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营长,巡边你还去吗?” 江时延回过神,点点头,目光留恋地望了眼眼前的虚无才转身离开。 许云溪站在原,微皱的瞳孔颤了一下。 刚刚是错觉吗?她好像从江时延眼中看到了……爱? 可很快,这种想法便被她摒弃,觉得是自己看错了,毕竟那是两辈子都没爱过自己的男人。 许云溪叹了口气,压下那些多余的落寞,跟着江时延去巡边了。 沿着国界线,十几人在陡峭的雪坡上行走。 因为杨永受了伤,这次大家都格外仅剩。 江时延远远看去,隐约看到了一群正在觅食的藏羚羊,在一处凹石下,还有只鹿。 王前进喘着气:“近几年偷猎者猖獗,这里地形又复杂,我们也只能尽力排查偷猎者布下的陷阱。” “能冒着生命危险来这儿偷猎,看来的确是掉钱眼里了。”江时延眉目微冷。 “大部分都是外地来的,三个月前还有原住民帮我们抓到了两个偷猎者,他们杀了两只雪豹,把皮剥了下来,准备往境外卖。” 说到这儿,王前进愤愤不平起来。 许云溪听着这些话,心里也很难受。 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,总是会有没有硝烟的战斗,边界的安宁,全靠这些战士守护着…… 下午,巡边队返回驻地。 许云溪正想着什么时候回东江,两个卫生员端着打好的热汤从食堂里一边说话一边出来。 “我现在还是想不通,卓玛一个五岁多的孩子,怎么说出那么多专业的话,咱们还真在她的指导下救了杨永。” “我现在想想,总觉得她说话方式跟许医生有点像,你说会不会是许医生显灵啊?” “别胡说,你可是军人,小心犯思想错误。” “我也就是说说……等卓玛下回来的时候,咱们再好好问问。” 许云溪无力地揉了揉额角。 看来卓玛下次来这儿,她得告诉她避着这两位卫生员了。 第26章 这两天许云溪发现江时延有些不对劲。 他时不时四处看,她知道他是在找自己,但显然是无用功。 值班的时候,他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着小时候的事,她也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,可她回应不了。 许云溪很担心,江时延一直这样‘神神叨叨’的,万一被人发现,误会是精神出了问题还算好,要是被认为思想出了问题那就糟了。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,王前进就察觉到了。 他几次看见江时延对着身边的空气说话,似乎还提到了许云溪。 联想江时延和许云溪的关系,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许云溪的死对他打击过大,所以才放弃了特战营,跑到许云溪来过的地方…… 虽说两人级别一高一低,但王前进比江时延大上五六岁,不由有些担心起来。 乘着吃晚饭,王前进端着饭就坐到了江时延面前:“江营长,咱们聊聊吧。” 江时延抬起头,莫名其妙看着表情有些别扭的王前进:“怎么了?” 王前进像是许及什么,看了看四周后才压低声音问:“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?” 江时延皱眉: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 见他一脸不解,王前进索性开门见山:“其实我有几次看见你对着空气说话,好像还叫了许医生的名字……江营长,许医生牺牲了,我们都挺难过的,但是我们到底是军人,该接受的现实还是要接受,你说对吗?” 他自认为自己的这话已经很直接却又委婉了,然而江时延却面无表地继续吃着饭:“王排长,你说的我都懂,不过你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 王前进拿着筷子的手一僵,懵了。 什么叫有分寸?他怎么有点听不懂? 江时延也没有多做解释,喝下最后一口汤便端起碗走了。 而一旁听着两人话的许云溪更觉无力。 面对王前进忧心忡忡的表情,她叹了口气,这个江时延,就不能说自己没事吗…… 夜深。 许云溪站在国旗下,仰望漆黑的天空,不觉想起还在首都的爷爷。 算算日子,爷爷应该快回江东了吧…… 她撑着脸颊,苦愁不已。 她真的很想跟爷爷说说话,可是能看见自己的人只有扎西卓玛,总不能把她带回东江吧? 突然,许云溪觉得有些不对劲:“如果孩子能看见我,但我跟着哥一路来西藏,路上碰见不少孩子,为什么偏偏只有卓玛能看见我?”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,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。 转身看去,只见江时延披着大衣走下来。 许云溪下意识问:“这么晚了,你怎么还不睡?” 江时延自然是听不见,他拢了拢衣服,巧合似的站到了她身边,仰望着比东江更要透亮的夜空。 沉寂间,他清冷的嗓音像是从山谷间传来般悠远。 “云溪,如果你还活着,或许我们现在……都过得很好吧。” 即便不在一起,总会有见面的时候。 许云溪心情更加惆怅:“现在也挺好的,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爷爷……” 话音刚落,一颗流星划过天空,拖尾的光芒在瞬间绽放出奇异的光芒。 江时延和许云溪同望着刚刚一闪而过的光,思绪竟不约而同回到了小时候。 那个夏夜,他们也曾一起看到流星。 年幼的许云溪兴奋叫着:“快许愿,听说流星可以实现愿望!” 江时延只是说:“那都是骗人的。” 然而许云溪闭上眼,在心里许下了个愿:长大后成为哥哥的妻子。 江时延看着许愿的许云溪,也在心里许下了愿:永远陪在云溪身边,保护她。 第27章 上午,战士们正进行每天的训练,扎西卓玛就跟着父母又来送东西了。 部队有严格的规定,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,可架不住扎西卓玛父母的热情,炊事班也会回赠一些自己种的菜。 许云溪正坐在机关楼门口的台阶上看风景,扎西卓玛就跑了过来。 她回过神,慌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:“卓玛,以后要悄悄的叫我,不能让别的叔叔听见了。” 扎西卓玛歪歪头,很不解:“可捉迷藏游戏不是结束了吗?那个军人叔叔找到姐姐了。” 许云溪呃了一声:“……现在是姐姐和叔叔一起玩了,所以卓玛还是要继续保守这个秘密。” 扎西卓玛依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而后从胸口拿出一块糌粑递过去:“姐姐,这是阿妈给我的,你吃吗?” 许云溪摸了摸她的头:“姐姐不饿,你吃。” 扎西卓玛咬了一口,含糊地又问:“姐姐,为什么你总是穿这么少?不会生病吗?” 许云溪低头看着身上依旧崭新的秋常服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 不远处,打从扎西卓玛过来后就一直暗暗看着的江时延瞳孔收紧。 照扎西卓玛刚刚的行为看,许云溪就在那儿…… 思绪清明了瞬,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荒唐,可又不得不信,还带了丝期盼,期盼着许云溪英灵的存在。 江时延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,迈腿走了过去:“卓玛。” 扎西卓玛转过头,礼貌地叫了声:“叔叔。” 许云溪抬起头,才发现他的目光好像在自己这边。 江时延抿抿唇:“云溪,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吗?” 听到这话,许云溪神色微滞,他这是在问自己? 犹豫片刻,她看着扎西卓玛说:“卓玛,帮我告诉叔叔,说我一直都在。” 扎西卓玛疑惑地眨眼,这两个人不是就在这儿吗?为什么还要自己来传话。 但她还是照着许云溪的话回答:“云溪姐姐说她一直都在。” 江时延心跳一顿,只觉胸膛被狠狠砸了一下,说不出的感觉从心间荡开。 许云溪一直都在,她一直都在…… “杨永的手术,是你告诉卓玛,然后卓玛按照你的话说的吗?”他又问。 许云溪点点头,扎西卓玛也点点头。 江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