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这年头粮食短缺,交完公粮之后,剩下的粮食自己都不够吃,还得扒口粮,分给这些身娇肉贵的知青,谁心里舒坦。 而且这些少爷小姐不仅不知道珍惜,反而端起碗吃饭,放下碗骂娘,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。 有人阴阳:“吃着俺们王家村的饭,住着俺们王家村的炕,还反过来嫌弃俺们土,这就是你们知青的教养?还说自己是上过学的文化人,可羞死个人哩。” 孟英被当众下面子,又羞又恼:“你们又能好在哪里去!一群刁民,穷山恶水出刁民!活该子子孙孙一辈子受穷!” 乡下人特别忌讳子孙传承,有几个脾气爆的婶子,直接指着孟英的鼻子骂了起来。 “你个卖屁股的小娼妇!整天只知道勾引男人的狐狸精!我都不稀罕说你那几个男人的破事,倒是显着你出来瞎蹦跶了!” “也不知道你娘那个老婊子怎么托生的你,没有一点教养,养条狗还知道冲主人摇尾巴,早知道还分给你们粮食干嘛,直接喂狗算了!” “嫌我们村不好,有本事滚去你姘头那里去啊,还没结婚就跟野男人上了炕,浑身一股子骚狐狸味!” 大娘们的战斗力特别刚猛,骂人又脏又难听,孟英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,修炼不到家,插嘴都插不上半句,气得她脸发红,手直颤,话都说不利索,“你们,你们这些泼妇……” “泼妇?老娘不止是泼妇还是悍妇!”这时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从人群中蹦出来,扬手抽了孟英一个大耳瓜子。 直接把孟英打懵了,她捂着脸,不敢置信地瞪着陶蔓茹,“你居然敢打我?!” “打的就是你!我让你死王八炖汤,憋一肚子坏水!你个存心见不得别人好的小人!腌臜货!我告诉你,人在做,天在看!你做的那些个坏事,天知地知,你知,我知,王母娘娘也知! 坏事做多了,小心被小鬼找上门!我警告你,以后别再找我孟妹子的麻烦,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!” 说完,陶蔓茹还愤愤不平地冲着孟英吐了一口口水,口水黏在孟英的头发上,快要把她气疯了。 孟英见陶蔓茹这么泼辣,转移炮火,扭头朝着孟舒舒扑过来,“孟舒舒又是你,你这个贱人,我杀了你!!!” 陶蔓茹暗叹一声,好歹徒的小贱人,长长的指甲盖,直冲着孟舒舒的眼睛戳过来,这是要把人弄瞎的节奏啊。 陶蔓茹一个箭步挡在孟舒舒面前,伸脚把孟英绊倒在地。 只听“咚”一声,可以确认是颗好头。 孟舒舒看着地上的孟英,后退半步,捂嘴惊讶状:“诶呀,这还没过年呢,姐姐怎么给我行此大礼啊,快起来快起来,我出门急,也没带压岁钱给你啊。” 这时,旁边的战平安突然奶声奶气说了一句,“嫂嫂,她这样好像一只大王八。” 众人一听,再细看,发现孟英四仰八叉趴在地上,双手双脚胡乱蹬着,可不就是个活灵活现的大王八。 “噗。”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。 接二连三的嘲笑声响了起来。 孟英以头抢地,恨得想死。 孟舒舒摸了摸战平安细细软软的头发,抬眼看向陶蔓茹,“陶姐,何必跟这种人动肝火,孟英脸皮比城墙厚,比树皮糙,别把你的手打痛了。” 刚挣扎着爬起来,又因为一阵莫名的腹痛摔回去,啃了一嘴土孟英:“……” 啊啊啊贱人贱人贱人,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!!! 陶蔓茹呼了一口气,特别豪爽地拍了拍孟舒舒的胳膊,“妹子,放心,对付这样的,我一个人能打仨!” 别人都怕孟英背后的靠山,她陶蔓茹不怕!她本来就是个 ,要不是战家帮衬,她跟他儿子早就饿死了,现今孟舒舒又让她管理冰糖葫芦的生意,带她见了世面,让她知道,原来女人也能换一种活法,不用整天围着丈夫孩子婆婆转,能自己给自己挣口饭,她简直如获新生。 她现在见不得任何人欺负孟舒舒,这该死的孟英居然敢背地里耍阴谋诡计,想把战家的猪毒死,猪虽然是在战家养,但实际上还是村里的公共财产,又是养着贴膘的年猪,真出了什么问题,那全村的老少爷们还不活撕了战家? 要知道,人一旦吃不饱饭,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。 时期,粮食吃完了,挖野菜,野菜挖秃了,啃树皮,树都死了,观音土也吃没了,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,易子而食的事,都是常有的。 这时,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。 有人说:“老支书过来了。”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孟英心中一喜,张嘴就要诉苦。 却没想到陶蔓茹比她更快,往地上一坐,拍着大腿,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嚎,超大的嗓门吸引走了全部人的注意。 在农村就是这样,谁嗓门大,谁有理! “老支书,日子没法过了诶!俺滴亲娘咧!这孟英嫌咱们王家村穷乡僻壤,配不上他们这些城里来的金凤凰!张口闭口地嫌咱们土,还诅咒咱们祖祖孙孙受穷一辈子!我就说了两句,她就不依不饶,我这心里苦啊!冒酸水啊!老支书您快给我做做主吧。” 孟英气得浑身打哆嗦,“你放屁……” 第一百一十七章 糙汉子脖子红透了! 王建军惊呼,“孟英同志,你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回事?” 孟英如梦初醒,指着孟舒舒跟陶蔓茹,眼底燃烧着兴奋的光芒,“是孟舒舒!孟舒舒指使陶蔓茹,打了我一巴掌!今天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交代,我就去县革委会告状!” 村里的事就该在村里解决,闹腾到县革委,岂不是丢人丢到外头去了,老支书觉得孟英为了点口舌之争,有点无理取闹,对她生了几分反感,没听她的哭闹,而是把目光投向祝和风,这个女知青来下乡五六年了,一直勤勤恳恳,是个踏实孩子,他很信任。 “祝知青,到底怎么回事?”老支书洪钟一样的声音一出,四周顿时安静下来。 祝和风想了想开口道:“孟英侮辱孟舒舒,咒骂村民,大家确实有目共睹。” 她没有说假话,只不过选择性地忽略了某些事而已。 孟英愣住了。 更让她抓狂的是众人的附和声。 “是啊是啊,就是孟英欺负人。” “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。” 孟英仗着赵向东的权势,在知青点里越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,知青们对她都心存怨气,在这种明显一边倒的情况下,哪里肯站出来,帮她说话,谁都不想惹一身骚。 而村民们也都被她刚才的话惹到了。 老支书一看这状况,敲了敲黄铜的烟袋锅,等周围安静下来,声如洪钟道:“既然如此,孟英你就跟孟舒舒道个歉,这事就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