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当看到不复光鲜的程栀后,他不由愣住一瞬,神色变得有些复杂。 “袁叔叔,如果不是走投无路,我不会来麻烦您。” 程栀尽量保持镇定,在着装低调却考究的男人对面坐下。 袁成杰不回应,转而说:“先吃点东西吧。” 摇摇头,程栀抓紧时间问:“袁叔叔,您是圈内人,当年齐家破产前后,具体发生过什么,您还记得吗?” 第32章还是没有音讯 爸爸的旧识中,只有袁叔叔对她态度不变。 这说明,他不是爸爸那些,只根据利益判断是非聚散的表面朋友。 “这……”袁成杰皱眉,目光转瞬变得深远。 程栀身子前倾,手里死死攥紧文件袋,“您是不是知道什么?” 沉默蔓延,袁成杰迟迟未开口。 程栀心头鼓燥,憔悴的脸上展露哀求,眼底泪光闪烁,“袁叔叔,这对我很重要,请您一定帮帮我……” 皱眉移开视线,袁成杰抬手示意助手过来。 待支票簿和笔递到面前,他接过刷刷写好,起身走向程栀。 “离开这里,开始新生活,别再追究当年的事,这笔钱足够你度过艰难期。” 说完放下支票,他略带犹豫地拍了拍程栀单薄的肩膀,拉开门离开。 程栀独自坐了很久。 久到门庭寥落的餐厅宾客满座,才将支票和手机一起收进文件袋,紧紧环抱着它们,垂头离开。 正午的阳光也不温暖,惨白稀薄,透过成排的梧桐树,洒落在破旧居民区的门口。 程栀蹲坐在街边,静等房产中介到来。 ![]() 袁叔叔的态度,表明当年齐家的事,确实另有隐情! 既然这样,她怎么能抛下在牢里受苦的父亲,就此离开? 她要藏起来,在暗中继续调查。 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以前,她绝不会放弃! 旧区老破小的房子对外急租,价格低廉,程栀没有行李,当晚就住了进去。 半夜,她蜷缩在空无一物的地板上刚睡着,就被隔壁夫妻的争吵声惊醒。 很快,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嚎破空炸开。 程栀从地上起来爬到墙角,抱着膝盖坐下,渴求小小的角落能为她带来一点安心。 吵闹声很快升级,打砸声愈演愈烈。 当听到第一声惨叫时,程栀抖着手找出手机,果断报警。 警笛声,不耐烦的解释声,邻居的不满声,勾画出荒唐又浮躁的夜。 好不容易外面安静下来,程栀却还是一夜未眠。 同样夜不能寐的,还有霍临远。 接到家里消息时,他匆忙调停所有工作,马不停蹄搭乘最早的航班返程。 而披星戴月踏进家门时面对的,是空无一人的房子,以及乱七八糟的书房。 “人呢?!”他脸色铁青。 私保领队战战兢兢,不停吞咽口水。 “程小姐于昨夜离开,监控显示,她走了近两个小时才离开别墅区,之后拦车,独自往市区去……” “我问你,人呢?!” 私保领队低头,“暂时没找到。” 就连赵阿姨都出去找了,还是没有音讯。 霍临远脸上结满寒冰,阴狠的目光缓缓转过书房的每一个角落。 “出去!” 私保领队忐忑道:“老板,下一步……” “滚出去!” 周围很快安静下来,只剩霍临远略显沉重的呼吸声。 站立两秒,他快步走向原先严密锁好,此刻被严重破坏的抽屉。 里面存放的,是公司新项目的机密文件。 结果显而易见,可他偏要再三确认。 最后,他抬起一双阴沉沉的眸子,狠狠一拳砸向实木桌面。 “嘭!” 程栀! 我真是小瞧你了! 第33章竟然敢将他当傻子一样玩弄! 拿出手机,霍临远眼底难掩戾气,“不惜一切代价,尽快找到程栀!她见了谁,做了什么,人在哪,尽快给我查!” 挂断电话,他沉着脸站立片刻,难自控地在通讯录翻到“栀”这个字。 指尖悬停在屏幕上许久,他咬牙重重按下。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,如果…… 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……” 结果在意料之内,却意外地难以接受。 “呵。” 他低低笑起来,笑声中满是自嘲。 她!程栀!竟然敢将他当傻子一样玩弄!背叛! 可笑他还想放过她! 可笑他还打算好好对她! 这段日子,娇憨天真的她,乖巧顺服的她,难道都是假的吗!? 又一次拿起手机,霍临远眼底赤红一片。 可再次开口时,他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情绪,堪称平静。 “沈漾,关于程栀的病情,你欠我一个解释。” 沈漾瞬间清醒,愣怔一秒,却还是带着困意黏糊糊说:“扰人清梦啊远远——” 霍临远冷笑,心头怒意翻涌。 他就是太相信这个所谓的好友! 用力攥紧手机,他转身靠上桌沿,一条长腿半曲,所有戾气和愤恨尽数收敛眼底,凝成化不开的阴翳。 “不想说?那就聊聊,你对她的心思。” 沈漾那边彻彻底底失去声息。 气氛凝滞片刻。 霍临远轻嗤,“不就是个女人,你要有兴趣,我不介意给你玩一阵。” 他压下心头窒闷,刻意强调:“只要不死,随便你玩。” “你疯了?!”沈漾声音拔高,尾音稍显尖厉。 他看似风流不正经,可实际上渴望从一而终。 “你劝我放过她!可她半点不值得!”霍临远周身气场更冷,仿佛连心肺,都凉到彻底。 “什么不值得?你和程栀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 沈漾还想说什么,霍临远直接挂了电话。 这一夜许多人无眠。 重重假象被推翻,单薄的平静被打破,新的风雨,在暗夜里悄然酝酿。 程栀暂时身处风暴之外,在通宵后的头昏脑涨中,处理着自己的小麻烦。 ——夜里警察上门问话的那家人,来找茬了。 “是你报的警吧?!” 中年女人拿着锅铲奔出来,站在逼仄脏乱的过道里扯着嗓子吆喝。 她是听到动静直接出来的,身后半开半阖的防盗门内,隐隐透出热油呛菜的声音。 “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,还用得着我多说?!你一个新住户,多管什么闲事?是不是嫌大家日子太好过?!” 程栀看一眼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,两条秀气的眉毛不由皱起,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责难。 自己明明,救了她。 巨大的超市购物袋越来越勒手,她低头把东西先放在脚边,抬起脸很客气地说:“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,经验不足,下次不会再多事了,不好意思。” 所有事情都一团糟,她不想事态继续恶化下去。 而她秀致的五官,和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温婉贵气,与周遭种种形成一种难以忽视的割裂感。 惹中年女人不停地上下打量她。 第34章就不要再互相为难了 “哪家的金丝雀跑到这里来碍眼,是金主跑路,落魄到不得不住筒子楼了?” 同性的恶意揣度往往极度伤人。 程栀抿抿唇,不再客气。 “既然大家生活都不容易,就不要再互相为难了。” 她摸出钥匙准备开门,余光看女人还要说话,只好又多说一句:“大婶,你家里应该还有孩子吧?留意灶上的火。” 女人看一眼手上的锅铲,猛跳起来往屋里冲。 摇摇头,程栀开门,提着大包东西进去。 空气里浮动着霉味和灰尘味,目所能及处狭小却空档。 屋里不说家具,甚至连窗帘都没有,半点不像能住人的地方。 程栀不在意,就地坐下,摸出一盒牛奶打开,强迫自己一口一口往下咽。 另一手从衣兜里摸出曾经的手机卡。 联系上袁叔叔后,她就换了卡,不想被任何人找到。 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程家大小姐,应该不会有人想到她会躲在城中村吧? 找到手机,她试着再次拨打袁叔叔电话。 但一听是她,那边沉默着直接挂断。 硬着头皮再打,对面已经关机。 程栀咬紧下唇内侧。 到底当年齐家那件事中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