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明沣的眼神里灰白一片。
严询看了几眼他,然后吐出了冷淡的话:“我不得不泼冷水,就算手术成功,还有各种各样的排异反应。” 周明沣闻言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严询:“你就这么不希望以沫好起来?” 严询闻言微微一愣,似乎没想到周明沣会这么问。 然后眸光复杂的瞥了一眼急救室的大门,虽然自己并不想承认,但之前的自己确确实实不希望阮明厘能够好起来。 可他身为一名医生,本就是治病救人。 矛盾在严询的心中不断的交织着。 他沉默一会才开口:“没有,我是医生,怎么会希望自己的病人不好。” 周明沣闻言转过了头,清冷的声音在走廊响起:“严医生为什么还留在这里?” 严询却松了松领带:“我是她的主治医生。” 两个人再度陷入了宁静。 这时,急救室的灯灭了。 周明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,上前就看见阮明厘的病床被推了出来。 他垂眸望着熟悉的脸庞,眼尾有光闪烁着。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随后跟在病床后出来,却被周明沣拦住了:“医生,她没事了吗?” 医生点了点头道:“手术很成功,不过她需要再观察几天。” 周明沣这才宛如活了过来一般,眼神里不再似从前暗淡。 严询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阮明厘,心头沉重不已。 她治好了病就意味着他和阮明厘之间的纽带没有了。 他居然找不到别的理由再去关心她了,想到这,他的眸色暗淡。 恍惚间他忆起曾经第一次初见阮明厘的情景。 那时候是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,那时候的阮明厘随着赵父一起进来。 阮明厘一眼就看见了他,只那一眼,严询就知道这个女孩不喜欢自己。 起了捉弄心思的严询,在宴会上让阮明厘当众出丑。 可阮明厘却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,也让他这个寿星栽了跟头。 严询无奈一笑,或许缘分就是这么奇妙。 只那一天,他就对阮明厘一见钟情,可惜在帝都根本见不到她。 周明沣自从回到了病房,就对阮明厘几乎寸步不离。 他甚至把办公的场所直接搬到了病房。 过了整整一天,阮明厘才从昏睡中悠悠转醒。 她睁开了混沌的眼睛,揉了揉还是晕乎乎的脑袋,这才将视线移到在一旁办公的某个身影上。 她微微一怔,此时他应该是在开视频会议。 阮明厘下床之后,整个身体微微踉跄了几步,周明沣余光瞥见之后,连忙上前将她扶下床。 阮明厘起身的瞬间瞥见了他的电脑屏幕,对面是一整个会议室的人。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,瞬间有些局促,却没料到周明沣大大方方的揽着她的肩膀介绍道:“这是我老婆。” 阮明厘闻言,推开了周明沣的怀抱,然后翻依譁身上床。 直到病房再度陷入了寂静,阮明厘哑着声音开口:“我们去办离婚手续吧。” 周明沣准备了满腔的话语突然梗在了喉咙里,他不可置信的望着阮明厘:“我做错了什么吗?” 阮明厘就仿佛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,她厉声道:“为什么?那我告诉你为什么,赵氏谢谢你动的手,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,放了我爸爸一条生路。” “不然,我应该是家破人亡,然后就能乖乖呆在那栋别墅里。” 阮明厘的眉眼有了一丝怨恨,她始终都没有办法忘记,那天在监狱里的一幕。 那一幕深深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,她经常闭上眼睛,眼前都是母亲和弟弟的身影。 她深吸一口气:“既然我们婚姻到最后都已经死了,就当我求求你,放了我好不好?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