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呐!那个泥腿子怎么能这么欺负你!”
孟英震惊地看着孟舒舒手背上的烫伤。 孟舒舒皮娇肉嫩,轻轻一碰就留下一片青紫,烫伤的地方由粉转褐色,很吓人。 孟舒舒看着孟英虚情假意的脸,指甲掐进掌心,才勉强遏制得住汹涌的愤恨。 这一次,她将孟英眼底的幸灾乐祸看的清清楚楚。 “舒舒,你没事吧?你虽然被泥腿子占了身子,没了清白,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,你别怕,大家不会因此看不起你,你千万不要想着投河自尽啊。” 孟英见她表情不对,只当她昨晚是受了非人的折磨。 连手背上都有伤,身上指不定被糟蹋成什么样,那泥腿子凶悍壮猛,瞧着就是个会家暴的,昨晚新婚夜,见到花骨朵似的孟舒舒,还能忍得住?她怂恿孟舒舒嫁给村里最凶的糙汉,真是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! 孟舒舒冷冷抽回自己的手,“我没事。” 上辈子她那么惨,孟英是罪魁祸首。 她几岁大的时候,亲妈就死了,继母带着继姐孟英进门,对她很好,她年纪小不懂事,很快被收买,打心底里将她们视作一家人,特别信任。 可是,孟英表面上把她当妹妹,在下乡插队的苦日子里处处照顾她,实际上,却是把她推进了河里,要不是被战南锋救上来,她早就死了。 后来见战南锋当上 ,孟英又几次三番挑拨,骗她战南锋工作忙都是借口,实际上是有了 ,怂恿她丢下一份离婚协议书,就带着她去找沈锦文,逼她签下财产转让书,转手就把她卖进了大山。 是她蠢,看不透人心隔肚皮,但她真想问问孟英,她到底有哪里对不起她,为什么要这么迫害她。 “先别在外面站着了,有什么话进屋说,姐给你泡杯麦乳精,好好压压惊。” 孟英拉着孟舒舒进屋。 看着姐妹两个亲亲热热的背影,刘红梅心里犯起了嘀咕。 孟舒舒虽然一身大小姐臭脾气,但对孟英却是真的好,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会先让孟英挑,知青大院里,谁不羡慕孟英有个好妹妹。 可亲妹妹被泥腿子辱了身子,正是崩溃之际,姐姐怎么能说出这番话呢?表面上看起来是安慰,但细细一品,无异于往心高气傲的孟舒舒伤口上撒盐,就真不怕孟舒舒想不开去跳河? 刘红梅眼珠子转了几转,跟了上去。 进了屋,墙角放着一个垃圾桶,一条雪白的毛巾躺在里边。 孟舒舒一眼就认了出来。 二哥特意托同学从国外给她捎回来的生日礼物,居然被人拿来擦鞋了! “这是谁干的!” 孟英咬咬唇,有点懊丧,孟舒舒闲的没事回来干什么,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,这个蠢货怎么不死在战家呢。 “舒舒,这事说起来也怪我,那天沈知青问我借个东西擦皮鞋,我看这块毛巾被扔角落里好久,还以为你不要了呢,就给了他用,要不我赔你一条?” 听着她这轻飘飘的口吻,孟舒舒只觉得有一团火烧在心口,疯狂向着四肢百骸蔓延。 这种漂亮的轧花款式,国内想买都买不到,赔她一条,说得容易。 而且她的东西好端端放在背包里,如果不是被人翻出来,怎么会乱跑! 她再四处看了看,发现自己的床铺只剩下了草席,被褥都被孟英垫在了她的床铺底下,珍爱的小皮鞋鞋面全是划痕,还有她自己都舍不得用的雪花膏,百雀羚,蜂花护发素,全都出现在孟英的桌子上,被糟蹋得不像话…… 心好痛…… 突然,她眯了眯眼,伸手去拿孟英桌子上的信纸。 还没拿到,身后一股大力将她撞开,孟英急急慌慌地将东西推做一团,颇有几分欲盖弥彰:“我这桌子太乱了,也没好好收拾收拾,妹妹你就别看我笑话了。” 孟舒舒脚踝磕在凳子上,钻心的疼,但身体上越疼,眼神反而越冷。 既然孟英这么喜欢秀姐妹情深的戏码,那她就奉陪到底。 “姐,”她拖长了尾音,就跟撒娇一样,“咱们姐妹谁跟谁啊,我怎么会嫌弃你呢,就像你连问一声都没问,直接将我的东西拿来用了,我不都没说一句话嘛。” 看好戏的刘红梅抱着胳膊,阴阳怪气,“呦,不认自取可是偷,男知青心中的女神私底下竟然偷别人东西,这要是传出去,啧……” 这个搅屎棍刘红梅怎么哪里都有她,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! 孟英心里恨极,面上却不动声色,“我跟舒舒可是亲姐妹,分什么你我……” 她话还没说完,孟舒舒的声音响起,“诶,这是什么?” 孟舒舒不知什么时候把她故意藏起来的信纸抽了出来! “还给我!” 孟英去夺,但为时已晚。 “回城申请函?”孟舒舒眨了眨眼,一脸无辜地看向孟英,“姐,你怎么没跟我提过回城的事啊?” “天哪!”刘红梅倒吸了一口凉气,然后夸张地对着屋里别的女知青吆喝,“大家快来看啊,孟英为了减少竞争对手,回城的消息竟然连亲妹妹都瞒着!” 孟舒舒身体晃了晃,仿佛被打击坏了:“姐,真的是这样吗?” 老大姐祝和风端着一盆野菜进屋,拧眉问道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 满屋子的女知青,就属孟舒舒最水灵,白的跟发光一样,让人想注意不到都难,尤其是她此时眼含水光,一副受伤的小可怜模样,让人心也跟着揪了一下。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刘红梅赶紧添油加醋,要不是男知青们都不在宿舍,她都恨不得敲锣打鼓,当着沈锦文的面揭穿孟英的真面目。 祝和风听完后,沉吟半响,皱眉看向孟英:“县里的知青办老早就下发了公函,要求通知到个人,孟英你不是跟我打包票,由你来告诉孟舒舒吗?” 祝和风家里穷,为了减轻负担,养活弟弟妹妹,她这个做大姐的,下乡插队一呆就是七八年,从花样年华熬成了老姑娘,把青春都贡献在这片土地里。 她呆的久,自然看得透,这片土地养育了很多人,也困住了不少人的心,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可就涉及到觉悟错误问题,我就不得不上报生产队大队长了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