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你留我也没用了。” 沈雪棠低着头,像是在跟迟郁说话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。 迟郁突然心中甚是窝火:“一个男人而已,你们一个个的就像失了魂一样,你是堂堂公主,身份高贵,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,为了这样的男人值得吗?” 这是迟郁第一次在沈雪棠面前说那么多话,像是在安慰她? “谢谢你。”沈雪棠感觉心里暖暖的,一个陌生人竟然可以这样为自己鸣不平。 迟郁冷笑:“谢我做什么?” “谢你安慰我。” “打住!我那可不是安慰你,是在嘲笑你,嘲笑你的愚蠢!”迟郁瞪了她一眼,他不明白今天自己怎么会说那些话。 他本不是会安慰人的人,但是听到沈雪棠因为一个男人没来救她就失魂落魄,突然又想到陈冰言,也是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。 而且这两个人还是因为同一个人,凌川忱有那么好吗?在他看来只不过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。 凌川忱将军营里的人带来后,将迟郁的画像让他们看了之后,就开始在城外寻找。之前他一直在京城里找,却忽略了城外,若不是他出来的话,恐怕道现在还没有头绪。 只是现在方向太广,更加难找。 正在搜寻无果时,梁宣突然骑着马来报:“大人,有个人进了陈姑娘的院子。” 凌川忱立刻跨身上马:“何时?” “就在刚才。” “驾!” 话落,凌川忱已经驾马而去。 因为还未走远,半柱香的功夫他们已经赶了回来。 生怕打草惊蛇,他们并没有走大门,而是翻墙进去。 陈冰依旧坐在秋千上,对面站的人正是凌川忱苦苦寻找的小灵蛇迟郁。 见到凌川忱他也不惊讶,只是笑着对陈冰言道:“我就说吧,他不可能放过你,留着你只是想找到我的下落。” 陈冰言没有说话,只是盯着地面,嘴角还牵着一抹笑。 凌川忱向他走近了几步,一股怒气涌上来:“沈雪棠呢?” 闻言,陈冰言立刻转过了头。 她有些纳闷,迟郁不是说沈雪棠已经死了吗? 迟郁觉得很可笑:“没想到指挥使大人还记着他夫人呢……” 说完转向一旁大笑起来:“哈哈哈……可惜呀,可惜,可惜她已经被我杀了。” “她本来就是我的人质,但是好像这个人质并没有多少用呢,大人看到都无动于衷。” “我向来不留无用之人,所以她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。” 凌川忱将自己的手又紧了紧:“没时间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,识相的赶紧把人交出来,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!” 迟郁瞧着他,冷笑道:“我知道你的人马在往这边赶,倘若我没有自信保证自己的安全,自然不会在这里跟你闲聊。” “那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!”虽说迟郁武功高强,但是他们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。 “倘若我回不去,那小公主真的会没命的……” 一句话,让凌川忱浑身一震,在原地怔住。 他不知道迟郁说的是真是假,但是他不敢拿这个来打赌。 “所以,指挥使大人,我能不能安全回去?”迟郁眉眼含笑,打量着看着他。 凌川忱尽力将心底的怒气压下:“你走吧。” 迟郁走了两步,又回过头来:“不要想跟踪我这种蠢办法!” 第三十四章 月光 凌川忱强压住愤怒,将握着剑的手又紧了紧:“放心,没有人会跟着你。” “我相信指挥使大人。” 话音未落,人已经不见踪迹。 陈冰言转身回房间,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。 “我说过,一旦你有什么不对劲,我断不会饶了你!” 身后传来了凌川忱的话。 陈冰言转过身来,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:“是吗?萧大人不就等着我有什么不对劲吗?” “若非如此,怎么会派人监督我?” 凌川忱走向前,冷笑道:“若连这点价值都没了,你觉得我还会留着你吗?” 陈冰言的心猛地一疼,心底的苦涩开始泛滥:“现在我没有价值了,你杀了我吧。” 凭她的本事,恐怕也杀不了小皇帝,还不如现在就死在凌川忱的手里。 凌川忱没有说话,带着梁宣离开了院落。 陈冰言强撑着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支撑,瘫坐到地上。 凌川忱在陈冰言院落里见到了迟郁,那就说明他可以自由出入城门。 只不过迟郁自己虽然可以,但是沈雪棠不会武功,若要带进了恐怕不会太容易。 这样看来,沈雪棠还在城外的可能性大。 排除之前他们碰面的茅草屋附近,还要靠近京城,范围也就方圆十里。 凌川忱带着人把所有的要道都派了人把守,只要迟郁出现,他一定会将他给抓住。 沈雪棠是迟郁直接用轻功扛着到这里的,而且自从到这里之后,她没有出过门,所以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。 只是偶尔从楼上的窗口往下看,不知道为什么,这个房间侧面会开个小窗户。 她发现这里像是什么巷子里,很偏僻,很少有人经过。 现在每日的吃食迟郁都会带来,她便也没了出门的借口。 “那个,今天是第十天……”沈雪棠走到迟郁面前,小心地打探道。 “那又如何?”躺在房梁上的迟郁依旧闭着眼睛。 沈雪棠柔声道:“你该给我解毒了。” 迟郁侧身飞下,正好落在了她的面前:“我身上只有毒药。” “放心,我说话算话,绝不逃跑。” “我说的是实话。” 沈雪棠不再说话,不管迟郁说的是不是实话,现在她都没有办法拿到解药,何必多费唇舌。 迟郁又飞到房梁上躺着,房间里出奇的静。 良久,迟郁开口:“放心,不会要了你的命,只要熬过就没事了。” 沈雪棠不怕死,只是好不容易才赚到的时间,就这样死了,她不甘心。 只怕今晚会很难熬。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,天色逐渐暗了下来。 沈雪棠突然感觉很闷,闷的她快要喘不过气。 她蜷缩在窗边,月光透过窗户照到她脸上,衬的她脸色格外的白。 不是说浑身痒吗? 现在她就像溺水一样,浑身器官被压迫着,丝毫动弹不得。 渐渐地,她感觉浑身慢慢变得燥热,胸口像燃烧着一团火。 等到燥热褪去,果然脸上的痒痛感马上来袭,她想伸手去抓,但是却怎么都动弹不得。 她拼尽全力搬动自己的手,放到脸上,但是却如何也使不上力。 她想开口叫迟郁杀了自己,但是话就在嗓子眼里却怎么都喊不出口。 她觉得自己应该马上就会死了。 第三十五章 溪水 等到沈雪棠再睁开眼时,阳光已经洒进她的瞳孔,整个人透露出满满的疲惫感。 她仍旧躺在地上,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,身上多了一层棉被。 还是之前的房间,只是昨天那种仿佛死去的感觉已经没有了。 这样是不是说明她挺过来了。 她缓缓起身环顾了房间四周,房梁上也不见了迟郁的身影。 这几天他们都是这样度过,可能是因为害怕沈雪棠逃跑,迟郁总是睡在她房间的房梁上。 沈雪棠打开窗户,外面仍旧没什么人路过。 她走到门口,既然毒已经解了,那么接下来就要抓紧时间逃跑。 她走到门口,没想到只轻轻一推,门就被打开了。 沈雪棠很惊讶,之前自己中了毒,迟郁只要出门都会紧紧将门给锁住。这次毒都解了,他竟然这样就走了? 难道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,所以没有来得及管她? 不管怎么样,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出去。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去,她以为是他们在一个小的客栈里,没有想到竟然在一个院落里。 虽然不是特别大,但装饰很别致,假山层立,溪水潺流。 突然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对话声,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旁。 她不知道迟郁将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,万一只是藏到了别人的宅子里,跟主人碰面总归不好,她要作何解释? 许久,那两个人还在说话,而且声音越来越大,好像还发生了争吵。 沈雪棠觉得声音有些熟悉,就探出头瞧了瞧。 没想到竟然是迟郁! 他的对面是一个女子,背对着沈雪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