们拿铁链来绑回去。” 见到明晃晃的刀,又见到两个衙役真拿着铁链子走来,刁氏顿时吓呆了,那话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半句,身子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。 忙爬起来,跑到王有贵后头:“有贵,那狗官要来抓我了,你快护着娘啊!” 王有贵只能不停地拱手:“诸位官爷,我娘向来糊涂,说话没有遮拦,还请高抬贵手。” 王孟山也在一旁说些好话:“官爷,乡里婆子说话粗鄙,还请见谅。我这就叫他家去把银钱拿出来退了。” 赵大明也懒得绑个老婆子去县衙里,没得脏了自己的手。 于是严肃地说道:“看在村长的面子上,本捕头给你家一个机会,快去拿银钱退人吧,不然你和这婆子一起抓走!” 王有贵不敢再耽搁了,忙劝道:“娘,去把银子拿来吧,不然咱们得被抓去牢里了。” 刁婆子只能呜呜地哭着,去屋里拿来了钱匣子。 于是王孟山当着官兵的面,组织了村民过来退钱。 拿回银钱的众人欣喜若狂,忙朝赵大明几人拜道:“谢谢几位官爷为民做主。” 赵大明几人很是受用! 等刁婆子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匣子,心里恍若插进了一把刀子,疼得喘不过气来,接着两眼一翻,就倒了下去…… 好吧,辛辛苦苦了半天,到头来一文银钱都没留住,也真是造化弄人。 王豆香小声地说了句:“这样看来刁大娘挺倒霉的,白白送了那么多粮食。” “咋说呢?做人吧,还是不能太贪心。你看啊,那几只斑鸠就是贪嘴吃我的灰面饼子,这不就送上了自己的肉吗! 再有咱们村本就穷,二文钱的粮食你涨个几文,十几文,大家保准念你的恩。可你让人家倾家荡产去买粮食,这就不厚道了,可不是趁人之危吗!” “嗯,桃花你说的有道理,我家隔壁的胡二叔为了凑银子买粮食,把棉衣都拿去抵了,冻得只能躲在屋里。这心里哪能没有怨气哟!” “对呀,又不是什么大仇大怨的,这做人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。走吧,豆香!” 这王有贵家已经烂到根子了,王桃花才不会觉得他们可怜,不落井下石已经算她良善了。 等到了家,王少安已经生好了碳炉子。他们俩个也得知了县城解封的事,开心地手舞足蹈。 “姐,咱们今晚吃顿饱饭吧!” “好,我做主了!今晚咱们吃灰面饼子!” “欧耶!终于可以不用吃野菜糊糊了。” 刘冬儿还有些担心:“姐,要不再看几天,要是明日城门没开咋办?” 王桃花捏捏她的脸蛋:“我操碎心的大妹子耶,那衙役都来了,还能有假,你放一千个心吧,明日姐就去县里买粮食。” 刘冬儿这才笑开了脸。 王桃花削了四根竹签子,把斑鸠串上,四人就围着碳炉子烤起了斑鸠。 那斑鸠肉本就嫩,不消半刻钟,那肉香味就散了开来,油滋滋地往下掉。 王桃花看了看:“再烤个两盏茶的功夫就该好了。豆香你帮我烤着,我去烙灰面饼子。” 王豆香忙接过了斑鸠:“去吧,我定帮你烤得香喷喷。” 等王桃花把灰面饼子端来,四只斑鸠已经烤得金黄流油,香气四溢。 拔了只腿咬上一口,我滴个天呀, 这皮酥脆可口,油香四溢,里头的肉很是鲜美,一丝丝的又很有嚼劲,比上次的叫花鸡还好吃几分。 “姐,这个斑鸠太好吃了,我连骨头都嚼了。” “桃花,你哪里抓的斑鸠,赶明儿咱们再去吧。” 刘冬儿也吃得满嘴流油。 “山上抓的,不过这些家伙太狡猾了,下次能不能抓住就不好说了。” 就这样四人一边聊着天,一边吃着烤斑鸠,不亦乐乎。 等刁婆子醒来已是日落黄昏,黯淡的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花白的脸上,显得无比憔悴。 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没了,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。 突然她感觉有些不对劲,自己左边的嘴怎么漏风啊,还不受约束地抖着。使劲想闭上,却毫无用处,那嘴又往上翘了几分,这下心里害怕了。 “来……来人……” 那发出的声音含含糊糊,口水流了一脸。 刁婆子更急了,叫得更大声了,可还是没人听到,只得推翻了床头的椅子,这下刘氏总算听到了。 等刘氏看到刁婆子左边的脸耸了起来,嘴角往上斜,不停地抖着,也是怕了,忙去找王有贵。 “有贵,快去看看,咱娘恐怕不好了。” 王有贵正窝在床上打盹,听了这话吓了一激灵,赶紧跑去了刁婆子屋里。 “娘啊!娘啊!” 王有贵带着哭腔跑进了刁婆子屋里。 “我……我……还没……洗……哭……哭什么!” 王有贵这才发现刁婆子正瞪着自己,忙问道:“娘,你哪里不舒服!?” 刁婆子抖着手指指着自己的嘴。 王有贵心下一咯噔。 刘氏心里其实已是欢蹦乱跳了,可面上还是装出几分焦急:“哎呀,娘这不会是中风了吧!” “你胡扯什么?中风了,娘咋还能说话。娘,你等着,儿子现在就去请梅大娘来。” 这梅婆子也是郁闷,这一个月去了这王家有五、六趟了。 这把完脉,又查看了下病症,就和王有贵出去了。 “你娘是小中风,我看不好,你去县里请大夫吧。” 说着又一摊手:“有贵呀,老婆子孤寡一人也没田没地的,就靠村里看病挣点嚼口,这好几次的诊费和药钱,你今天得结一下了吧!?” 王有贵顿时尴尬地张了张嘴,好半晌说不出话:“这……这事……” 刘氏却急急地抢道:“哎哟哟,这事整的。梅大娘,你放心这钱咱们家记着呢,只是现如今家里没有一文银子,我……我家……也难啊!” 梅婆子自是知道这婆媳俩人的秉性,也不恼:“这银钱吗?说来也不多,拢共就百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