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女两相拥而泣。
傍晚时分,两人才一同回了家。 “下次再乱跑就不管你了!” 宋母低声呵斥,许乐颜反倒更用力的挽住宋母的手臂。 她也终于知道,当年父母离婚的真相,其实是宋父出轨,宋母什么都没要,只带着她离开了。 隔日。 许乐颜回到学校,指指点点的声音依旧环绕不绝。 “快看,就是她……” 许乐颜低着头尽力避开人群,忽地听到校园广播里传出盛泽闻的声音。 “大家好,我是许乐颜的哥哥,盛泽闻。” “我们是普通兄妹,谣言止于智者,谢谢。” 闻言,许乐颜心情复杂。 她比谁都清楚,盛泽闻是为了帮她,但她却又为“普通兄妹”这几字所刺痛。 又过了好些天。 一天半夜,许乐颜突然被吵醒,迷迷糊糊中,又听见谢父与宋母的争吵声。 “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要娶我?!” “你别瞎想,我最近真的很忙。” “这个借口你说了快四年了!你自己信吗?” 声音逐渐弱了下去,许乐颜以为争吵结束时。 宋母突然推开她的房门,手里竟提着一个行李箱! 她简单收拾了许乐颜的一些衣物,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静。 “走,我们搬出去。” 见宋母发丝凌乱,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,许乐颜一时愣住,没有说话,只默默地跟在她身后。 宋母这般模样,她过去只见过两次,这是第三次。 一次在七年前带着她离开宋父时,一次在那天寻她时。 许乐颜突然明白,妈妈其实很爱她,也永远不会丢下她。 宋母拉着许乐颜走出谢家,上了一辆计程车。 车辆缓缓前行,许乐颜用力握住宋母的手,轻声安慰:“妈,没事的,都会好的。” 宋母一下红了眼,抬手似是想摸摸她的头。 车身却猛然晃动一下,宋母的手落了空。 刺耳的车辆鸣笛声随之响起! 远光灯晃得双目短暂失明,猛烈的撞击袭来那一刻,宋母毅然第一时间弯腰护住了许乐颜。 “妈……” 许乐颜失去意识前,眼中只有一片鲜红。 …… 许乐颜再次醒来时,是在医院。1 谢父和盛泽闻守在她床前。 许乐颜第一句话便是:“我妈怎么样?” 谢父沉默很久,才哑声开口:“医生说,她是当场死亡。” 晕眩感又一次袭来。 许乐颜的世界天旋地转。 …… 宋母的葬礼,办得很庄重。 许乐颜亲手给宋母换上了她最爱的那条裙子。 “妈,你最爱漂亮了,放心好了,我以后每年都会给你烧很多好看的衣服。” “你不要担心我,我已经长大了,能照顾好自己……” 她说了很多,可惜宋母再也无法听见了。 宋母被推进焚化炉那一瞬间,极度的悲怆笼罩了许乐颜,她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张大了嘴,眼泪滚滚而下。 始终紧绷的神经断了线,她几乎摔倒在地。 还是旁边一直陪着她的盛泽闻扶住了她。 等许乐颜稍微平静后,他声音温柔的劝道:“我送你回去吧,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。” 许乐颜摇头:“我没关系,你还是先回去吧,还要上课呢。” “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的下!” 许乐颜看着他,露出苦涩的微笑。 盛泽闻真的是个很好的哥哥,是自己玷污了这份纯粹的亲情。 葬礼后。 许乐颜收拾了母亲的遗物,却发现宋母的存折,上面的开户人竟是她的名字。 她鼻子顿时一酸,坐在遗物堆里想了很久,终于下了一个决定。 “我想把妈妈的骨灰带回老家安葬。” 许乐颜这么同谢父说。 谢父闻言沉默了一阵,点点头同意了。 许乐颜这才发现他戴上了从前母亲买的结婚戒指,她还记得买戒指那天,母亲的笑容宛如少女。 盛泽闻送许乐颜去了车站,并嘱咐她有事立即打电话。 许乐颜无意瞥到盛泽闻手上的手链,视线顿了几秒才移开目光。 天空没有云,像她刚来这个城市那天。 上车前,许乐颜忽的朝盛泽闻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个微笑。 “一直以来谢谢你了,哥。” 这一声哥,是代表她从此只将他当做真正的哥哥。 在盛泽闻诧异的眼神中,许乐颜没再看盛泽闻,拖着行李箱上了车,再没有回头。 …… 几天过去。 盛泽闻不知为何,脑中一直回想着许乐颜那句‘哥’。 又因为许乐颜再没有联系自己,盛泽闻这晚终于忍不住打了她的电话,却怎么也打不通。 心中涌上一抹不安。 盛泽闻一夜未眠。 第二天,他径直到学校请假,准备去找许乐颜。 才走入教室,张旸便凑上来问他。 “谢哥,我听说校花退学了!到底怎么了?” 盛泽闻脚步似被钉住! “她退学了?”他的嗓音突然沙哑。 “你是她哥哥你不知道吗?”张旸讶异道。 盛泽闻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链,上面两条纠缠的金属手链硌得掌心痛。 “……我不是她的哥哥。” 语罢,盛泽闻转身便跑出了教室。 他去了许乐颜的老家,却从周围邻居口中得知她根本没回来过。 盛泽闻就这么站在陌生的街道上,怔愣了许久。 傍晚时分,盛泽闻坐上了离开的车辆。 浓密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,将少年明亮的眼眸映得晦暗不明。 城市在车窗外倒退,盛泽闻将手链缓缓取了下来。 …… 七年后。 上京一家高级餐厅。 盛泽闻一身黑色风衣坐在桌前,清俊风姿让周围人止不住向他看去。 他却看着手机微微皱眉。 上面的通话界面,刷满了一个家伙的借口。 “谢哥,我家里人给我安排了相亲,但我抽不出空,你就替我一下呗!” “我欠你一次!你只要随便应付一下,把人打发走就行了!” “求你了!谢哥你是我的神!” 盛泽闻缓缓打字回:“不行,你自己的相亲对象,自己处理。” 这种事实在麻烦,何况他最讨厌的事就是欺骗。 即便杨晟雨是他的队友,这种事也没得商量。 他收起手机,正要起身离去时。 有人朝他这边走来,站在了他对面。 盛泽闻抬头:“抱歉,我不是杨……” 队友的名字在抬头看清那人面容的一瞬,卡在了喉咙里。 对面的女子却很快从惊愕中恢复,随即笑着,朝他一点头。 “好久不见,祁琛哥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