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谁?你到底是谁?徐小卿,你来到我身边,到底想做什么?” 他微微眯着眼,面色冷戾,整个人的气场变得凶悍、霸道而有威慑感。 徐小卿觉得他骤然变了一个人,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,世间万物皆为他主宰。这便是传说中的皇家威严吗?哪怕他修佛多年,骨子里的皇家霸气还是一不小心就会显露出来? 女人天生慕强。 徐小卿也不例外,觉得这种危险的霸气,让她很着迷。 她又想撩他了,也行动了,倾身靠近他,纤手抚摸着他的胸膛,娇声道:“殿下真是会装傻。我想做什么,殿下心里不清楚吗?当然是雪泉宫未完的事啊!” 她伸手勾他的玉带。 萧瑾打掉她的手,讽刺道:“生病了还不安分,看来这病还是轻了。” 徐小卿佯做伤心,垂眸低语:“殿下真是无情呐。罢了,谁让我对殿下情根深种呢?从来,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。” 花言巧语说多了,也能麻痹人的心! 萧瑾心里警戒,不想听下去,便转了话题:“徐小卿,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会模仿字迹的事。如果你不想死的话。” 徐小卿明白他言外之意,这是在皇宫,权谋争斗少不了,被别人知道她会模仿他人字迹,很容易就会被利用。 “殿下这是担心我?” 她总能以刁钻的角度思索他的话。 萧瑾说不过她,也不跟她多说,多说意味着多相处,多相处就是多动摇自己的心,是很危险的行为。他冷着脸,站起来,俯视着她:“你要是没事,我就走了。” “别啊。” 徐小卿一把抓住他的衣袖,挽留道:“殿下,我生病了,发着烧呢,咳咳,你不信,你摸摸。” 她说着,抓着他的手,就摸到了自己额头上。 触手滚烫。 她确实发着烧,还烧得不轻,白嫩嫩的小脸透着不正常的红,嘴唇不复之前的红润,现在烧得都干燥起皮了。 是他害的。 那晚他把她丢在雪泉宫,就没想她好过。 萧瑾有一瞬的歉疚,但只是一瞬,便面无表情地说:“你咎由自取。” 徐小卿点头附和:“是,殿下说的没错,是我咎由自取,跟殿下无关。殿下一心向佛,常年沐浴佛法,能否为我做个法事,庇护我一下?我这烧反反复复的,病的实在奇怪。” 别是什么鬼啊怪啊等不干净的东西缠住她了吧?这宫墙深深,不知埋着多少人的冤魂呢! 萧瑾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,略作思量,就拒绝了:“你高看我了。我还未入佛门,做不得法事。能够登坛主法的师父,必须要有高深的修为、能力和德行,否则不但无效,还会招来一身的业。” “啊?这样吗?不是殿下不想庇护我?” 徐小卿半信半疑。 萧瑾也不多解释,继续道:“你要是想寻求佛祖的庇佑,可以抄写佛经。只要你诚心抄写佛经、诚心诵经,佛祖自会庇护你。” 果然,没什么人能救自己,到头来,还是要自救。 她为了加深两人的链接,只能应下了:“我听殿下的,等下便诚心抄写佛经、诚心诵经,多谢殿下赐教。” 萧瑾见此,深深瞧她一眼,便离开了。 他走出屋子后,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香玉,顿了片刻,出了声:“你去用羊乳、米、栗、枣、果仁等煮成粥,端给她吃。” 香玉听了,没多想,就点头应“是”,跑去小厨房忙活了。 等煮好粥,立刻端到徐小卿面前,难掩激动地说:“小卿姑娘,你快吃,这是太子殿下吩咐我做的呢。” 太子殿下回宫多日,许是怪皇帝逼自己回宫,连皇帝的寝宫都没去过。要知道皇帝还在生病呢。他这个当人儿子的,竟然没表达一点关心,真真是冷血薄情。但这样冷血薄情的人,竟然关心徐小卿了!这简直是开天辟地的稀罕事儿! 徐小卿不懂香玉的激动——不就随口吩咐她做个粥,一句话的事,至于吗? 但当她拿着勺子搅拌几下粥,闻到淡淡的乳汁味,还看到了粥里的杂粮,顿时明白了狗男人此举背后的深意:传说,释迦牟尼出家之后,苦行多年,骨瘦如柴,奄奄一息,决定放弃苦行。就在这时,他遇到一牧羊女,奉养以乳糜。他食后体力恢复,端坐于菩提树下禅思而觉悟。后佛教为纪念佛陀,就以乳汁、米、栗、枣、果仁等煮成粥施予信徒们,以让他们得到佛祖的保佑。 因此,这粥又叫“佛粥”。 狗男人让香玉给她做“佛粥”,是想让她得到佛祖的保佑么? 第19章 上位者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下位者仔细揣摩。 关于太子让人给徐小卿做“佛粥”的事,没多久便传到了杨嬷嬷的耳朵里。 杨嬷嬷就是皇后的耳朵,很快皇后也知道了这件事。 跟大多数人的想法很相似,皇后也觉得太子会关心人了,是个好信号,又听杨嬷嬷说徐小卿还发着烧,就赏赐了很多好的药材,还有些漂亮的衣物跟首饰。 徐小卿第一次收到赏赐,还是女人最喜欢的漂亮衣服跟首饰,心情顿时就好了,人一心情好,病气都去了一大半。 她下午就退了烧,能起床了,当即换上漂亮的衣服,戴上昂贵的首饰,打扮的妩媚秾艳,容光灿盛,像是皇后森*晚*整*理宫殿前的牡丹花,然后趴桌子上抄写几页佛经,拿去太子面前刷存在感了。看在皇后赏赐的份上,不对,看在他“佛粥”的份上,就暂时不叫他狗男人了。 但狗男人就是狗。 他再次把她拒之门外了。 “殿下有令,闭关三天,任何人不得进。” 徐小卿气死了:什么意思?给一甜枣,再给一棒子是吗?现在整个东宫都知道他对她有意思,这会将她拒之门外,不是打她脸吗? 别以为用闭关的名头,她就不知他在想什么了,分明就是心虚,不敢见她! 胆小鬼! 她不许他做胆小鬼,想着趁热打铁,便预谋晚上爬床。 为了让自己的爬床能顺利,特意等到后半夜,结果,就在她悄悄溜出屋子时,听到了闹哄哄的声音,还伴随着齐刷刷的、侍卫们出动的声音。 这什么情况?她只是想爬个床,狗男人未卜先知、早做准备了? 徐小卿想回屋子睡觉,又一想富贵险中求,就壮着胆子去瞧一瞧了。 这一瞧,就发现那些侍卫哪里是抓她,而是抓个小毛贼? 不,那一团灰的小身影不是小毛贼,而是个小姑娘。 小姑娘被侍卫们按在地上,一张小脸灰扑扑的,蓬头垢面,衣衫褴褛,脏兮兮的小手正抓着个白面馒头,似乎饿极了,都被按在地上了,也不声辩、求饶,而是狼吞虎咽啃馒头。 不知饿了多久,以致饿成这个样子,看着怪可怜的。 徐小卿心里同情,却也没打算做什么,甚至觉得小姑娘影响了她的好事,希望侍卫们赶快抓了人走。 但侍卫们抓了人,“闲聊”了起来: “这女人看着傻里傻气的,不像是坏人。” “坏人脸上还能写字?兴许是被我们发现了,不得已的伪装。” “对。皇宫那么大,哪里不能偷吃?为什么非跑到东宫来偷吃?定然是对东宫图谋不轨!” “抓起来,送慎刑司吧!” “宫里有规矩,手脚不干净是要砍手砍脚的。这小姑娘看着怪可怜,真进了慎刑司,怕是不能活着出来了。” 侍卫中还是有些性情纯善之人的,就问了:“哎,你是谁?叫什么?为什么来东宫?有什么目的?” 小姑娘吃完了馒头,才像是知道自己身处何种境地,忙双手比划咿咿呀呀着什么。 “她是个哑巴?” “哑巴?我听说浣衣局有个哑女,或许是她?” “哎,你是叫……叶蝉?” 有侍卫认出她来。 叶蝉忙不迭点着头。 但侍卫说:“你是宫中人,难道不知宫中规矩?私闯东宫,乃是大罪!” 叶蝉摇头,指着自己的肚子,湿漉漉的眼神可怜而迫切,像是在说:我太饿了。太饿了。你们饶了我吧。 侍卫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有些为难了:这女人看似是个柔弱可怜的哑女,但私闯东宫,如果放过,以后出了什么事,谁担待得起? “队长还没来吗?我是听不懂她想说什么,还是问过队长,看要不要送慎刑司吧。” 有侍卫建议。 小姑娘一听慎刑司就吓着了,一个用力,推开他们就要跑。 可惜,没跑掉。 侍卫队长带着几个侍卫匆匆而来,一个飞旋,人带着长剑,落到了小姑娘面前,同时,手中寒光凛冽的长剑落到了小姑娘的脖子上:“再动一下,小心脑袋落地!” 小姑娘吓得眼泪汪汪,又开始咿咿呀呀伸手乱比划。 侍卫队长看得皱眉,还很没耐心:“鬼鬼祟祟,形迹可疑,带下去,送去慎刑司!” 他比那些侍卫们狠厉多了。 徐小卿看戏看到这里,想着现代电视剧关于慎刑司的可怕演绎,担心小姑娘受迫害,就忍不住出声了:“等下!” 她走到侍卫队长面前,为小姑娘说情:“你派两个人带她去浣衣局核实下她的身份,看她是不是被欺凌得吃不饱饭,如果是,就放了她吧。她一个小姑娘为了口吃的,给逼成这个样子,你们这些理当救助弱小的大男人,还要推她去慎刑司,简直是推她去死!恕我直言,尔等见死不救,便是助纣为虐!” 侍卫队长不以为然,冷酷无情道:“小卿姑娘,此事与你无关,还望你不要插手。此女子私闯东宫,我等奉皇命守卫东宫安全,宁可错杀一千,不可放过一人。” 这万恶的皇权时代! 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,便四下一扫,寻求助力,然后就看到了杨嬷嬷,她披着个灰色披风,站在不远处的檐下,立刻蹦跳着挥手喊人:“杨嬷嬷,哈哈,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