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来一会儿,陈医生说:“你哥哥和你男朋友都在外面,你要见他们吗?” “不要。”姜雪柳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。 陈医生也是一愣,“你哥哥也不行吗?” 姜雪柳迟疑了好一会儿。 陈医生明白了,只能带着病历本离开了病房。 病房里重归安静,这让姜雪柳紧绷的神经放松了。 她现在不仅害怕陌生人,连熟悉的人都会让她畏惧。 “姜雪柳,你彻底完了……”姜雪柳低头低喃着,似嘲讽,似绝句。 出院的那一天,只有宋玉珏来了。 他今天特地穿着白衣过来,为了避免引起姜雪柳的应激。 姜雪柳站在病房门口,吐槽了一句:“真丑。” 黑不溜秋的宋玉珏穿着黑衣服显得更黑了。 宋玉珏苦笑了一句:“还记得怼我,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。” 姜雪柳对她哥翻了一个白眼。 “他呢?” 宋玉珏一愣,随即知道她在问谁了。 “守俨还在查犯人,手里还有个案子没结,估计比之前还要忙。” 宋玉珏一边说起近况一边带着姜雪柳往医院外面走。 姜雪柳神游天外,出于职业习惯,她还是问了一句:“那个案子到底是什么,怎么查这么久?” 陆守俨身为调查人员,自然不能泄露机密,所以姜雪柳也没有问他。 “具体我也不清楚,听说是商业案,涉及资金很庞大,但是守俨他们找不到证据,就一直拖着。” 姜雪柳点点头。 两兄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。 走到医院大门,宋玉珏把行李一放,“你在这里呆着,我去开车。” 为了照顾姜雪柳,宋玉珏租了一辆车方便出行。 宋玉珏走远,姜雪柳无所事事的盯着地上的地板。 突然,一群医生从她身边走过去,她下意识让开位置,顺势抬头看了一眼。 白色的口罩遮住了面容,一双黝黑的眼睛缓缓看过来。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,姜雪柳僵住了身子,眼前的世界慢慢涌出红色血液。 “啊——”姜雪柳尖叫一声,抱着头蹲下。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。 姜雪柳害怕之后,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就是凶手。 她挣扎着抬起头,却没有看到那双眼睛。 手机从口袋里滑出,姜雪柳回过神来,捡起手机。 刚准备收起来,突然看到一条短信跳了出来。 ——让陆守俨老实一点,不然你就永远活在噩梦里吧。 姜雪柳瞳孔疯狂颤抖,刀刃刺入腹部,疯狂在其中搅动。 世界一切变得虚无,她呆愣着蹲在原地,失去了神采。 第32章 陆守俨毕竟是检察院有名的检察官,仅仅通过一条短信立刻查到了刘总的头上。 虽然暂时找不到证据,但是不妨碍他开始加快对他的资金的调查。 姜雪柳被接回家,再呆在魔都更危险。 等陆守俨逮捕刘总的时候,离姜雪柳回家已经过了两个月。 陆守俨的出差也结束了。 算上姜雪柳住院的时间,他和她已有五个月没有见过面了。 陆守俨回到家中,第一件事就去宋家。 宋玉珏沉默的开了门,看到陆守俨不禁叹了一口气。 这一下,把陆守俨弄得紧张起来。 “还是不行吗?”陆守俨问道。 逮捕到伤人的犯人,所有人都不禁感慨犯人的眼睛和陆守俨很像。 真的不怪姜雪柳会认错。 宋玉珏说:“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。” 陆守俨一愣,呆滞的和他上了楼。 在宋玉珏的示意下,陆守俨敲了敲门,门内毫无反应。 “雪柳,是我。” 房间里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巨响,好像是从高处摔了下来。 听得陆守俨心一紧。 宋玉珏递上钥匙。 陆守俨心思纠结地打开了房门。 房间里一片昏暗,所有东西都堆积在一起,根本找不到姜雪柳的身影。 陆守俨捡起地上的文件和书籍放到桌子上。 他侧头一看,柜子大门大开,被子和衣服混在一起,而姜雪柳蜷缩在柜子里。 听到有人靠近,姜雪柳更加抱紧了自己,脸埋在膝盖里,披头散发挡住了神情。 陆守俨耐心地蹲到外面,他说:“雪柳,我回来了。” 姜雪柳身子一僵,尖叫了一声,“不要开门!陆守俨要杀我的!” 陆守俨一听皱起了眉头,伸手抓住姜雪柳,好声好气地劝导:“雪柳,陆守俨不会伤害你的,你抬头看看我好吗?” 姜雪柳拼命要扯回自己手,疯狂地摇头。 “陆守俨从来都不爱我,他只会伤害我,我不要出去!” 她的挣扎和抗拒如同鱼刺掐住了陆守俨的咽喉,他哽咽地连唾液都无法吞咽。 姜雪柳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儿,从小风风火火,乐观向上。 就算是被他一次次拒绝也能坚强地挺过去。 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? 陆守俨第一次感受到绝望,这比那天看到姜雪柳昏迷的状态更加心碎。 他不是一个会表达的人,就算心中的情绪已经溢出,依旧没有落泪。 陆守俨用力攥紧姜雪柳的手,安慰道:“雪柳,陆守俨喜欢你,你也喜欢他对吗?” 姜雪柳挣扎的动作一顿。 见到这句话起了作用,陆守俨微笑着一遍遍重复这句话,就像哄着小孩子一样。 忽然,姜雪柳开口:“姜雪柳不能喜欢陆守俨。” 陆守俨的笑意凝固住,他觉得掌心的手越来越凉。 她乘着此时抽回手。 然后,他看到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 那双美丽而充满活力的杏眼此刻被灰暗笼罩。 没有光彩,没有希望,没有爱意。 她如同机器人一样重复着说:“姜雪柳不能喜欢陆守俨。” 第33章 陆守俨失语。 包裹在被子里的姜雪柳乱糟糟的,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模样。 宋玉珏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,说:“偏执症精神分裂,正常的时候和以前没有两样,发作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。” 陆守俨背对着宋玉珏,一直盯着姜雪柳,问:“有办法治吗?” “有,不过治疗过程很漫长,你等不了的。” 陆守俨沉默了一会儿,伸手捋了捋姜雪柳的头发。 “没关系,我会陪着她的。” 话毕,宋玉珏深深叹了一口气。 为他的妹妹和他的挚友的前路感到无力。 宋玉珏离开了这里。 独留陆守俨和姜雪柳独处。 陆守俨席地而坐,平静地陪着姜雪柳。 他从来没有觉得世界这么安静过,只有他和她。 …… 姜雪柳感觉自己睡了一觉,醒来后后背非常痛。 她摸着黑从衣柜里爬出来。 这时,窗户前逆光的背影突然传过头来,禁止的画面突然活动把姜雪柳吓了一跳。 那人只是看着她,没有说话。 静默的对视后,姜雪柳察觉到对方是谁了。 姜雪柳站着,陆守俨坐着,两人就这么对视,谁也没有率先说话。 可是彼此之间的气氛已经藏了太多想说的心里话。 他们自知对方的想法。 终于,陆守俨开口了:“犯人已经抓到了。” 姜雪柳一愣,随即点点头,“我听我哥说了。” 陆守俨站起身来,一步步走到姜雪柳跟前,后者想要退,身后只有隆起的被子和衣服。 她一脚踩在上面,不知所措。 “你在怕我?”陆守俨背对着窗外的光线,看不清表情。 “不是……”姜雪柳立刻反驳道,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。 她知道自己病情变得严重了,所以每次自己出现在不同的地方都已经习以为常。 刚开始发作的时候害怕别人陷害自己,就连宋玉珏都被她划伤过。 姜雪柳害怕自己伤害到陆守俨,所以不敢和他靠近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