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她躲过了那场车祸,也顺利找到了地址。 结果却发现赵维钧在深市早已经和别的女人安了家。 苏淮茹那一刻觉得天都塌了,拉着赵维钧又哭又闹,骂他负心。 而赵维钧从始至终态度冷冰冰,看她的眼神嫌弃得就像在看地上的蛆虫。 ——“我最看不起的,就是你这种没读过书还没教养的泼妇!” 后来苏淮茹在2003年孤单死在深市落破地下室时,这句话依旧死死记在她的脑海里。 没想到老天让她又重来了一世。 这一世,她累了,不想再追着赵维钧的脚步走了。 苏淮茹打量着房间。 挂在墙壁上那本厚厚的日历撕了一半去,正停在——1983年5月16日。 这是她刚跟赵维钧结婚半个月。 苏淮茹愣了神,她记得这个日子。 今天晚上赵维钧会跟家里宣布要去深市,从此,周家鸡犬不宁,而她的命运也缓缓滑落深渊。 果然,到了晚上。 当一家子人齐聚饭桌上,吃饭吃到一半。 赵维钧放下筷子,张口就是:“爸,妈,我准备去深市做生意。” 桌上一瞬死寂后。 周父勃然大怒:“胡闹!让你参军你不参,居然想去做个体户!你要是敢去,老子打断你的腿!” 周母回过神也忙道:“维钧,你不要胡来,你这刚结婚才半个月怎么就要走?淮茹,你也快劝劝你男人……” 苏淮茹听着跟前两世一模一样的话,不觉握紧了筷子。 她看着赵维钧看向自己时不耐烦地皱着的眉头,心口更是隐隐刺痛起来。 而她更知道,接下来赵维钧会说出‘她还不配对我指手画脚’,然后直接起身离开。 苏淮茹闭了闭眼,深吸一口气道:“我支持维钧去深市。” 苏淮茹的话让桌上瞬间寂静了,所有人惊讶得失声。 最惊奇的就是赵维钧。 结婚这大半个月,但凡他晚回家一点,苏淮茹就要大嗓门嚷嚷得整个大院都知道。 现在他要去千里外的深市,她居然说支持! 但苏淮茹的话,却让原本暴怒的周父,神色愈发难看! 周母更是冷声呵斥:“淮茹,知道你想帮你男人,但你不懂就不能乱说话,光知道跟着瞎胡闹!” 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。 回到房间。 苏淮茹用帕子擦了脸,上炕去。 赵维钧当即往里侧移过去,跟苏淮茹一人一边。 结婚这半个月,两人没有亲密过。 昏黄灯光下,赵维钧英俊的侧脸映入苏淮茹眼眸。 他英俊,有才干,要不是娃娃亲,他于她来说就像那天上的星星,怎么都碰不着。 好吧,既碰不着,那就不碰便是了。 见赵维钧避她如蛇蝎的样子,苏淮茹叹了口气,语气诚恳道。 “赵维钧,要不咱两这日子别过了吧。” 第2章 “你什么意思?”赵维钧愣住了,转头看她。 结婚后,满镇子都知道他赵维钧有个管事婆媳妇儿,都说苏淮茹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了。 赵维钧一个大男人,听了这种话,心里对苏淮茹的厌恶更深。 可今天苏淮茹也不知中了哪门子邪,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。 “娶了我这么个粗妇,你心里很不好受吧?”苏淮茹开口问他。 赵维钧一愣,并没有接话。 “我知道你看不上我,我也的确配不上你。” 苏淮茹却声音平静:“你是大学生,我连字都不认识一个,这婚本来就不合适,我也不想耽误你,等以后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了就跟我直说,我们到时就各过各的。” 苏淮茹这话一出。 赵维钧震惊得都呆了,回过神来,他怀疑的皱起眉:“当真?” 苏淮茹点头,又主动提出:“要是你不放心,咱两可以立个字据,你来写,我就按个手印吧。” 赵维钧虽然不喜欢她,但是一个女孩说到这个地步,他也缓了语气:“你知道就好,婚姻本来就该情投意合,我们这样,对两人都不公平。” “是啊……” 苏淮茹这么说着,心尖却泛起细麻的苦涩。 赵维钧很快起草了一份‘结婚协议’。 签下名字后,苏淮茹也马上摁下了手印。 收好协议,赵维钧松了一大口气:“那我们就暂时以朋友相处。” 意料之外的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,他也大方起来,甚至还替苏淮茹主动铺了床。 隔天。 苏淮茹照常起了大早,忙活了一家人的早饭。 对她的厨艺,周家人向来满是夸奖。 “自从淮茹进了咱们家,这口福不小。” 苏淮茹笑:“我也没别的本事,就能做点吃的。” 周母边吃着,想想又压低声道:“淮茹,你要再劝劝维钧,他爸昨儿被他这事气得一晚上没睡好。” 苏淮茹还没回话,抬眼就看见赵维钧过来。 他显然将这话听了个正着,拧着眉头冷冷道:“妈,我决定的事,你让谁劝也没用。” 说完他连早饭都没吃,直接转身就走。 屋里气氛顿时僵住。 苏淮茹将手在身上围裙擦了擦,勉强笑笑:“妈,维钧不会考虑我的意见的。” 见状,周母也说不下去,反而想着儿子儿媳的关系问题,深深叹了口气。 吃过早饭,苏淮茹换上厂服去上工。 自从结婚后,周家就给苏淮茹安排了份工作——在纺织厂做女工。 但苏淮茹知道,这厂子半个月后就要倒闭了。 第一世厂子倒闭她没能找到新工,但不放在心上,觉得有赵维钧在养家不怕,结果赵维钧没多久就丢下她走了。 第二世时,她还是没醒悟,失业后就光顾着纠缠赵维钧了,导致赵维钧提前走了。 而现在苏淮茹准备为自己筹谋。 于是下工回家路上,她努力去找新厂子的工作,但别人一听她字都不识一个,很快拒绝,甚至还有人嘲讽。 “扫盲都扫了几十年了,怎么还有不识字的?” 嘲讽让苏淮茹面色一白。 她又想到了前世赵维钧的轻视,心口一痛。 一无所获回到家。 收拾家里时,苏淮茹看见了赵维钧堆在房间角落里的课本。 前两世,她总是敬畏这些书本,但想想,两世为人,她吃的不还是没读书的苦? 晚上,赵维钧回来后。 苏淮茹就找上他,指着那堆书小声问:“维钧,我能不能借你那些书看看呀?” 从苏淮茹口中听到‘书’这个字,赵维钧新奇地瞅她一眼。 “可以,”赵维钧随口同意,又露出狐疑神色,“你看得懂吗?” 苏淮茹知道他看不起自己,也坦白摇头:“看不懂,随便看看。” 赵维钧也是随口一说,没放在心上。 “拿去看吧,别弄坏了。” “不会的。” 赵维钧走后,苏淮茹翻开扉页,目光倏地顿了下。 虽然她认得的字少,可‘赵维钧’三个字她是认识的。 然而这本书上的名字,却不是赵维钧的。 苏淮茹对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对,读出来。 “李静欣。” 霎时,她脸色变了。 这是前世赵维钧在深市那个女人的名字。 第3章 苏淮茹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许久,但最终苦笑一声,开始看书。 是或不是,对她来说,还重要吗? 赵维钧回来时,撞见苏淮茹居然真的在看书。 他心底觉得稀奇,悄无声息走到苏淮茹身后,这才看见她不知道从哪翻出了小截铅笔,正认真在旧报纸上写字,只字一个个都歪七扭八的。 看了一会儿,赵维钧忍不住纠正:“写字笔顺错了。” 苏淮茹被吓了一跳,脸顿时红了,就要把纸本藏起来。 “看好,是这样写。” 赵维钧却从她手里抽过铅笔,一笔一划写给她看。 没想到赵维钧会教自己,苏淮茹愣住了。 半晌,她才磕磕绊绊地点头:“知、知道了,谢谢。” 赵维钧看她又写了一遍,才转身上炕睡去了。 接下来的日子,赵维钧早出晚归。 苏淮茹知道他是在找货源,解决货源后,他就会直接去深市了。 很快,两人应该就会是两个世界的人了。 这天。 赵维钧回来得早,见他闲着,苏淮茹才鼓起勇气上前:“维钧,这个方程式的解法你可以教我一下吗?” 听她口中说出‘方程式’这个词来。 赵维钧又一次惊住了,上次她才字都不识几个,现在居然就知道方程式了! 这可不是初学者能问的问题。 赵维钧看完题目,认真将解法跟她说了。 “原来是这样!我懂了。” 苏淮茹一口惊喜应下,顺便还举一反三解出了其他几道题:“这题答案是3,这题是7,是这样吧?” 赵维钧诧异点头,这时他还只是觉得苏淮茹在数学这门课上比她其他课灵光多了。 赵维钧送了苏淮茹崭新的文具包,里面是一支仙鹤牌铅笔、一块橡皮、以及“学雷锋”拼音本和算数本。 “以后就用这个吧,比旧报纸好。” 苏淮茹怔然接过道谢,心口却莫名酸苦得难受。 前世,赵维钧从没有主动给她东西过。 原来只要她不奢求他爱人的位置,他们也能如此和谐相处…… 半个月后。 苏淮茹厂子跟前世一样宣布倒闭。 回到周家,提起这件事,周家人不当回事。 周母更是说:“那你就安心在家待着,让我们周家多个大胖小子!” 闻言,赵维钧沉下脸直接回屋。 周母叫不住儿子,只好拉着苏淮茹,给她塞了两张《庐山恋》电影重映票。 “明天晚上,你们两个记得去看。” 在周母蕴含深意的笑里中,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