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条。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父母强颜欢笑的面容,忍不住伏到床上号啕大哭。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,可过不了多久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,这让我怎么接受。 就在我满心绝望之际,一个自称虐恋系统的东西找上了我。 它说它的前任宿主攻略失败,已经死了。 但是它需要能量离开这个世界。 如果我愿意临时和它绑定,为它提供虐恋值,它可以让我的身体痊愈。 我擦了擦眼泪,冷静地问道:「我凭什么相信你?」 它说:「明天复查的结果会证明一切。」 事实证明,系统确实有这个能力。 第二天我身体的各项标准都恢复了正常。 医生大为不解,让我定期去复查。 「为什么会选中我?」我疑惑地问系统。 它说:「因为你各方面数值跟我的原宿主最像,可以减少我再次绑定的能量损耗。」 「那这个攻略对象……」我存了一丝希冀不确定地问道。 但系统的回答很快让我幻想破灭了。 「会选择跟原攻略对象数据最接近的人。」 「需要他爱上我?」 「不需要,你是临时宿主,你爱他就可以,让他对你虐身虐心,虐恋值达到百分之百,系统会自动与你解绑。」 「你的创造者……是不是厌女?」 回答我的是一阵滋滋的电流声。 8. 我同意了绑定,系统在我体内休眠后,整个假期我的身体都没再出现任何问题。 医生说也许是误诊了,但真实情况只有我自己知道。 我能如愿去上大学了,父母脸上也重新挂起了笑容。 除了那张被压在抽屉里不见天日的纸条。 系统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任何人。 何况我不知道要花上多久的时间才能重获自由,何必去耽误他。 ……… 从大一见到谢明泽,系统提示我攻略,到今天他弃婚而走,整整过去了四年。 终于结束了。 我站起身,走到了场地中央,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。 下面宾客窃窃私语,以为我是被气疯了。 我拿过话筒,说道:「很感谢今天在座的各位来参加我的婚礼,但是不凑巧,出了些小状况。现在,我想说的是,两个人有千万种结合的理由,但放弃的理由往往只需要一个。我与新郎谢明泽大概是有缘无份,既然如此,那么我希望这段孽缘索性断得更彻底一些,请在座各位长辈见证,从今日起,我宁颜与谢明泽一刀两断,再不相干。」 说完我鞠躬下台。 谢明泽的父母激动地拦在我面前:「小颜啊,你别说气话,明泽他就是一时冲动。你现在这么一闹,之后你们还怎么补办婚礼啊。」 舔得久了,谢明泽身边的人都认为我离不开他。 连他的父母都忘记了,我是低嫁。 我微微一笑说道:「谢夫人,没有什么补办的婚礼了,借过。」 谢父谢母还要纠缠,却被我父母指挥保安拦住了。 9. 回家的路上,我趴在妈妈腿上,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。 我妈轻轻摸摸了我的头,问道:「决定好了?」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,眼眶有些湿润。 刚开始追求谢明泽的时候,我父母只以为我是情窦初开的热烈。 后来我放弃自尊的事情做得多了,他们觉察出了不对劲,甚至以为我被下了降头。 有一段时间更是强制我与谢明泽分开。 可任他们好言相劝,我也只能一言不发。 无奈下,他们还是默认了我与谢明泽交往。 这大概也无形中增加了谢明泽拿捏我的资本。……等到夜深人静时,我还是觉得这一天的经历有些不真实。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? 我的手机再也不用为了谁 24 小时开机。 我再也不用强迫自己露出温婉的笑。 想抽谢明泽的时候,就可以痛痛快快抽他? 我从床上坐起,拿出了压在抽屉下珍藏四年的那张纸条。 随着岁月的流逝,纸张已经微微泛黄。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。 「三天后,可以邀请你看一场日出吗?」 我想 18 岁失约的那场晨光,大概再也照不到 22 岁的宁颜身上了吧。 10. 谢明泽找上门的时候,我们全家正其乐融融地吃早饭。 管家话音刚落,餐桌上的氛围就变了。 我父母都在小心翼翼地看着我。 我见状心里一痛,立刻说道:「把他赶走,他要是不走,就往他身上泼泔水。」 管家面色发苦:「小姐,咱们家没有泔水哇。」 我爸咳嗽了两声,语带笑意地说道:「最近花园不是正施肥,拿那个,兑点水。」 谢明泽连续被泼了三天,还是天天赖在我家门口不走。 我琢磨着心里确实有口气没出,就让管家放他进来了。 花园里,我坐在遮阳伞下,悠哉悠哉地喝橙汁。 谢明泽站在烈日下,满头是汗地皱眉望着我,他说:「宁颜,折腾我这么多天,你也该解气了吧。你要再继续这样,这婚我真的就不结了。」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,突然就笑了:「谢明泽,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想和你结婚吧。我们连证都没有领哎,诚然,你长得帅、家里有点钱,可是,你这些引以为傲的东西我从来不缺,甚至更多。」 我话还没说完,谢明泽就瞪大了眼睛,仿佛从来不认识我一般。 不过也确实如此。 他所看到的宁颜,从来都是虚假的宁颜。 我在他面前穿素色的衣服,化淡妆,走的是好嫁风,装的是贤妻良母。 可我衣柜里全是各色鲜亮颜色的裙子,化妆台上全是夸张的口红色号,这些他从来没有注意过。 11. 我不由想起攻略之初,因为虐心值的涨幅很小。 我怕真的会耗尽余生,于是开始不断尝试去爱上谢明泽。 去认真留意他的喜好,了解他的想法。 然而,越是了解就越是厌恶。 那些不自觉流露出的优越感。 那些无形中 PUA 的话语。 那些明明不屑一顾,却故作礼貌的说辞。 尤其我心底有另一个人的身影,更忍不住时时去对比。 我清楚地意识到,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会爱上谢明泽。 我想放弃了。 哪怕余生短暂。 就在这时,事情出现了转折。 系统检测到我被迫攻略谢明泽的痛苦,且随着对他的厌恶越来越深时,这种痛苦被系统识别,鉴定为所谓的「虐心值」。 从那以后,我越是痛苦,越是厌恶谢明泽,虐心值就越高。 直到这种情绪在婚礼上达到了顶点。 爱情只有自由自在时,才会叶茂花繁。 任何带有强制色彩的灌溉都只会让它消亡。 只消一句话:你应当爱某个人,就足以使你对这个人恨之入骨。 我如是,谢明泽亦如是。 …… 回过神来,我站起身走到谢明泽面前,看着他轻声说道:「我从未爱过你!像你这样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,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爱呢?你现在纠缠我,无非是你父母强迫罢了。」 谢明泽面色发白,讽刺一笑说道:「我承认婚礼现场抛下你是我不对,但从前那些都是你愿意的,不是我逼你的。是你一厢情愿地追求我,现在反倒来怪我了?还有,你少拿我父母说事。」 我直视着他说道:「以前出于某种目的,我不得不留在你身边,但是现在不需要了,以后也不需要了。谢明泽,你自由了,别再来招惹我。对了,有笔债我得跟你讨一下。」 说完,我抬手一个耳光狠抽在了谢明泽脸上。 谢明泽下意识地捂住脸,震惊地看着我:「宁颜,你打我。」 我拍拍手说道:「从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那刻起,我就一直想抽你,可惜直到今天才实现。管家,送客!」 谢明泽没有再来过,他自恃要脸。 所有的恶意与不当都会包裹上一层名为教养的外衣。 就像他故意指错的路。 就像对他示好的人沦为他背后的谈资。 12. 我开始逐步接手家族企业,首先进入的便是医疗行业,这家公司是四年前注册的。 虽然当年我后续的体检结果数值都是正常的,但我的父母依旧害怕。 「宁助理,这位唐博士是渐冻症医疗方面的专家,最近刚入职我们公司,如果您没有意见,后续可以跟在他身边了解学习。」 部门轮岗我打算从助理做起。 但是万万没想到,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唐鹤琛。 他面无表情地听完 HR 的介绍,扶了下眼镜,冷淡地跟我打招呼:「宁颜,好久不见。」 「好、好久不见。」我结结巴巴地应道。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午后。 我和他还是有些纨绔张扬的少女与呆呆的学霸少年。 13. 高中时,我自恃家世不错,对待学习的态度也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