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恍惚间,我好像又看见父亲了,但下一秒父亲就消失不见。
视线逐渐模糊,但我还是清楚地看见了孤狐不甘的眼神和恨不得想杀死我的愤怒。 我冲他勾起一抹得意的笑,这两兄弟都助我更稳地站住了脚跟。 两个蠢蛋。 一场惊险的刺杀结束,王世离才悠悠转醒。 “怎么这么吵。”他揉着眼睛,迷迷糊糊地看过来。 “干爹,你没事就好。”我朝着王世离虚弱一笑,随后眼前一黑。 王世离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:“快!快叫医生!” “你们这群人是死的吗?” “医生!医生!冬雨,你千万不要有事!” 我再次滑向死亡的边缘,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,好像从自己的身体里飘了出来。 回头一看,发现自己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,身体上挂着各种线。 窗外的阳光洒进病房里。 我感觉自己变小了,场景也由病房变成儿时幼儿园宽敞的大坝子里。 “冬雨,回家了。”站在幼儿园门口的父亲西装革履,头发也抹了头油,抓成大背头的样子。 “爸爸!”我背着父亲亲手给我缝的小红花书包奔向父亲。 父亲拖着我咯吱窝,把我举得很高:“坐飞机咯,坐飞机咯。” 我笑得很开心,蝴蝶头绳随着我的上下起伏,扇动着翅膀。 蝴蝶从我头上飞走,我的头发开始长长,个子也逐渐长高,但父亲的头发逐渐花白,背也逐渐佝偻。 爸爸再也抱不起我了,再也跟不上我快快的步伐。 但我每次回头,父亲都打着伞站在原处,一脸宠溺的看着我:“冬雨啊,不管你做什么选择,爸爸都在这里等你,爸爸的家永远都是你的家。” 当我再次回头的时候,父亲不见了,只有那一罐小小的骨灰盒。 “冬雨,爸爸的好孩子,无论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。” 泪水从我的眼角滑落,我睁开眼,看见的是医院的白色的天花板。 父亲…… 嘴角感受到一阵湿意,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。 我转头看去,有些惊讶:“谢厅南,你怎么来了。” 我慌张地看向病房四周,见只有谢厅南,微微放下一点心来。 “放心,我避着人来的。”谢厅南继续用棉签打湿我的嘴唇。 我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,不知怎得,倏的一下竟然有些脸红。 “你怎么这么大胆,万一要是这刀子再刺偏一点点,我今天就得在你坟前撒酒了。”谢厅南静静地望着我,眸色深沉近墨,里面似乎还藏着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。 他在紧张我? 我很是诧异,但又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了。 压下心中莫名的感情,我解释道:“情况危急,来不及多想。” 我的声音很是嘶哑,才说两句话,我就感觉到一阵虚弱。 “你别说话了,听我说。”谢厅南看看手腕上的手表,加快语速:“孟冬郡托我和你说,杨国定的苏醒有希望,从香港来了一个在脑神经系统手术这方面很厉害的专家,他会想办法让那个医生为杨国定动手术的。” “你们怎么认识杨国定,还要为他找医生。”谢厅南眼里浮现疑惑。 我犹豫了片刻,还是决定告诉谢厅南,毕竟有他的帮助,杨国定说不定能早点动手术:“他是我父亲的接头人,能证明我父亲是卧底唯一的证人。” 谢厅南的手微微颤抖,眼里的慌乱再也藏不住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