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在动手之前,他给苏栀的娘,也就是席氏下了一些泻药,用量不多,只会让她腹痛不适罢了。 他本以为,谢临年幼,席氏又身子不适,必然不会亲自去接苏栀,可他没想到,席氏还是亲自去了。 等他知晓的时候,他们已经出了门,箭在弦上,已经不得不发。 苏栀闻言垂着眼眸:“我只想知道,我娘她……临死之前可有痛苦?” 武安侯低声道:“臣说句不该说的话,但凡永誉侯有几分护她之心,席夫人也不会死。” 马匹发狂之后,永誉侯因着中了软筋散,根本无法从车厢脱困,侯夫人虽然身子不适,但却行动自如,那时候,只要跳下马车,即便会受伤也能保命。 可…… 苏栀握紧了拳,指甲掐入掌心,冷声道:“是我爹,拽着她对不对?” 武安侯长叹了口气:“是席夫人想要将永誉侯一道拽出去。” “呵!” 苏栀冷笑了一声:“在那样的场景下,但凡他是个男人,就该将我娘推出去!而不是任由她一个弱小的妇人,拽着他救他!” 武安侯没有评价,只淡淡抛出了一个让苏栀心痛不已的事实:“马车坠下山崖之后,我便潜入崖底,永誉侯将席夫人垫在身下,这才保住了一命。” 第335章:要他生不如死 客堂内久久没有声响。 苏栀红了眼眶,垂眸坐在上座上,许久都没有出声。 她无法想象,她那身娇体弱的娘,在坠崖之前是何等心情。 她后悔么? 她可被压在身下,当作垫子之时,可曾后悔嫁给他?可曾后悔,空守闺房多年?可曾后悔,在山崖之上时,没有舍弃他自己跳下马车? 苏栀本不想哭,可她实在控制不住,眼泪一颗颗落了下来。 为何,该死的人不死,不该死的人却死了?! 如诗和如画气的浑身发抖,恨不得立刻去宰了那个负心薄情的畜生! 如诗看着苏栀,心疼的取出帕子,替她擦了擦泪,哽咽着唤道:“小姐……” 苏栀回了神,深深吸了口气,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,看向武安侯道:“多谢侯爷告知真相,我听闻何管家因着此事失去了唯一的儿子,又远走他乡,他年纪大了,对侯爷忠心耿耿,还是回来吧。” 武安侯闻言立刻起身,朝她抱拳行礼:“臣代何管家,谢过王妃!” 苏栀摆了摆手:“冤有头债有主,这些我还是分得清的。从前之事便让它过去,侯爷与侯夫人在我式微之时相助的恩情,我一直记着。” “王妃折煞臣了。” 武安侯轻叹口气:“此事,总归是臣……” 苏栀打断了他的话:“一码归一码,过几日,可能要劳烦侯爷安排让我见一见他。”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永誉侯,苏栀已经连爹都不想唤了,因为他不配! 武安侯低声应是,在将苏栀送出门时,他低声道:“王妃节哀。” 苏栀嗯了一声,朝一直守在外间的武安侯夫人挤出一个笑容来,道了一声:“告辞。” 武安侯夫人将她送出府外,看着她上了马车离去,这才与武安侯回身入了府。 当晚,武安侯宿在了主院,武安侯夫人询问了几次,武安侯这才将事情告知了她。 武安侯夫人听完当场就气炸了,破口骂道:“呸!畜生不如!若不是席妹妹当初为他解围,他哪里会有今日?可他倒好,不仅负心薄情,居然还……” “王八蛋!畜生!” 到底是贵妇人,骂来骂去就这么两句词。 骂完之后,她心疼的道:“苏栀该有多心痛啊,怎的就摊上这么个王八蛋的爹!” 武安侯默默在一旁听着不说话,武安侯夫人转眸瞧着他的模样,冷笑了一声道:“自古男子多薄情,我算是看透你们这些男人了!” 武安侯一脸莫名的看着她:“这与我又有何干?” 武安侯夫人冷笑了一声:“与你无关,我也没有席妹妹那般傻!你别在我院里歇着了,去寻你的妾室去!看着就来气!” 武安侯:…… 苏栀一夜未眠。 如诗和如画也没有睡,她们就留在屋内,默默的陪着她。 她们都是席夫人看着长大的,她们虽是下人,可席夫人待她们一直很好,总是温柔的笑着,每每上山也总会给她们带上一些女孩儿喜爱之物。 得知真相的她们,心痛不比苏栀少。 如画握紧了拳,冷声道:“奴婢去杀了他!” 苏栀吸了吸鼻子,擦掉了脸上的泪,恨声道:“不必,我要他活着!” 她要他,生不如死!! 翌日,搬去王府。 临出发之前,苏栀写了一封帖子,让如诗给席家送了过去。 当天下午,在王府安顿好了之后,苏栀便带着谢临出了门。 席府一家早间收到帖子,便齐齐告假,在府前恭迎苏栀。 苏栀一下马车,席家众人便齐齐行礼:“见过王妃,见过小侯爷。” 苏栀抬脚上前,扶起席老夫人,朝众人笑了笑道:“外祖母与几位舅舅舅母免礼。” 听得这话,席家众人面上都有几分激动之色,席老夫人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,一边擦着眼泪,一边看着苏栀与谢临。 苏栀亲自扶着她道:“外祖母,我们还是进府说话吧。” 席老夫人连忙擦了擦眼泪:“是是是,进府进府。” 席家最高的官职,是正四品通政司,在京城根本算不得什么,更何况通政司还没有什么实权。 故而席府并不怎么阔绰,哪怕是落败的侯府,瞧着也比席府好上几分。 苏栀带着谢临在上座上坐下,谢临主动将另一个上座让给了席老夫人。 席老夫人很是感动,却也没敢入座,苏栀道:“外祖母坐吧,今儿个都是家人,外间的礼数就不必了。” 谢临也在一旁道:“外祖母年纪大,该坐的,临儿小,站着就行了。” 看着懂事乖巧的谢临,席老夫人的眼泪又落了下来,她连忙擦了擦眼泪道:“那……老身便托大了。” 苏栀看着她坐下,柔声道:“外祖母也该知晓,我那便宜祖母已经去世,我与两位叔父不仅断了往来还有仇怨,如今我与临儿也就只有外祖母与几位舅舅舅母了。” 席老夫人闻言看着她道:“若是……若是王妃不弃,席府便是王妃的娘家。” 苏栀笑了笑:“我高兴还来不及,又怎么会嫌弃。” 听得这话,席老夫人顿时又要落泪,大舅母钱氏连忙开口道:“娘,大喜的日子,您该高兴才是。” 席老夫人连忙擦了擦眼泪,笑着道:“对,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。” 苏栀同他们说了会儿话,认了认人,询问了下席家具体的情况。 大舅席文乃是通政司左通政,二舅席韬是五品翰林,三舅席武,乃是通政司右参政正五品。 席家大房有两子两女,二房有一子一女,三房有三子一女。算是人丁兴旺。 女儿几乎都已出嫁,唯有三房一女还待字闺中。 众人与苏栀和谢临一一见过,苏栀给了些见面礼。 认完了人,便代表这亲便认下了。 苏栀开口道:“我今日前来,除了认亲见见外祖母与几位舅舅舅母之外,还有一事要同外祖母与几位舅舅舅母商议。” 大舅席文一听,便知晓是正事,当即将小辈们都支使了出去。 待到他们走后,他这才开口道:“不知王妃要商议的是何事?” 苏栀的目光在他们面上扫过,最后落在了席老夫人身上。 她沉声道:“我想将我娘的坟与牌位,一道迁入席家。” 三更,我是认真的! 第336章:畜生! 这话一出,席家众人皆是一惊。 苏栀很是理解他们的惊诧,毕竟出嫁从夫乃是根深蒂固的观念,更何况还牵扯的迁坟,打扰到已经安息的娘亲。 可她这般做,并非意气用事,她相信,即便她娘是个恋爱脑,在去世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