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口中所说的“垃圾”,指的是那枚戒指。 桑苑攥紧那枚戒指,离开了书房。 岑嘉迟坐在书桌前,手里握着一只笔。 在桑苑关门的刹那,那只笔,被他面无表情的折断。 他眼底,阴鸷深沉。 仿佛那只笔,是桑苑的脖子。 …… 桑苑把相思托付给了南初。 第二天一早,便跟岑嘉迟去了海市。 车子开了四个小时,终于开进海市边缘。 海市靠海,天气湛蓝。 黑色迈巴赫从高架桥上行驶而过时,穿梭过一片海域。 桑苑坐在后座,目光下意识就被吸引过去。 此时,是下午,阳光正盛。 午后金灿灿的阳光,肆意亲吻着湛蓝深邃的海面,像是波光粼粼的绸缎。 她看向车窗外的大海。 岑嘉迟看向她。 六年前,她过生日,许下一个愿望—— 一起去看海。 当时,他是打算等她放暑假的时候,带她来海市玩。 可后来……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看海。 前面开车的徐正,看见这么壮观的海景,将车窗打开。 潮湿的海风带着一丝热意吹进车内。 桑苑这才想起去掏手机,等她急急忙忙的去打开摄像头,车子已经开过去。 那么壮丽的风景,却没来得及拍照。Ꮣ 桑苑觉得可惜。 一路缄默的岑嘉迟忽然开口:“待会儿吃饭的餐厅,能看见海景。” “真的?”桑苑回眸,目光里闪着惊喜。 岑嘉迟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,却还是淡声应了她:“嗯。” 徐正笑道:“我们要在海城待个两天,乔小姐,你看海的机会很多,没准会看腻呢。” “那我们有时间去海边玩吗?” “这……就要问薄爷了。” 桑苑刚扭头想去问岑嘉迟,男人已经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。 显然,懒得搭理她。 一个字都不想多说。 桑苑朝他做了个凶狠的表情,无声的,做完就扭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。 闭目养神的男人,薄唇微勾。 …… 到了市区,他们先去海景餐厅吃了顿午饭。 之后,又马不停蹄的赶路,前往一个叫焦宁县的地方。 桑苑不知道他们去乡下干什么,难不成,sy的业务已经扩展到了农村? 但她没多问,只当这次是随行岑嘉迟,免费旅游。 海市很大,从市区前往焦宁县也开了足足三个小时。 桑苑在车上睡着了,车里的冷气很足,她冷的蜷缩起来,抱紧了自已靠进角落里。 橙色的傍晚余晖,洒进车里,笼罩在她脸上。 岑嘉迟拿起一旁的小毯子,盖在她身上。 桑苑睡得更沉了一些。 从焦宁县,又开往最终目的地,余村。 天色已经暗了。 徐正说:“薄爷,到了,咱们是直接过去还是……” 这会儿,桑苑也醒了。 她下意识张望了一眼四周,黑蒙蒙的天,这个村口小小的,有些逼仄。 “这是哪里?来这儿做什么?” 岑嘉迟吩咐道:“你就待在车里,我和徐正要去办点事。” 等岑嘉迟和徐正下了车,朝村里走。 桑苑趴在车窗上,看着他们的背影,莫名的,有股不好的预感。 岑嘉迟说是出差,可却来了这种人迹罕见的小村庄。 这个村里,路灯暗淡,没几户人家亮着灯,大概是住在这里的人的很少,显得很荒。 岑嘉迟的手机落在了车里。 桑苑不放心,拿起他的手机,下车跟了上去。 …… 岑嘉迟和徐正往村里走,走到村尾一户人家。 “薄爷,就是这里了,余泽仁就住在这里。” 岑嘉迟上前敲门,里面,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。 桑苑追到门口,气喘吁吁:“岑嘉迟,你的手机……” 木门忽然被破开,一把锃亮的匕首划破黑夜,猛地朝岑嘉迟刺过去! “小心!” 桑苑冲上去,挡在了他身前! 尖利的匕首插入血肉里,发出一道钝钝的“噗哧”声。 匕首,插进了桑苑的左胸口。 她缓缓低头去看,左胸口,鲜血四溢! 岑嘉迟长腿一抬,将那凶手狠狠踹倒在地! 凶手反应很快,爬起来就冲了出去! 徐正起身要去追,被岑嘉迟制止了。 “余泽仁也受伤了!先救人要紧!” 屋内,余泽仁躺在地上,身上也有血。 徐正连忙去抬已经昏迷的余泽仁。 岑嘉迟将怀里的桑苑,打横一把抱起。 “去医院!” …… 黑色迈巴赫,快速行驶在高速上,前往距离最近的县医院! 桑苑左胸口插着一把匕首,浑身是血。 余泽仁身上多处刀口,那画面看着也是骇人至极! 县医院根本不敢收! 派了救护车,送去市医院。 岑嘉迟上了桑苑那辆救护车。 徐正开车,紧随其后。 桑苑躺在担架上,缓缓低头,去看左胸口插的那把匕首。 胸口撕裂的疼。 “我……我是不是快死了?”她双眼通红的看着岑嘉迟。 “别胡说!桑苑,像你这种十恶不赦的罪人,不可能短命!” 桑苑哭笑不得,眼泪却从眼角大颗大颗的滚落。 她咧着苍白的唇角,“我都快死了,你就不能……算了……岑嘉迟,我有遗言,你过来一点。” 岑嘉迟一把握住她的手。 男人眼角猩红,语气又凶又冷的怒斥:“我不想听你什么遗言,也不会替你完成任何遗言!桑苑,你有什么没做完的事,就自已好好活着去做!” 桑苑悲恸的看着他。 她从口袋里费力的掏出那枚戒指。 她手心里都是血,将那枚戒指也染上了血色。 “我不是……不是故意要扔掉的,你有未婚妻了,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面对你,我怕,宋小姐看见我戴着这枚戒指,会误会……我又怕,睹物思人,会有非分之想。岑嘉迟……我真的,想忘了你,但你站在我面前,我很难做到无动于衷。我只能扔了它,对不起。我现在大概率也活不成了,你……你能不能,原谅我?” 她每说一句话,那胸口的鲜血,就随着她胸口的每次颤动,往外冒的更肆意。 说每个字眼,都像是在刀尖上舔血,伤筋动骨的疼。 但若是再不说,她怕,再也来不及了。 她乞求的看着岑嘉迟,眼泪灼烫,“我……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,其实,相……” 第50章 给了她,就再也收不回来了xĺ “其实……相……” 就在桑苑打算告诉他,相思其实是他女儿时。 男人用干净的纱布摁住了她直冒鲜血的胸口,咬牙道:“闭嘴!桑苑,你听着,马上就要到医院了,你不会死!你现在要做的,就是留着精力保持意识清醒!” 桑苑疼的用力皱了下眉头。 岑嘉迟紧紧攥着她的手,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威胁,“桑苑,你听好,我还没原谅你,你欠我的,必须你亲自偿还!一死了之,是最简单也是最痛快的方式,我不准你用这种方式来赎罪!那样,太便宜你了!” “为你挡的这一刀,就算是偿还你在狱中所受的那一刀吧。不过……岑嘉迟,我不一定有你那么幸运,能九死一生的……活下来。你答应我,就算……就算我死了,你知道了一些事,也别怪我,别再恨我。我……我希望你……重新……” 开始。 可话还没说完,桑苑攥着那枚钻戒的手,蓦然垂了下来。 “哐当——” 挂在银链子上的戒指,滚落在地。 岑嘉迟怔住了。 他浑身僵硬,只能眼睁睁看着桑苑昏死过去。 “予予……” 他想喊她,却发现自已,哑然失声。 男人的双眼,猩红的像是滴血。 他不敢动她,只在她身旁,无助的沉声唤她:“桑苑……你醒醒……予予……你醒醒……你不是想去看橘子海吗?我带你去……你醒醒……” 可桑苑还是无动于衷的躺在那儿。 岑嘉迟双手沾满了桑苑的鲜血,他低头茫然的去找那枚掉落在地的戒指。 他捡起戒指,塞进桑苑手里。 可桑苑,根本拿不住。 戒指又掉在了地上。 像是,怎么也抓不住了。 那种猛烈窒息的失去感,像是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,席卷岑嘉迟全身。 岑嘉迟跪在那儿,双眼猩红,面色麻木。 一滴泪,滚落下来。 砸在桑苑手背上。 …… 救护车终于抵达市医院。 桑苑和余泽仁都被推进了手术室里。 岑嘉迟站在手术室外,一言不发。 直到护土拿着手术单过来问:“谁是伤者家属?” “我是。” 岑嘉迟握着笔,在手术单上快速签下名字。 指尖,微颤。 “她现在怎么样?” 护土很诚恳的说,“还不清楚,匕首插进左胸口,很可能伤及心脏,现在还不好说!” 男人颓然的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