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什么事儿都有白玖凝?
虞惟觉得自己这辈子和白玖凝杠上了! “怕了?”孟镜看出她眉眼间覆了层忧虑。 虞惟抿唇:“如果是光明正大的竞争,确实没什么好怕的。但如果白玖凝私下搞小动作,我不甘心。” “不甘心又能怎样,世上的不公之事多了。”孟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。 她长睫低垂,起身,“你洗碗,我去修改图纸。” 孟镜紧跟她的步子走进卧室,把她的笔记本电脑拿到手中,边看边提建议。 虞惟一一做了标记。 过完一遍初稿,已是凌晨。 “改完把电子版发我,明天我再仔细看看。”孟镜的手很自然搭在她肩膀上。 她没觉得不妥,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颈,“先睡觉吧。对了,给孟璋买羽绒服时也替你买了件,在衣帽间挂着,要不要试一试?” 孟镜闻言怔住。 和虞惟的这段隐秘关系,金主是他,花钱买礼物哄对方开心的也应该是他才对。 许久,他才淡淡说:“好啊。” 虞惟拉着孟镜的手走进衣帽间,把质感很好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套到他身上。 很简单的款式,孟镜却穿出一股休闲飒爽来。 不得不说,长得好身材好就是本钱。 “一年到头,我好像也穿不到这么厚实的衣服。”孟镜绷着脸,“谢谢”俩字儿都到嗓子眼了,也没说出来。 虞惟把羽绒服从他身上拽下,挂回原处。 两千多块的羽绒服竟然没在孟镜心里激起任何波澜,虞惟挫败感满满。 她鼓起勇气试了几次,也没有把下周六和谢楚“订婚”的事儿说出来。 欸,还是等明天吧。 洗完澡,虞惟穿着睡衣走进门口卧室,没想到孟镜也跟着上了床。 “你——” 虞惟刚开口,孟镜已伸手关掉房间内所有光源,冷声道:“睡觉。” “好,睡觉。” 虞惟不敢与他离太近,朝旁边挪了挪,并把后背留给他。 两人没再说话。 或许是对着电脑画了一天稿子太累了,虞惟最先睡着。 听着耳畔匀净有致的呼吸,孟镜的心凌乱不堪…… 他记得很清楚,上次收到礼物还是六年前。 是孟绮送的一套西装。 孟绮去世后,那套西装他再也没穿过,一直挂在老宅的衣帽间里。 身边的女人与他明明只是简单的肉体关系,却让他有了别样的温暖。 这种温暖,令他贪恋,痴迷。 他长臂一伸,把虞惟紧紧拥在怀中。 天还没亮,孟镜就悠悠转醒。 怀中的女人还在熟睡,他轻轻下床洗漱。 进衣帽间找衣服,一眼看到那件黑色羽绒服。 他盯着看了会儿,换好衣服之后来到厨房准备早餐。 虞惟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,外面传来煎蛋的香味儿。 她走到客厅,看到孟镜正在饭厅和厨房之间忙着。 孟镜穿了件浅色衬衫和黑色西裤,袖管微微卷起。明明是在摆餐具,但神情专注得像在工作。 从虞惟的角度望去,孟镜的侧颜如同雕像一般清俊异常,又棱角分明。 她忽然觉得,能睡到这个男人,一点都不亏! 这时,孟镜朝她看过来。 她唇角漾出的笑容恰好映入孟镜的眼帘。 刹那间,孟镜深邃的眸光中闪过几许痴缠。 他屏息凝神剔去心头的杂念,“有什么好笑的,说出来让我听听。” “就是觉得孟律师做早餐,有些大材小用。”虞惟笑着坐到餐椅上。 “心疼了?”孟镜单手托住下巴,华眸微眯打量起她。 她呲了声:“别往自个脸上贴金。” “周六没事吧,想带孟璋去爬昭山,一起?”孟镜看似漫不经心,其实这个决定已在他脑子里翻滚了整个早上。 这个周六虞惟要和谢楚举行订婚仪式,怎么能去呢? 她扯了个谎,“不好意思,我昨天就和郑沅约好了,周六去逛街看电影。” 孟镜“嗯”了声,“那就周日。’ “也好。”她心虚应下。 她感觉自己又错过了一个向孟镜坦白的机会。 不就是场做给别人看的订婚仪式吗,或许孟镜根本不在乎。 这么一想,她很快释然。 今天是周一,到华霖打完卡就忙起来。 虞惟上周五提交的图纸,三分之一过审,三分之二被驳回。 她仔细看了驳回的理由,一一对应着改好再次提交。 组长季鸣无意中提起RD的赛事,说今年组委会只给国内两张金色邀请卡,一张在虞氏的白玖凝手里,另一张不知道落在何处。 何珊说,只要获得参赛资格,就算得不到奖项,也会给以后的职业生涯加分不少。 其他两名同事都在猜另一张邀请卡会在谁手中。 虞惟没有吭声,翻起手机。 谢母又艾特她了,问她回来了么,她在群里回了句:【阿姨,不好意思,我还得再过几天回锦城。】 谢母连着发了几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包。 接着,谢楚发来私信:【哥们再坚持坚持,下周一定让你重获自由!我妈这两天发疯地买买买,你少去街上溜达。】 虞惟回了个“好”字儿。 这时,敲门声响起,设计部刘总监在门口问:“季组长,有个客户需要现场出图,由你们来对接吧?” “好。”季鸣应下,看了下几名下属,“何姐要赶急稿就算了,你们三个谁跟我入户?” 去客户那里现场出图,不光需要过硬的专业能力,还要与客户做好沟通,忙活一整天被放鸽子也是常态。 这项工作在所有的装修公司,吃力又不讨好。 虞惟见同事们不吭声,忙自告奋勇,“我刚进公司什么都不熟,跟着季组长去试一试吧。” “出现场图,很磨炼设计师的应变能力。大家还年轻,不要总担心失败。”季鸣轻轻叹气,招呼虞惟下楼。 半小时后,虞惟跟着季鸣来到文裕大厦。 虞惟做梦都没想到,客户竟然是卡洛斯。 卡洛斯的新能源公司因为扩建,在文裕大厦租了两层楼,急着装修入住,才找了华霖。 卡洛斯没想到会遇到虞惟,为了方便沟通,还请了个西班牙语翻译。 看到虞惟,卡洛斯热情得有些过头,先来了个大大的拥抱,问她最近的工作和生活,还问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去喝酒聊天。 经过虞惟一再提醒,卡洛斯才说起对装修设计的要求。 虞惟很想拿下这单,尽管看出卡洛斯想占她便宜,又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。 两人用西班牙语娴熟地交谈,把季鸣和翻译晾在一旁。 无论是测量,还是用电脑作图,卡洛斯都站在虞惟身侧,像个忠实的小跟班。 因为对虞惟满意,所以对虞惟设计的图纸也十分满意。 上午连续出了五张设计图,卡洛斯赞不绝口,非要请虞惟和季鸣吃午餐。 盛情难却,三人在一家西餐厅点完餐后,季鸣悄悄把账结了。 季鸣完全成了人肉摆设,听不懂西班牙语,卡洛斯的注意力一直在虞惟身上,他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是多余的。 虞惟很聪明,一顿饭没吃完,就利用卡洛斯对她的好感,让卡洛斯乖乖在装修合同上签了字。 季鸣给坐在对面的虞惟发了条微信:【再接再厉,争取下午拿下卡洛斯所有的装修单。】 虞惟回了个“OK”的表情包,又给季鸣发了条文字:【无论卡洛斯怎么撵季组长,季组长下午一定紧跟,不能让我独自羊入虎口!】 随之,收到季鸣的回复:【一定】。 三人从二楼单间下楼时,虞惟差点崴脚,被身侧的卡洛斯伸手挽住了腰。 这一幕,恰好被一楼公共餐区的孟镜看到。 孟镜坐在拐角处,离旋转门有一定距离。如果从二楼下来不仔细看,根本不会看到他所在的位子。 卡洛斯的手在虞惟腰际呆了不到三秒,就被虞惟笑着推掉。 两人低声交谈,虞惟笑靥如花,卡洛斯满眼都是男人对女人赤裸裸的欲念。 目送虞惟和卡洛斯走出餐厅,孟镜脸上敷了层冰雪。 “怎么了,孟律师?”对面的客户不明就里,小心地问。 “没什么,我去趟卫生间。”孟镜脸色沉沉,起身。 他走到无人的长廊,给虞惟发了条微信:【在哪儿?】 虞惟没回。 他烦躁不堪,拨出虞惟的电话。 铃音响了好几阵,虞惟的声音才传来,“这个时候打电话,有事啊?” “没事儿。”他努力平息好情绪,“闲得无聊,想与你聊会儿。” “我在加班,等忙完再打给你。”虞惟很心急,准备挂电话。 孟镜蹙眉:“在哪儿,这么忙?” 虞惟怔了怔,笑了声,“还能在哪儿,当然是华霖。” “知道了。” 孟镜主动结束通话,倚在冰冷的墙壁上。 摸遍全身也没能找到一支烟。 被欺骗的愤怒涌上头,但他很快又理智下来。 拨通邵天的电话低声交待几句。 很快,邵天的电话回过来。 “孟律师,刚查过了,卡洛斯把新公司的装修给了华霖。虞小姐恰好负责出图。” 孟镜伸手摁住眉心“哦”了声。 整个下午孟镜都在忙,两个案子指定要他做代理律师,两尺多高的卷宗看得他脑门疼。 他潜意识中希望某个女人良心发现,给他回个电话或消息,但到下班也没等到。 回到君悦府煮了壶茶,虞惟还没回来。 算了,她和卡洛斯在一起是为了工作,他为什么要胡思乱想! 手机响起,是孟璋。 “爸爸,虞惟阿姨的电话怎么一直没人接?” “阿姨在忙工作吧。”他闭上疲惫的双目,“等阿姨忙完,就回你电话了。” 孟璋失望地说了声“拜拜”。 一壶茶喝完,孟镜忍不住了,找到虞惟的号码拨过去。 虞惟没接,两分钟后回过来,连问候语都没变,生硬地问:“有事?” 这一刻,孟镜心口有些窒息,隐忍着说:“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?” “我在忙,会晚点回去。”虞惟语气缓和了些,“没事儿我就挂了。” “在哪儿?”孟镜说着已拿起外套和车钥匙。 “在——加班。”虞惟满满的心虚。 从下午到现在,她骗了他两次。 孟镜没有再为她留任何余地,沉声道:“我现在就在华霖停车场,你出来吧,孟璋想见你。” |