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后,江燃低头看我,轻声问:“尔尔不会让江燃哥哥在晚晚面前丢脸的,对不对?” 我犹疑着,想着对方膝盖,尽管心慌不已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 于是江燃便笑着,把一杯高浓度的酒递到了我嘴边。 有人迟疑的劝他:“燃哥,这个度数,对星尔小姐来说会不会太高了?” 江燃不悦抬头,那人便不敢说话了。 他捏着我的下巴,我被迫张口,火辣刺鼻的液体争前恐后的涌入我的口腔、嗓子、和胃中。 液体越涌越多,越涌越快,我被呛辣的只咳嗽,眼里泛起生理泪水,嗓子又辣又疼,胃里翻涌着,让我很想吐。 来不及咽下去的液体,顺着我的口腔流出,下滑,沾湿了江燃的手。 他却不管不顾,一心要把全部的酒都灌到我口中,我摇头,反抗着。 他凑近我耳边,问我:“怎么样,难受吗?难受就对了,尔尔,以后不要胡乱亲人了,不然,只会比这更难受。” 我终于被人放开,身子脱力,没有人扶着,狼狈的跌倒在了地上,满口的酒液,混乱跪坐在江燃的黑色皮鞋上。 明明包厢里很寂静,落针可闻,但我却感觉耳边轰鸣声一片,吵的我头疼。 我听见袁晚意调笑的声音,她说:“诶呀,江燃你可真不绅士,以前不是拿这个傻子当眼珠子一样宝贝的护着吗?现在怎么这么对人家?” 江燃的声音,是我之前从未听过的恶意:“嗤,她无父无母的,全当养个宠物逗趣玩玩罢了,你会对一个宠物动真感情吗?” “况且,遇到你袁晚意后,我才发现李星尔这个傻子是真的没有劲,那有你带给我的乐趣多?也不知道我前面十几年是怎么忍过来的。” 在袁晚意的娇笑声中,我眼前一片模糊,晕了过去。 第四章 围巾,心意,狗窝 再睁眼,是在布满白色的病房,耳边传来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。 我扭头向旁边看去,正对上江舒的视线。 他皱着眉头,神色不满的看我:“李星尔,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,本来最近公司就有够忙的了,你还给我找麻烦。” 病房被人从外面推开,江望冷着一张脸,嘴角挂着嘲讽的笑:“哥,人家现在大了,我们可管不了了,还敢跑去喝烈酒了,也不怕哪天醉的不省人事,被人捡尸了,到时候......” “江望~” 江舒冷声斥责一声,打断了江望接下里的话语。 对方撇撇嘴,不说话了。 我躺在病床上,嗓子很疼很疼,静静的听着两人的指责。 我开口,嗓音前所未有的沙哑,我说:“不是我主动要喝的。” 江望冷嗤一声:“是,都不是你主动的,酒吧也不是你主动去的,晚晚说的果然没有错,脑袋痴傻并不代表人不会撒谎。” 江舒捏捏眉心,语气疲惫的说:“尔尔,你是该和晚意好好学学了,最近太没有规矩了。” 我双手不安的搓揉的被角,满心的茫然。 我不知道为什么,自从袁晚意出现之后,我好像一直在被指责。 江舒说,你能不能和晚意好好学学,做个规矩的人。 江燃说,你就是宠物,没劲的很,哪里比得上晚晚有趣。 江望说,你就不能活泼一点吗?沉默寡言的哪里有晚晚好。 我开始怀疑自己,我难道,真的有那么差劲吗? 病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打开,我抬头看去,是江燃和袁晚意。 善解人意的女声响起,是袁晚意,她声音软糯,像撒娇:“诶呀好了江舒,你就别说星尔了,是我和江燃打了赌,才连累的星尔小姐喝酒的。” 江舒冷冷的声音响起:“不关你的事,李星尔是该涨点教训了,没有你,我也要说她。” 江舒在为袁晚意开脱,而我的视线,却凝固在袁晚意戴着的围巾上面。 那是江燃十八岁生日的时候,他撒娇缠闹好多天,才让我给他亲手织出来的围巾。 我脑子笨,学东西很慢,一开始总是把毛线弄的一团糟,解毛线就要解半天。 但江燃一点也不着急,他笑着,陪着我,手把手的教我,常常一弄就是一下午。 到了最后,江燃的织围巾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,我却堪堪只学会了打结。 江燃亲手给我织了围巾、织了帽子、甚至织了毛衣。 但是刚满十八岁的江燃向我求的一个围巾,我织到了他的十九岁生日,才亲手交给他。 收到围巾的江燃开始很高兴,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,后来高兴的过了头,他又突然抱着我,哭了起来。 他说:“尔尔,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条围巾的,我要把它供起来,人在围巾在,人亡围巾亡。” 可是现在,这条曾经被江燃保存的很好的围巾,戴到了袁晚意的脖子上。 大概是我的视线太直白了,袁晚意也低头看向了围巾。 她笑着,问我:“怎么了星尔小姐,我这条围巾,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?” 我摇了摇头,收回视线。 她便随意的摘下围巾,不在意的把围巾随手扔到了一张椅子上。 围巾太长,边缘处的穗穗拖了地,我看了一眼江燃,对方此刻满眼都是袁晚意,没有分给掉在地上的围巾丝毫视线。 袁晚意又看着我笑道:“我家里还有两条一模一样的围巾,就是织工实在太差了,让我拿来做狗窝了,我想着星尔小姐喜欢的话,回头洗洗送给星尔小姐一条呢。” 说着话,袁晚意突然捂住嘴,像是犯了错一样,娇俏的朝着江舒和江望眨了眨眼,问二人:“江舒和江望,你们应该不会介意我把围巾拿去做狗窝吧?” 两人都无所谓的摇了摇头,江望更是直接皱眉:“做狗窝还是做猫窝的,你自己处理就好了,问我们做什么?” 于是我便知道了,江舒和江望也喝江燃一般,不在意我送给他们的礼物了。 当初知道我送给江燃围巾后,两人不满的闹了好久,生生的磨着我又织了两条一模一样的。 结果现在,我曾经熬红了眼织出来的围巾,成为了被人看不上的东西。 鼻子和眼眶都有些酸涩,我眨了眨眼,没有让眼泪流出来。 原来,精心准备的礼物也是可以不被珍惜的啊! 我真是一如既往的笨,竟然现在才发现这个事实,大概除了我这个傻子,这是大家公认的一条规则吧! 待了一会,袁晚意要走,于是江舒他们三人都连忙站起了身,似乎是暗地里争抢着,都想要去送袁晚意。 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,要留下来陪一陪我这个病人。 离开之前,袁晚意笑着看我,她说:“星尔小姐,期待与你的下一次见面。” 可是,我却偏偏又听到了另外一道声音,也是袁晚意的,她说:【什么团宠文女主,战斗力也就这样吧!等回头我再略施小计,就让三个男主彻底厌弃了他。】 机械的声音凭空响起,似乎在回答她:【宿主还是小心一点为好,这个世界已经折了几十个攻略者了,有点玄乎。】 我呆愣着,怀疑自己本来就不灵光的脑子,是不是出现了更大的问题,不然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幻听。 然而不等我再去细听,耳边就想起了江舒斥责的声音,他说:“李星尔,晚意在和你告辞呢?哑巴了吗?不知道回话?” 迎着袁晚意笑嘻嘻的视线,迎着江燃和江望不赞同般的反驳视线,我突然感觉有些难堪。 我死死的掐着手指,疼痛让我心中好受了一些,我说:“对不起,再见。”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,只有一个人的房间,寂静的厉害,但是我却莫名的比刚才安心了许多。 因为袁晚意离开了,江舒他们也离开了,我便不会再被人比来比去、被人当成垃圾一样的嫌弃了。 第五章 江舒的噩梦 出院后,我一直安安静静的,以前粘江燃他们粘的紧,现在却觉得,一个人也挺好的。 这天上完小提琴课后,我很高兴。 因为刚刚在课上又被老师夸了,她说我的拉琴技术又进步了,已经有资格在接下来的全国赛中争取冠军的席位了。 我很开心,因为只有在小提琴上,老师从来都不会说我傻、说我笨,她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夸奖我、鼓励我。 所以尽管之前江舒他们多次反对我拉小提琴,我却还是执拗的坚持了下来。 小提琴,是我为数不多的喜欢的、热爱的东西。 我期待着不久之后的比赛,连带着也一下子忘记了前面几天的不高兴。 回到家后,在客厅里面遇到了江舒。 他似乎很疲惫,脸色很差,半躺在沙发上,闭着眼睛,额头上面还冒出了一层冷汗。 我想起最近的传闻,好像是江父带回了一个私生子,还直接把那个私生子安排到了公司高层的位置,江舒为此和江父闹的更加僵硬了。 圈里的人都说,江父和江母是商业联姻,在结婚之前,两人都有各自的想恋对象,却迫于家族压力,两人双双分手,组成了一对怨偶。 故而江舒他们三个人的存在,在江父江母他们看来,并不是什么爱的结晶,而是背叛自己爱人的耻辱。 别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