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年来,孟葭的身边其实并没有关于纪煦泽的任何消息。
仿佛这个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身边。 只有那一次咖啡馆和这一次墓地,似乎每一次见纪煦泽他都在哭。 眼泪汹涌地像是要将一切的委屈痛苦都流尽,偏偏又流不尽。 孟葭苦笑出了声,纪煦泽其实并没有变,他还是那样的孩子气,遇见痛苦的事还是会哭,可在那最痛苦的几年,她都不曾哭过。 真正麻木了是不会哭的,这个过程或许会痛苦,但总会麻木的。 这是纪煦泽做错事的代价。 孟葭深吸了一口气,推开了纪煦泽:“你认错人了。” 纪煦泽似乎醉的狠了,只是一个劲的靠近她,含糊不清地说着:“孟葭……孟葭……” 天空灰蒙蒙的,像是要下雨一般。 孟葭不耐地皱着眉,想要把他留在这里,可看着他这副烂醉如泥的模样。 扔在这里只怕会淋一晚上的雨。 她虽然没长菩提心也没生佛陀骨,可她看见了,就不可能把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顾了。 真是造孽。 她叹了口气,叫了辆车准备送他去酒店。 却又猛地被一把推开,一转头,就见纪煦泽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吐了个撕心裂肺。 她微微皱眉,递过水:“漱口舒服点。” 或许是冷风太冷,又或许是将酒吐了出来,纪煦泽竟有了片刻的清醒。 他闭了闭眼,接过纸巾和水:“谢谢。” 孟葭看了看他的样子:“好了,我就自己回去了啊。” “等等。”纪煦泽缓缓起身,无力地靠着电线杆说道,“刚才的事,抱歉,我认错人了。” 孟葭点点头:“你又不是第一次了。” 纪煦泽苍白着一张脸,苦笑了一声:“不过可以再麻烦你把我送回去吗?我现在这样恐怕是回不去了,之后会给你报酬。” 孟葭皱眉看着他,冷声道:“我不缺你那点报酬。” “我……”纪煦泽眸光黯淡了下来,他看了看山头,又自嘲般的笑了笑,并不想多说。 只是转过头说道:“你为什么讨厌我?” 孟葭一顿:“我没有讨厌你。” 纪煦泽摇摇头:“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我就感受到了,我并不认识你,为什么?” 他伸手拉住孟葭的手腕,猛地一用力,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到最近。 他紧紧看着孟葭:“我对不起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,你认识她?” 孟葭猛地被拉向他的胸膛,看着他的眼睛皱眉道:“谁?” “孟葭。”纪煦泽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。 孟葭心头一跳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她给我捐了眼角膜,我当然认识。” 孟葭乘着她卸力,抽出手腕,往后退了一步。 纪煦泽倒也并不纠缠,只是靠着电线杆缓缓说道:“这样啊,你现在眼睛感觉怎么样?我记得她近视很严重,左眼有四百度……” 孟葭眉间一皱:“资料上显示是三百度。” 可话一出口,她便后悔了。 她记得最后一次测量,三百度是纪煦泽亲自测试的,并未记入资料。 他在诈她! 果然,下一瞬,就对上了纪煦泽深邃透不进光的双眸。 “孟葭,你究竟还要瞒我多久?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